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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他行军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进过青楼花坊犒劳将士,只是哪儿的老鸨不是一身的风尘,眼前这个最为年轻的老鸨却是娇媚有余,风骚不足,哪里像是个久经风月之事的女子?虽有疑惑,男子也不多问,自袖中拿出十两银子,“在下有一事相询,劳烦小娘子找个安静之处。”

    老鸨接过,团扇下笑意更甚,“大爷请。”

    ☆、第五章

    将来人引至阁楼一间雅致空房,老鸨挥退小丫头,亲自为他斟一杯茶,“奴家名唤云仙儿,大爷如何称呼?”

    “在下姓黄。”原来来人正是黄陵。

    “原来是黄爷,不知黄爷今日前来,是向奴家询谁?”云仙儿端坐对面,红唇勾笑。

    黄陵略一沉吟,“不知仙儿姑娘可知,四年前被流放至此的一对双胞官妓?”

    娇柔身躯一僵,但极快恢复常态,“自然……是知道的。”

    “那姑娘可知她们如今何处?”黄陵精神一振。

    “这……不知黄爷……”

    “姑娘可知那双胞姐妹原为将军花安南之女?在下原为花将军部下,承蒙将军救命之恩,花家落罪,如今只能尽绵薄之力,为花将军照顾千金。”

    当年大元帅花安南一生戎马,膝下还有一双倾城绝色女儿,却因在新皇选妃之年,被查出通敌叛国之证,花将军百口莫变,最终不堪受辱自刎而尽,府中男丁抄斩,本应送进宫中享一世荣华的千金小姐竟一夜之间沦为官妓,发配云州。

    红唇轻颤,曾为花家大小姐的云仙儿不想如今还有爹爹部下记得花家,她抬眼直视大马金刀坐于眼前的雄伟男子,“奴家斗胆,黄爷名讳……”

    黄陵心思一动,传闻花家双株拥有闭月羞花之貌,眼前这女子即便艳妆浓抹,也遮不去那风华之姿,莫非……“在下黄陵。”将府之后当是知晓他的身份。

    威武将军黄陵!云仙儿顿时明了,曾听爹爹多少次夸赞后生可畏,还曾叹息若非女儿进宫之事已定,定要结翁婿之亲。思及爹爹面容,云仙儿身形一动,在黄陵面前跪了下来,“罪女花破月,见过黄将军。”花家落破,她们尝尽世态炎凉,如今贵为天子重臣的黄陵还能记得爹爹之恩,为此她也是要跪下的。

    “请起。”黄陵一把托起她,“花大小姐。”

    曾经尊称道尽沧桑,花破月压下哽咽,“奴家受不起。”

    “末将始终坚信花将军为人。”黄陵说得铿锵有力。

    花破月眼眶微湿,但她迅速抹去,抬头已是一片清明,“将军此来何意?”

    “花大将大恩,黄某无以为报,若小姐不弃,你姐妹二人便随黄某回府,虽不能以妻室相迎,侧室之位定是有的,两位小姐受尽三年风波,此后便在黄某府中一生安好罢。”

    这是极为难得的承诺,虽曾为千金,然而已然堕落风尘的女子为世人唾弃,黄陵身为一品大将军,侧室之位也是荣华,对于处于苦海的女子而言,犹如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听闻黄陵言毕,花破月愣了一愣,全无欢喜之色,“将军,奴家……”

    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杀意令黄陵一顿,皱眉大喝,“来者何人?”长刀离鞘,他自窗阁一跃而出。

    花阁对面树丛中一道黑影闪过。

    花破月快速移至窗台,注视着黑漆漆的树叶摇晃,微蹙了秀眉。

    一盏茶后,一道黑影又从窗外闪了进来,半侧软榻的花破月抬眸,却不是黄陵,而是面无表情的韩震。

    她似是一点也不意外,也不起身,轻摇团扇凉凉地道:“不是夸武学奇才么?这般容易便被人发现。”

    韩震没理会,黑眸盯了她曼妙身躯半晌,直到花破月微恼的眼神传来,他才在圆桌前坐下,翻了个小杯,“倒茶。”他丢下一锭银子。

    花破月哼了一声,过了一会才懒懒起身,上前一手不甚诚意地为他倒了茶,突然问道:“你说我若是厚着脸皮接受黄将军的好意……”

    韩震重重一拍桌子,瓷杯都跟着跳了起来,茶水溅在绛色桌布上。

    花破月波澜不惊,看向他饱含怒意的眼。

    两人莫名僵持许久,韩震脸色越来越沉,“不愿做妻甘愿当妾,你当真好!”说完他站了起来,像是不愿再与她多呆一刻,怒气冲冲摆手而去。

    花破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躺向软榻,如云秀发散落一片。

    沈宁大清早起来,给李家老二请了安,换了身男装轻轻巧巧跑步去了镖局,见韩震背着手看镖师打拳,涎着笑跑过去,“韩震,教我轻功吧。”她非常好意思地每日一问。

    “韩家内功传男不传女。”韩震也第一百零一次地拒绝。

    “都说了别这么死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胡闹。”韩震皱眉。

    沈宁挑了挑眉,这厮极会修身养性,今天看起来有些焦躁,原因当然只有一个,“大花又把你惹毛了?”

    戳到痛处,韩震皱眉不语。

    “你都追人家三年多人,还没把人拿下来,我怎么好意思认你当师父?”沈宁恨铁不成钢地道。

    韩震斜她一眼,这二者有何关系?还有,他何时打算收她为徒了?

