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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山上这边临近风景区,有值勤的警察,许慕晴的姑姑看萧方舟不顺眼,想着那种人还是要快些打发好才好,于是一离开就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过来,不过等他们到时,萧方舟已经被踹到一边去了,他们很迅速便控制了他,秦力从萧方舟身上拿到车钥匙,抱起许慕晴,直接开了他的车赶下山去。

    山路弯弯,他车速有些快,许慕晴觉得有些晕,而且秦力的样子也让她感到有些害怕,便艰难地扶着腰安慰他说:“我还好……他刚才那一脚没踹实,你别急。”

    秦力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却还是努力作出安慰的样子,抿了抿唇,沉沉地应了一声。

    临近预产期了,很多事情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这其中自然就包括选择医院和医生,秦力在送她过去的路上就打了电话,所以等他们赶到山脚下,已经有医院的救护车等在那里了。

    不知道是恰好已经到时间了,还是真的有给伤到,一进医院,规律的宫缩痛就开始出现了,在做过简单的检查后,许慕晴很快便被送进了产室。

    在许慕晴的感觉,是除了痛还是痛,好在这已经是第二胎了,心理上,她还是很镇定的,只是那痛苦把时间拉得无限漫长,长得她有一种永远都没有尽头似的感觉。

    但她努力地镇定,努力地保持着意识清醒,医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克制着不去做一些无意义的浪费体力的事,但到最后,这样的清醒显然已经无力对抗身体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上的痛苦,她开始呻吟,又痛又倦得恨不能就此睡过去,不知道就这么熬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到似乎有医生在拍打她的脸,要她清醒一点,告诉她说:“用力快用力,孩子已经看到头了。”

    她微觉振奋,孩子终于要出来了,她的孩子,自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和她血脉相连的最亲近的另一个生命就要来到了。

    她用力用力再用力,可随之而来撕裂一般的痛苦抵消了她全部的力气。

    有一双大手在她肚子上用力地挤压,让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让它们给勒成两截了,终于,在她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被挤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医生们似乎也都松了一口气。

    许慕晴全身脱力,可是在听到孩子那宏亮的哭声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宝宝还好吗?”她呢喃着问。

    “挺好的,听这哭声就知道啦……是个儿子哦,恭喜你了。”有人在她耳朵边告诉她说。

    是儿子啊,许慕晴笑了笑。

    她想说抱过来让她看一眼,但是身体上的疲倦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很快,身边响起了细微的嘟嘟声,然后是一个略微有些慌乱的声音说:

    “……在出血……是大出血……产妇昏迷了,快,加压……”

    她们说她昏迷了,许慕晴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身体很无力,但是她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她能清楚地听到她们进进出出的忙碌,也能听到耳朵边清脆而恐怖的器械摆动的声音,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还能感觉到针尖刺进皮肉时的感觉。

    并不怎么痛,就是觉得冷,很冷很冷。

    这样的冷,让许慕晴不自觉地发抖,然后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甜。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入眼便是雪白墙壁上那一束温暖的日光,手上微微一紧,有个脑袋凑了过来,既惊喜又有些哽咽地说:“你醒了。”

    手背上有热热的液体落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眼泪,她有些诧异地偏过头,便看到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不过是她生个孩子而已,看他熬的,倒好像比她还要辛苦些:眼圈泛红,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连胡须都长出来了。

    他这副样子,和她想象中当了爸爸后意气风发喜形于色的模样实在是相差太大,许慕晴忍不住唤了一声:“秦先生……”

    身体意外的虚弱,说话也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困难很多。

    秦力长臂一伸,隔着被子紧紧地搂住了她,将头埋在她胸口,呢喃着说:“许慕晴,你终于醒了,呜,你总算是醒了。”

