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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9节

      那名叫阿辽的少年倒吸一口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大乘期修士的神通,季羽元君毫不费力的施展斩裂空间的神技,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剑意之威力足可以撕裂空间,却无一点外泄,甚至旁边枫树下的松鼠还在若无其事地嗑着松果。

    季羽元君御起一道剑气,拎着还在咋舌不已的少年,大步跨入那空间裂隙。

    阿辽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听到无数怪叫,下一瞬便听到热闹的叫卖声。

    “六品防御灵符只要九十八块灵石,道友不来一张防身吗?保证连太和的剑修都近不了您的身!”一个热情的散修正在兜售他的灵符箓。

    季羽元君长衫广袖,十分有礼貌地避开那凑上来的散修,说道:“如果道友见到这样没用的剑修,劳烦记下名字来,告之太和无名峰,定有人送上万枚灵石答谢。”

    那散修先是一愣,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喉咙哽了一声,随后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季羽元君有些困扰地看着那晕倒的散修,而此时阿辽终于反应过来,悄声说:“师祖,紫蘅真君还等着您呐。”

    之后眼前又是一阵缭乱,人已经在一处小院落中,那院落的守护阵法竟是连个动静都没发出,便被季羽元君破了去。

    但是屋子里的人却是察觉到了。

    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说道:“恕弟子不能出坛恭迎师祖。”

    季羽元君直接进了离火坛,才看到长宁神君的“君子诺”已经出鞘,而离火坛内竟然已经翻天覆地!

    ※※※※※※※※※※※※

    正中离火坛上的人影已被黑雾缭绕,看不清本来模样,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黑色的巨茧,正一起一收的脉动着。而离火坛内的天地已完全颠倒,火云托着法坛,脚下一片虚无,黑漆漆的土地在原本天空的位置,不住落下流火。

    君子长剑,重剑无锋,悬浮在半空压制法坛上的黑色巨茧,长宁神君掐诀而立,竟是一刻不停地为那巨茧输入灵力。

    红衣斐红湄一脸惨白地看着黑色巨茧,手中怒花剑挽出一个个剑花,去抗衡那不断侵蚀离火坛的魔气。

    长宁神君回头看着季羽元君,沉声道:“弟子也只能勉强压制住禁魔石,如果紫蘅就地入魔,禁魔石的法阵必定会爆炸,届时……便会无法收场。”

    “本座听说她这十年来都还算稳定,为何突然如此?”季羽元君问道。

    “心魔境内,万事皆有可能,如入梦境,无论多高修为的修士,就算看破心魔,恐怕也有无法面对的内心。”

    季羽元君又看向斐红湄,说道:“你可知,斜月三星*之危险?如有人入另一人的心魔境,生死便全不由自己,皆在心魔境的掌握之中。”

    斜月三星*是禁术,正是因为其危险性,而且能入对方心魔境,必定是对方心怀牵挂之人,越是亲近,成功率便越高。目前符合身份的,除了远在太和主持大局的穆锦先和闭生死关的沧海神君,便是阮琉蘅的三个亲传弟子。

    发疯追杀芮栖寻的芮栖迟和砺剑石中修炼“十年磨一剑”的夏承玄都来不及,只有斐红湄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她坚定地看着季羽元君道:“请师祖助弟子!”

    季羽元君也不再啰嗦,他年少时习得此术,也是为了救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完全能理解斐红湄不计生死的想法。

    当下道:“阿辽,布阵!”

    那如影子般的少年身如魅影,踩着火云在离火坛中闪动,布下一处处阵旗。

    季羽元君清声说道:“待阵法完成,听本座令,长宁撤去剑制,红湄入心魔境,需知心魔境有排斥力,如一入不成,不可再试,否则惊动心魔,你会有被吞噬神识的危险。”

    斐红湄面色不改,应下。

    当阿辽布阵完成,季羽神君来到黑色巨茧前方,浑身散发着浑厚的剑意,他张口说出一个音。

    音无声。

    长宁神君和斐红湄只觉得这个音晦涩难懂,不知其意,不知其形,不知其声,不知其神。

    但离火坛内的天地都仿佛有了感知,轰隆隆炸雷声起,天地便重新旋转。

    季羽元君的面容不复玩世不恭,而变得凝重,他闭了闭眼,又张口说出一个音。

    长宁神君心头一震,他凝神去听,这个音仿佛是心声,是心情,是心绪,是千丝百结,不可触摸,不可听,不可解,但他居然懂了那么一点点。

    那个音似乎代表“定”。

    天地大定!土地在下,苍穹在上。到了大乘巅峰,离渡劫期只有一步的季羽元君,竟然有定天地,撼乾坤的威能!

    可他受天道制约也更严重,即便有这样的神通,在离火坛这样一个人为小世界里施展,也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旦超出天道守恒,在人间施展此神通,只怕瞬间便会有雷劫降下。

    那黑色巨茧周围一直脉动不停的黑雾,也终于静了下来。

    季羽元君右手掐剑指,那修长的手指,慢慢抬起,带着剑的气息和郑重,轻轻点上他的眉心。

    长叹一声,再说出最后一个音。

    却是所有人都听懂了。

    “涅”。

    音一落下,长宁神君瞬间召回“君子诺”。

    斐红湄不动,但她的神识已经被硬生生抽了出去,下一刻便进入黑暗,只听到阮琉蘅模糊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似乎极痛苦,又极嚣张……

    “阿园,不要!”