    “那啥,不如这样。”她顿了顿,“你教我轻功,我帮你撮合成功。”她憋着这张王牌很久了,一来是想考验韩震诚意,二来觉着这两人的事还是两人解决比较好。谁知她看了两年,这韩震把妹方面就一木头,整天就知道“我娶你为妻”这一句,这么没情调谁能嫁?

    韩震眉头皱得更深了。若说是这世上还有谁能让那固执之极的女人听上一两句话的,除了眼前这个叛经离道的李夫人没有别人。如今她主动开了这个口……他生平第一次犹豫,但眼见黄陵自内院而出,他顿时清明起来,“她嫁我为妻,便教你轻功。”

    “你当上街买菜呢!大花什么脾气,这事得慢慢来,还得找准机会!”沈宁瞪未来师父一眼。

    韩震眉头就没松开过,女人怎地这般麻烦。

    “大花她,只是觉得现在配不上你,你别急。”见他这副模样,沈宁还是劝了一句。

    “我不在意她为何在意!”韩震冷冷甩下一句,上前示意镖师收拳。

    这意思有点意思……沈宁摸摸下巴。

    此时黄陵走到跟前,这才看清方才与韩震说话的年轻男子竟是女扮男装的李夫人,眼中异光一闪。

    “黄公子。”沈宁一点也不避讳地与他招呼——她压根就不知道要避讳神马。

    “李夫人。”

    “黄公子在此可习惯?”

    “安好,多谢李夫人挂记。”

    “黄公子太客气了,对了,三人不是说来寻人的么?昨日有无进展,需要我帮忙么?”沈宁热情地问。

    “此人在下已有眉目,待琐事一了,在下便带了她们离去。”

    嘿!还真是来找人的?“那人是谁?讲来或许认识。”沈宁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这……请恕黄某不便。”

    究竟有没有这个人?沈宁一时摸不透,他不像说谎,可寻的这个人这么难以启齿么?

    虽是不解,沈宁也不便多问,辞了黄陵又与韩震软磨硬泡了一阵,才终于使得点头允诺明日授与轻功,她欢呼一声,疯疯癫癫地跳着出了镖局大门。

    一干镖师早已适应这位夫人的怪异,遥望她依旧欢快的背影,摇头叹道:“愈发没有妇人样儿了。”

    远去的沈宁哪里还听得见这些,咧着嘴一路直奔青楼绣房与好友分享消息,“大花,韩震终于同意教我轻功啦!”

    花破月正在拨弄琴弦,见她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停了动作,抿嘴一笑,“恭喜。”

    “呵呵,同喜同喜。”

    “恭喜李夫人达偿所愿。”跟在花破月身后的丫头云儿笑嘻嘻地道。

    “他不是说韩家内功传男不传女,你是怎么让他点头的?”他的固执就跟山一样,领教过的花破月颇为惊奇地问。

    “啊?嘿嘿,嘿嘿。”总不能说是出卖了你吧?沈宁只能傻笑。

    “别笑,快跟我说说。”难保她也能藉此让他不再纠缠。

    一眼看出花破月所想,沈宁感觉额上的汗都变冷了,让她答应嫁他为妻的条件换取不再要求她与他成亲?尼玛难度太高了些。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点子不适合你。”

    花破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那啥,我明日就去拜师去了,你去看热闹不?”首先得多多增加两人相处时间。

    “宁宁。”花破月拉了她坐下,“你觉着……韩震好么?”

    沈宁一听,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好,好!长得又帅,武功又高,家世又厚,样样都好!”整一高富帅啊妹妹,过这村没这店啊!

    花破月笑得很飘渺,“那,你不要拜他为师。”

    “为何?”沈宁渴了,自发倒了杯茶,连喝几口。

    “你跟他成亲罢。”

    极为淡定的一句话让沈宁极为不淡定地喷了,她甩下杯子,呛着声音道:“妹妹,咳咳,姐、姐,咳,哪里对不起你了!”结束语是一连串的咳嗽。

    “夫人。”云儿慌忙抽出丝帕为她擦拭。

    “说正经的闹腾什么?”花破月拍她一下。

    正经的……沈宁抓了她的手,狼狈道:“花破月!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向韩震学轻功,嫉妒是吧,是嫉妒吧!”除了这个理由之外,韩震都会把她大卸八块的!

    “谁嫉妒你!”花破月没好气地瞪她,“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啥?”让好友嫁自己的老公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姑娘……“云儿都看不地过眼了,“韩爷对您……”

    花破月抬手打断她的话,直视沈宁道:“我与韩震绝无可能,然而他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嫁了他,他定会对你好的。”

    “这不是寒碜我么?谁不知道韩震非花破月不娶?”

    花破月轻笑一声,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镖局校场,一字一句地坚决说道:“花破月,可以嫁任何人,惟独不是韩震!”

    ☆、第六章

    “笨死的花破月,傻死的花破月!”回到李府的沈宁终于可以发泄自己的愤慨,她嚷嚷着冲进主厅。

    正在主厅的李老夫人见媳妇如此,忙上前关心地问:“宁儿,发生了什么事?怎地一脸怒气?”

    没料到老夫人也在,沈宁立刻变了脸色,扯出一个笑,“娘,您拜佛回来啦?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嘴痒骂两句。”

    “瞧你满头大汗,小花,快给夫人倒茶。”

    沈宁的贴身丫环领命而出,略施胭脂竟是倾国倾城,她端了一杯花茶,小步走到沈宁面前,“夫人请用。”

    “谢谢。”看到那张与花破月一模一样的脸蛋,沈宁又恨得牙痒痒,怎么同卵而出的双胞姊妹会差那么多,那个女王范的姐姐有这小鸟依人的妹妹一半柔顺就好了。

    “你们先退下。”老夫人心里有事,和蔼地挥退身边侍婢。

    “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