    他那么难过,许慕晴却有些想笑:“是好事啊,你怎么都不会高兴的?”她伸出手想要抱一抱他,最终却发现似乎有些困难,因为他把她抱得实在是太紧太紧了,于是她只能苦笑了一下,说:“秦先生,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秦力这才急急忙忙地放开了她,那么不迷信的人,这会儿也一连“呸”了好几声,作色说:“不许动不动就说死啊死的。”

    许慕晴唇边浮起一抹笑意,有些无奈地说:“你这是怎么了?生个孩子而已……大家都这样的……”大概是他脸上的悲意实在是太过明显,许慕晴想到了什么,神色不由得滞了滞,手上微微用力,抠住了他的手指,“孩子……”

    秦力微微一愣,晓得她是误会了,忙说:“孩子挺好的,是个男孩,他们都说很像我呢。”脸上显出的一点得意多少透露了他的喜悦,只是眼色仍旧沉沉的很是揪心,“是你,你知道你睡了有多久吗?”

    许慕晴听到说孩子没有事就松了一口气,听见他如此问,又看了看那束太阳,便说:“没多久吧,天还没黑呢。”

    秦力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心有余悸地说:“是啊,天是还没黑,因为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

    许慕晴微微惊讶:“啊,我居然睡了那么久吗?”

    秦力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

    其实她并不是睡,而是昏迷。

    孩子被送出来后,他还没有好好体味终于升级当爸爸的喜悦,就被“产妇大出血”的噩耗给震住了。

    秦力接到“病危通知单”的时候差点给跪了,还是身边的表哥托了他一把他才站起来,签字的时候手抖得根本写不成字。

    “医生说按道理你昨夜里就该醒过来的,可你一直没醒,把秦力真是吓得够呛,抱着孩子硬生生在你床边坐了一晚上,就那么看了你一夜,你说他的样子能好看到哪里去呢?”

    这会儿,姑姑和表嫂们终于被允许进病房陪她,自然要和她说她生产时的凶险,以及产后秦力的种种,姑姑最后就感慨着摇了摇头,说:“别人生孩子都轻轻松松的,就你,跟闯鬼门关似的,吓死人了。”

    老人家不禁吓,昨天那情况还好他们都没让她过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许慕晴很抱歉,搂着怀里的孩子看着姑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估计还是身体太弱了,以后我一定加强锻炼,多吃肉,等下次就好了。”

    “还下次,你们家秦先生都说要去结扎啦,以后能生都坚决不会再生。”

    然后又回头说到昨夜里秦力被吓着的傻样,危险过去,那些痛苦的选择和挣扎似乎只是一件令人回味的谈资,惹得大家都不自禁地大笑一场。

    至于秦力,则从不是那么简单就把那些放过的人,许慕晴这次生孩子会生得这么凶险,实在是和萧方舟有莫大的关系。

    他一向恩怨分明,欠他的账,他会算得清清楚楚。

    许慕晴产后受损严重,加上新生的孩子也牵扯了她太多精力,所以她完全都没空去注意这些事,而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院,月子也都坐完了。

    有关秦力做过些什么,还是程国兴在孩子的满月宴上告诉她的,他很是无奈地和她商量说:“你得空也说说你们家秦先生,痛打落水狗什么的我是觉得没必要,与其浪费那个人力和物力,还不如把鑫平尽快接过来,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的生产线实在是很吃紧。”

    许慕晴“啊”了一声,问:“打什么落水狗啊?”

    程国兴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加上这事儿,他也是觉得没有瞒着许慕晴的必要,想了想就说:“秦总新开了家货架厂,就开在萧方舟的隔壁,把他公司里的人才几乎挖了个空,弄得他连开工都困难了现在……之前我不和你说过吗?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生态木的应用和推广,然后尽可能地多占地盘,这样等到其他公司有相关产品出来的时候,我们才能有绝对的竞争优势,当初你也是说过的,货架厂不会是你今后的工作重心,可现在秦总整个全部精力都投在那上面,实在有些本末颠倒了。”

