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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许慕晴很快就明白了李英杰加的那一道工序是什么,他在他们厂出产的木料上做了标记!

    但是,“为什么鑫平的上面也会有?”

    李英杰的目光里充满了气愤和恼怒:“他他他他们根根根本没没没没有生生生态木,是用用用的我我我们的冒冒冒充他他他他们的!”

    许慕晴:……

    ☆、第112章 羞辱

    李英杰讲话很费劲,许慕晴听着其实也很费劲,但是她还是阻止了他要用写的举动——作为一个重要的合伙兼企业负责人,李英杰必须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而她也咨询过医生,像他这种情况,只要他自己有信心,不自卑,是完全有可能治好的,虽不一定能完全治愈,但至少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一些。

    所以在他说话时,许慕晴总是拿出比跟别人谈话时更多的耐心,然后她也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要强加那么一道工序的由来。

    说起来,这也是他过于谨慎的性格所致。

    其实在那天他们拿了鑫平的生态木过来时,他就已经感觉有些不对了:他长期泡在实验室里,又是自己亲自参与过生态木的研究,所以很清楚自家产品的特色。

    鑫平放出来的生态木,实在是跟他家的太像了。

    后来他把那截木头拿去检测,发现跟自己家的在配方用料上还真是一模一样,心里就有了怀疑,但是这样的怀疑他又不好说出口,而且也实在是怕厂里人多嘴杂,最后走漏了风声,所以就悄悄在自己家的部产品上做了记号。

    然后他就果然在鑫平出厂的木料里发现他做过特殊标记的木材。

    直至后来怀疑加剧,他就让工人把这道工序加了进去,只是木材厂是按量计酬,突然要求加这么一道细致活实在是很影响大家的效益,而且漏了还属于质量不过关,要回厂重做。质检员是李家的一个亲戚,说话做事一向有些蛮横,李英杰又是个在这种场合紧张起来说不出一句话的,所以才让事态闹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英杰很艰难地把过程和她说完,然后很是羞愧地道歉说都是他的错。

    许慕晴摆了摆手。

    说实话,这次李英杰的发现还真的是让她非常惊讶,这种惊讶,甚至超过了自己工厂工人罢工的震惊。

    或许是对萧方舟太过了解了,她竟然没有怀疑过萧方舟会在这上面使诈。

    如果说他是通过从他们这里订购生态木去争取市场份额的话,那他之前为什么会使用那样温和的手段就讲得清楚了——为了争取市场份额。

    在许慕晴把市场完全做下来之前,先分得一杯羹,他的这一行动也就说明,他应该是相信鑫平对生态木的研究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候,没有多久就可以成功。

    萧方舟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他如果是从他们这里拿货,那么就必定不是一般的小货商,而应该走的是价钱更低的大销售商的路子。

    许慕晴拿起电话:“帮我查一下,去年年底之前今年以后,有哪一家是突然加大了订货量的,还有,查一查今年订货特别大的新客人的底,这个你可以找李丙,李副总,对,要尽快。”

    挂了电话以后,她看到桌上还有一截木料,拿起来看了一眼,见上面并没有标记,就问:“这个是我们以前的货?”

    “不,是是是是他他他们的。”

    许慕晴吃惊:“鑫平的?”

    李英杰点头:“不不不不过,不不不不不算合合合格,他他他他们们们们放放放在一一一起卖。”

    “你的意思是说,他将我们的货和次品混在一起卖?”

    “嗯,不不不不多。”

    不多,但是能降低成本就可以。

    许慕晴捏着那截木头,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萧方舟,胆子还真大!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坐大,所以出这种招来和她抗衡。

    他是得多自信,才敢用这样的手段啊?