    斐红湄只听到这一声,便感觉神识剧烈的疼痛。

    凡人无法想象神识之痛,或许如同有人在撕扯你的大脑,或许如同有利剪啄破心脏……而斐红湄在这一瞬间却只恨不得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世上!

    她发出不堪忍受的尖叫声,下一秒便感觉到手上握着怒花剑,立刻便要凭本能挥出,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下。

    “失败了。”季羽元君说道,他一手按在斐红湄的剑上,一手探入黑色巨茧中。

    长宁神君上前道:“弟子愿一试。”

    季羽元君摇摇头,说道:“你修为太高,她受不住的。”

    斐红湄这才反应过来,她提剑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去找栖迟!”

    季羽元君依旧摇头。

    “她没那么多时间了,只怕心魔已入魂,立时成魔。”

    斐红湄绝望了,长宁神君也默然不语。

    就在此时,季羽元君似乎发现了什么——

    一道白光从黑色巨茧中飞出,锐意的剑气横空而出,一个浑身煞气,满面血污的高大青年从中而来。

    他衣衫褴褛,但目光清明,而且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咳出一口鲜血,坚定说道:

    “我来!”

    ☆、第50章 洞仙歌:皎皎绕君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都可以欺骗大脑。

    比如梦境、比如幻术、比如甜言蜜语……比如习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习惯都算不上好。

    最危险的一种习惯,就是杀戮。

    夏承玄背靠着一棵苍柏,手上的长剑血迹斑斑,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手背上蜿蜒留下一道血迹,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残月红如血。

    他的气息很轻,因为在漫长的战斗中,他知道那些幻化出的修士对人的气息极其敏感,一旦缠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且最近很不安定,他摸了摸储物袋里所剩无几的伤药,皱了皱眉。

    不知道阮琉蘅在外面如何,自从那次在砺剑石里感受到璇玑花血脉的召唤,他便感觉自己与阮琉蘅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联系。

    即便他人在芥子空间里,也能感受到阮琉蘅的神识波动,当她遇到性命攸关的危险时,这处由她供给的空间也会变得不稳定——那些灵力幻化出的修士会陷入狂暴状态,攻击力高得可怕。

    那次之后,他已不知在砺剑石里杀了多久,一开始他还努力在装丹药的小瓶上记录时间,想着出去见她的日子。但三年后,小瓶刻满了记号,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记录,而他也没有那种迫切出去的渴求了。

    他似乎逐渐沦为一个杀戮机器。

    凭借本能的挥剑、斩杀、制敌,他所面对的敌人也越来越实力强悍,每每九死一生之后,他都会想起阮琉蘅。

    既然他还在砺剑石里“磨剑”,那么她应该还活着。

    对于步步经营的夏承玄来说,这个总是把自己陷于必死境地的女人实在蠢得可以,甚至有些无法理解。

    可这又能怎样,只要大家都活着,总有能见面的一天。

    他笑了笑,一滴露水打在他的头上,夏承玄便灵巧地窜了出去,像一只捕食中的猎豹。

    他必须更加小心,因为最近的敌人十分古怪,他们并不狂暴,而是充满了一股邪恶之气。

    他们的表情不再是淡漠,而是愈发嗜血。

    夏承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只能更小心地对付敌人,习惯性的杀戮让他始终保持警惕——

    所以他躲过了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

    那陨石的直径足足有三丈,哪怕他反应再慢上一秒,就会被这巨石砸中。

    夏承玄并没有跑,反而轻身跃上陨石,用手飞快擦了一下石头表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这处空间里,无一处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自然规律进行着。夜风的凉,露水的清,花儿的香,竹叶的利……

    但是这块陨石,却没有任何自然的气息,与空气摩擦后产生的巨大火花燃烧后形成的灰烬,没有任何气味,用手一碰便消失不见。

    他心头一紧,抬头看向暗沉的夜空。

    陨石所对的正上方天空,似被什么捅破了一个窟窿,露出一层白色灵光的结界。

    因为陨石而暴露方位后,夏承玄在竹林中只觉得远处一阵沙沙作响,随后便察觉到附近竹枝上至少停留了一百五十名以上的敌人。

    夏承玄再次望了望天空。

    然后他开始迅速地奔跑!

    夏承玄面对强敌,从未逃跑过,而此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向前突破而去,当那些幻化出的修士意识到目标已经遁走时,又一颗陨石坠下!

    大地再次发出轰鸣,而砺剑石的天空上,又出现一处更大的漏洞。

    势不可挡般,陨石更密集地落下,整个空间几欲崩溃,而那些幻化出的修士如同疯魔了一般,开始互相残杀。

    夏承玄身影飞快从他们身边掠过,甚至还从一名剑修手上夺走一柄墨绿色的长剑。

    而后他看着天空,纵身跃起,跳上一颗还在半空中的陨石,然后脚不停歇,又是向上一纵,再跃上另一颗下坠的陨石。

    未到筑基期的他依旧还不会御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接近那濒临崩溃的砺剑石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