    程国兴不是随便爱吐槽的人,今日这样的日子之所以还和许慕晴谈这些,估计是觉得秦力真的做得挺过份的了。

    想想也是,许慕晴要生孩子带孩子没法管事,李英杰又还不能独挡一面,现在连秦力都“不务正业”去了,里里外外那么多事都放程国兴一人身上,难免会扯开他的精力。

    尤其是在大森林想要拓展生产线一直都没有拓展的时候,秦力居然先弄了一个什么货架厂,真是让程国兴尤其不能忍。

    许慕晴听了也觉哭笑不得,不过程国兴不知情,许慕晴却是知道的,秦力弄那什么货架厂,一定不是走的她公司的账,否则,那么大的资金动静,别说她是只是生个孩子,就是半截进了土,财务也不敢不报给她知道的。

    因为是孩子的满月宴,许慕晴并没有立即找秦力问情况,等晚上的时候把孩子们都安排妥,夫妻两个躺在床上,秦力又拿出写满了名字的纸开始要跟她一起研究孩子名字的时候,许慕晴随口说了句,“姑姑不是说了吗?秦川就挺好听的,又上口。”

    “可为什么要叫秦川呢?我们又不是四川人。”名字的问题,秦力是从她怀孕时就开始想起,一直到孩子满月了,到现在还纠结着,“而且,隽东叫隽东,后面的孩子叫别的总是不好,所以小宝也得叫隽什么才好呢……”

    “那就隽西呀,隽西也不错。”

    “太普通了!不好不好。”

    许慕晴就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既然不管她取的是什么他都能找到理由反驳回去,她就也不费那个脑细胞了,所以取名的事,还是交给秦先生一个去伤神吧。

    “孩子出生三个月内上户口就行,还有两个月呢,你慢慢想。”垫了垫枕头,她舒舒服服地把自己躺躺好,才抢过秦力手上那张纸,和他说起白日里听来的事,“现在有件事儿比取名更要急些,我问你,你最近忙什么呢?还真弄了个新货架厂啊?什么时候,你对那一行也感兴趣了?”

    “哎,别弄坏了,想出这么多名不容易呢,都留着,明天我再去和表哥他们商量一下。”秦力说着,从许慕晴手里抢过那张写满了名字的纸,小心翼翼地折好以后,才接她的茬说,“你都知道了啊?我怕你劳心,就没告诉你……嗯,我的确是办了个货架厂,没走公司的账,我拿我自己的钱弄的。萧方舟那天找你的事我后来查明白了,呵,你知道他是为什么突然发疯来找你麻烦吗?他哥病得要死了,他娘逼着他拿钱出来给他治病,他不愿意,就想了个损主意,想让你小伤一下,搞个什么拘留教育十五天之类的小处罚,等他出来,他二哥也死了,他钱也不用出,还名声也得了……本来呢,我其实可以如了他的意,非但如他的意,我还能超额完成他的愿望,让他去牢里蹲个一年两年的,只不过考虑到他终究是隽东的父亲,你也没出什么大事,我就放过他了,但是这口气我咽不下,所以就弄个货架厂陪他玩玩,他不是最在乎钱么?不是最得意于他那点事业么?那我就让他看着,它们一点一点毁在他自己手里……至于货架厂,隽东还太小,没法记名,所以等到他年纪大些了,就过到他名下,算是我送他的礼物了。”

    许慕晴听罢,不由得哑然失语。

    ☆、第127章 彻底

    看到她呆呆的样子,秦力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是不是觉得我这安排挺好挺妙的?”