    消息很快就反馈了上来。

    年底之前的一家贸易公司在他们这订了一批生态木,然后不到一个月,又分别加了两次订量。

    他们查过去,这家贸易公司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靠倒卖一些货物赚取中间差价为生,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生意。

    许慕晴听到这个公司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起了红姐说的话,想起那个将田婷婷骗得血本无归的陷阱。

    秦力进到办公室,看到她抚着头表情凝重地坐在那儿,忍不住笑着说:“这种小场面就吓到了么?不应该啊。”

    看他一脸都是笑意,许慕晴也笑了起来,迎上他:“都好了?”

    “没那么快,我让人事经理安排他们吃个饭先。”他低下头仔细看了她一眼,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语气低沉,“都瘦了。”

    “因为没有你在啊。”

    在秦先生的不断锻炼下,许慕晴现在偶尔也能面不改色地讲一些情话了,秦力听了果然很高兴,嘴角微扬,伸手抱了她一下,说:“又撩我。”

    语气里颇是场合不对的遗憾。

    许慕晴则有些无语,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到底哪一个字撩到他了,她赶紧离他远一些,和他说起正事,把李英杰的发现跟他说了。

    秦力听罢摸了摸下巴,笑说:“嘿,还真是惯不走寻常路。”转过脸来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许慕晴淡淡地笑了一下,“他要货,那就给他货呗。”

    “那工人这边怎么办?那道工序加还是不加?”

    “当然要加。他不是胆子大什么招都敢来么?等到市场上我们之前的货差不多全部清洗完毕后,我打算,好好送他一份大礼。”

    萧方舟以前不是想要断她的路么?那现在,就看到底谁断了谁的路!

    他让她在生意的路上寸步难行,那她回敬他一个举步维艰,似乎也并不为过吧?

    知道了萧方舟的底牌,许慕晴行事就更是从容了许多。

    万事有得有失,他们因为罢工的事提前回来,原本想着,酒店那边的装饰面料生意就会生一些波折,没想到错有错着,回来之后没两日,就接到了那家酒店负责人的电话,说是决定和他们签下这次的合作合约。

    当然了,在同意之前,少不得还打了一会儿价钱上的嘴仗。谭军来跟她报告的时候说得唾沫横飞:“……他们先还是嫌我们价钱太高,想要压价,我就直接和他说,我说柯总,你不要总说我们这个东西太贵太贵,首先第一,使用我们的产品后你可以缩短工期,省下的人工钱这也是直接的收益对不对?第二,我们这种材料的特殊性,让你们至少在十五到二十年内不需要考虑材料更换的问题,光两这两笔费用,就省了多少钱啊?他还不肯信,说谁也不能保证这东西是不是能用到那么多年,后来我就和他说,如果您不相信,那可以在合同上进行约定,如果十五年内,这种材料有腐烂现象,我们免费给他换……我话都讲得这样痛快了,柯总于是也痛快得很,这不让我们明天过去,先把合同签下来。”

    谭军是志得意满,大概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秦力却在一边挑了挑眉,等到他走了以后,他说:“十五年的保质条款……他和你商量了么?”

    许慕晴摊了摊手。

    秦力便说:“这种人,野心是有,不过,要用还是得谨慎着用他,不要给他太大的权力,到时候收不回来,吃亏的可就是你了。”

    许慕晴点头表示知道,沉吟着说:“15年的保质期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他这也算不得什么瞎许诺……”

    “不管有没有问题,他总是要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哎,许慕晴,我怎么觉得你对程国兴那人有种那什么的迷信啊,他推荐的人,你就觉得一定是好用的人?”

    许慕晴:……

    她眨巴眨巴着眼,看着秦力有些弱弱地说:“哎哎,你这都快赶上人身攻击了啊秦先生。那什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和他说的,谭军这人性格是有些冒进,不过还好,总体来说还是挺得用的。”

    至少在拼销量这上头,他还真的是使尽了浑尽解数。

    创业初期,这种不要命似的开拓型的人才,许慕晴并不觉得用起来会有什么不合适。

    只不过这一次,让许慕晴没有想到的是,在和秦力的这番谈话结束之后没多久,她会亲自把谭军赶出了公司。

    谭军那人,就像秦力说的,是很有些目中无人独断专行的架式,有时候他提出一个决策,如果不被采讷,他就敢当着全公司的人和你拍桌子对来。

    如此无理,鉴于他还有点真料的份上,许慕晴一向是忍了,没想到自从拿到装饰面料的第一笔订单,尤其这笔订单还不小之后,谭军就有些自我膨胀了,其性格上的缺点在之后的工作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光是他身边的助手,就过年以后换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反正是三天两头的,他来和她闹,说是人不得用,他要换,常把人小伙子小姑娘闹得眼泪汪汪的,许慕晴看着都有诸多不忍。

    那一天发生的事其实也是很凑巧,那段时间因为天气反常,时晴时雨,气温也是一下升高一下又降低,为此隽东都感冒了。

    孩子病了心理总是会特别脆弱,加上隽东平素就有些粘她,病了以后更是恨不得攥着她不离手,许慕晴就暂时放了手头的工作专门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因为反复发烧,她硬是跟着狠狠熬了好几日,连带着秦力去公司的时间也少了。

    这天眼看着孩子好一些了,下午的时候,许慕晴和秦力就去了工厂准备把积压的事先处理一些。

    进厂门的时候,他们遇到正从外间回来的李英杰和李丙,这两人是去查鑫平储存木料的中间货仓去了。

    几人碰面了也没说话,点点头后就径直往办公楼走去,结果还没走进办公室呢,就听到里面传来谭军的声音:“……这个公司,还只有许总有点料道,那什么秦总,都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整个就是一小白脸,吃软饭的货,他还尽摆谱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好摆谱的,在公司里,哪个的贡献不比他强?说起来,有时候我是真不明白许总是什么眼光,看上的人一个个矬得要命,找个合伙人还是个结巴,你们是不知道,那天我们赶回来时,李总那个样子,简直就跟缺奶的孩子似的,抓着许总的手就差给跪了,”一边说一边还听到他模仿李英杰说话,“那那那……要要要要怎怎怎怎么办办办啊?”

    办公室里传出一阵哄笑,许慕晴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那些人是什么样的表情,有多么样的可恶。

    秦力还好,被人那样也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神情莫测,不辩喜怒,李英杰的脸则是刷一下就白了。

    许慕晴想也没想就要上前,李英杰伸手拉住了她。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倒不是说有多难过,而是一种比难过更让许慕晴感到难受的羞愧和无地自容。

    他从没有做错什么,只因为说话不利索,所以一路走来,就必须要接受这样那样的羞辱。

    她慢慢慢慢地掰开了他的手,挺直了脊背,推开了办公室虚掩的门。

    笑声嘎然而止,里头谭军正斜坐在隔间的桌子上吹牛,听见响动,他们回过头,待得看清楚进来的人后,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恨不能将自己整个都埋了起来。

    许慕晴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都这么闲了。”然后看着谭军,“谭经理,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吧。”

    ☆、第113章 手段

    李丙后来和唐春吃饭,绘声绘色地跟他说起这桩事:“话说许慕晴那个人,不发飙的时候看起来温温和和好像很好说话,一发起飙来,啧啧啧,那张嘴哟,简直就能毒死个人!你知道当时她把那谭经理喊进去后和他说了什么吗?咳咳,”