    “是挺妙的。”许慕晴不由得点了点头,唏嘘说,“不过就怕隽东以后没有清静日子好过。”

    “他会吗?”秦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

    许慕晴被他看得忍不住老脸微红,都快要恼羞成怒了,钻到他怀里,扭着他的胳膊肉说:“是啊是啊,我是有我的小九九,所以你也要记住了哦,如果以后你敢对不起我,哼哼,我也让小宝不认你这个爸爸。”

    秦力笑,很淡定地搂着她说:“我怎么会对不起你?你看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有哪个女人会主动凑到我面前来么?倒是你,哼哼,你看今天还是小宝的满月宴呢,你身边一堆人就没有消停过,还尽是男人。”

    许慕晴听到这话,真的是哭笑不得,手下加了劲,这下是当真用力扭了一下,直扭得他哇哇叫了,才放开说:“秦先生,吃醋也要讲个风度的呢,你这么一顿乱吃真的好吗?我都多久没有去公司了呀,他们见到我,说些公事儿你都有话说?说到这里,我还没说你呢,我不去,你也就不帮忙照应照应了呀?做人不要那么现实好不好?好歹我还开着你工资呢,你就这么明正言顺地翘班摸鱼不务正业,是不是不太好?”

    不就胡搅蛮缠么?她也会的呀。

    秦力果然就被她说得笑了起来,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就你那点工资呀……不知道给我儿子买奶粉够不够呢,”说着他捏了捏她的鼻尖,“抠门老板,我要是不想着法儿赚点外快,还怎么养活老婆孩子呀?”

    “嗯,你不满意可以提的嘛,要不,我让财务给你加点?一个月加上一千?够豪爽了吧?”

    “嗯,豪爽,太豪爽了,谢老板赏。”

    “哈哈……”

    许慕晴终于受不住,笑倒在秦力的怀里。

    夫妻两个说笑打趣一番,也就把萧方舟的事揭过不提了。

    许慕晴没有深问秦力的打算,身份敏感,不管她是恨他还是怎么的他都好,这种时候,秦先生的任何决策她都不想关心。

    他既然能考虑到隽东,放过萧方舟,想必其他方面,分寸他应该还是有的。

    倒是第二天一早,秦力一下把小宝的名字就决定下来了还挺让她意外的,那天早上一起,秦力裸着上身坐在床上,被子虚掩慵懒地靠在床头看着正洗漱出来的她,十分突然地说:“哎,我知道小宝要叫什么名字了。”

    许慕晴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哦?”

    “叫‘秦隽南’怎么样?”

    许慕晴:……

    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了,只能吐槽说:“这不是我们一早就商量好的名字吗?”

    所以既然都还是选最初的那一个,那之后他还取那么多纠结那么久到底是几个意思呀?而且大早上的,他就提这个,也太诡异了些,所以吐完槽后,许慕晴还问了他一句,“你睡醒了没有?”

    别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才好。

    谁知秦力一本正经地答:“嗯,睡醒了。我刚仔细念了一遍那纸上的名字,发现还是这个最好听。哎呀,果然是‘一见钟情’才是最好的呀。”

    许慕晴:……

    她都已经无力说话了。

    不过孩子的名字好歹定下来了,以后她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和秦先生讨论这个没有太多营养的话题了。

    他们这边一起床,那头隽东和许可就赶进来了,两个人趴在小摇篮边上看着新鲜出炉的小弟弟舍不得放手,以至于吃过早餐,许慕晴要出门的时候,隽东还很意外,问:“妈妈你不在家带弟弟吗?”

    许慕晴说:“妈妈有事呢,今天要出门办些事。”

    然后隽东就用特别特别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被抱在杨阿姨怀里喝牛奶的小家伙,感慨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呀’!没关系,等哥哥回来哟,哥哥回来带你。”

    莫名其妙的感叹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许慕晴更是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出去办点事就回来了,你在乱发些什么感慨啊?……还不快些走,看你迟到了你老师让不让你进门。”

    “嘿,我老师对我最好啦,她才舍不得不让我进教室呢。”

    “又吹牛了。那那天是谁太皮了给老师罚站呀?”

    “谁谁谁罚站啦?我那是在讲台上领读,领读!”

    “哈哈,是吗,原来不是罚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