    他正了正颜色,清了清嗓子,学着许慕晴的样子端坐着,一本正经地说,“谭经理,我想你也知道我叫你进来是要干什么,所以我也就不和你转弯抹角了。首先,我要告诉你的一件事情是,秦总并不是个吃软饭的,他是我想尽了千方百计后才留下来帮助我的人,他有他的事业,在读大学的期间就靠炒股赚取了千万资产,现在的他,除了有一条街的门面以外,还有一家私矿,一个资产重组公司,他不会因为我不给他一口饭吃而饿死,反倒是我,如果他不在,我就会手忙脚乱,会担心公司散了架,会操心我的员工会不会无所事事,而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穷极无聊地嘲笑别人,挖苦别人!至于你无情嘲笑的李总,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看不起他,难道你不知道,今天你用尽心力去推销的产品,他是创造者,也是拥有者吗?!对,他说话是结巴,但那不是他的罪过,更不是别人嘲笑他的理由,这世上,多的是会说话的人,但他们有好多人,只会顶着一张会说话的嘴到处胡说八道,却连点正事也干不出来。你不需要和我争,你尽可以说那只是开玩笑,但是,玩笑也得有个度,善意的玩笑是玩笑,可是恶意的侮辱,它就是侮辱!谭经理,我承认,你这人的确有点本事,有本事的人狂妄一些原本也无可厚非,但狂妄不是欺辱,不是一种凌别于别人智商上的优越感!事实上,当你在背后嘲笑秦总、李总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人又是怎么看你的?你总是和我说,你在哪里都待不长,是因为你太优秀,别人都嫉妒你所以容不下你,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一家公司两家公司有容不下你的很正常,但如果所有的公司都容不下你,那只能说明其实是你自己有问题!请问谭经理,你有为此而反省过吗?你有想过我又是因为什么而要用你吗?不是因为你的才华,只是因为,你是程总推荐过来的人,我相信他的为人,也相信他的眼光,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以前我总觉得,有才无德的人,如果用在恰到好处,也是可以创造效益的,可是现在,我想我得推翻这个想法了……”

    “哈哈哈哈!”唐春听到这里拍着桌子笑,“她说他是有才无德?”

    “呵,是啊,说得那个叫谭军的当时脸都绿了,和许慕晴叫板说要辞职。许慕晴眼也没眨,立马就喊了财务和人事进去,要给他结算工资!谭军还威胁她,‘许总这样卸磨杀驴,就不怕到嘴的鸭子飞走了么?’我当时还没听明白什么是到嘴的鸭子呢,就问他们他这话什么意思,然后这才晓得,原来这小子手上,卡了一个近百万的单子呢!”

    “那最后许慕晴让他走了吗?”

    “走了啊。许慕晴说,他藐视上司,没有做人下属的自觉,威胁公司,更无职业道德,有才无德的人,原本就要谨慎使用,如今他下限已无,那就要坚决清退,哪怕他能给公司赚上亿都一样。她还说了,一个公司得像一个人,要有自己的道德准则,那样的公司才能走得长久,也才会走得长远。”

    “呵。”唐春感慨说,“她倒是蛮有魄力。”

    “那当然了,女中真豪杰嘛,要不然老大当初也不会那么喜欢她……嗷!”

    李军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春一巴掌拍得差点跳了起来,见老大貌似是真的不太欣赏他这个玩笑,就赶紧改了话题,说:“哦,对了,那什么老大啊,我有个想法哦,嗯,那就是,我打算从良了。”

    “噗~~”唐春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再说话时连声调都变了,“什么?”旋即骂他说,“你从毛的良啊你,你下海了,卖x了?”

    “呵呵呵……”李军摸着头傻笑,“那不就是个比喻嘛,是这样的,我打算跟着许慕晴学做销售,你觉得怎么样?”

    “你?”唐秦怀疑地看着他。

    “嗯,我!”李军挺起胸膛,用力地拍了拍,“许慕晴都说了,我很有潜力的。而且老大啊,我觉得那一行真的还蛮赚啊,你是不晓得,那个谭军走的时候,许慕晴给他算了好大一笔……”

    李军的话越说越小声,但也是越说越兴奋。

    兴奋的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们的对话,完完全全地被另一个人听入了耳中。

    门外的走廊上,端了菜盘过来的服务小姐望着刚刚离开的男人,问旁边的人:“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