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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石青瑜听后,略微收了些笑容,心道:莫非是一对儿?

    若是旁家女子怀了一对孩子,生产时候都是九死一生,方子蘅早年在北疆操劳过度,身子早有损伤,如何能生下双胞孩子?只怕了生产的时候要凶险万分。

    但她既知道,方子蘅如何会不知晓?如今方子蘅既未先落下这胎,就有心冒险生下这一双孩子,那她再进行劝告,怕是又要惹方子蘅烦心。

    石青瑜就紧握了方子蘅的手说道:“往后可要多仔细些,今日也是本宫疏忽了。”

    方子蘅知石青瑜所说的疏忽,是不该让她有孕的时候,还让她进宫。方子蘅笑道:“皇后为妾身费心了,可玉容他惦记着要吃点心,妾身不得不来向皇后讨一些啊。如今他被他的兄长拘着学武,正是艰辛的时候,妾身为长嫂怎能弃他不顾?”

    石青瑜想到当初玉容在她面前时常吹嘘他是武学天才,一日可达旁人三年之功,如今听他在受苦,就笑了起来,心中也少了些对方子蘅的担忧。

    ☆、第38章 月光

    宴会散后,明循越发失意,面对如今朝堂局势,他虽还残留些痴心想要力挽狂澜,却不知该从何入手。此时石青瑜对他依旧温和妥帖,但并不在如之前那样对明循出言献策,明循如今极为沮丧却有极其自尊,不肯轻易向旁人低头,也不愿多向旁人询问,只自己独自思量。

    明循越是思量越是灰心,越是觉得他无力就战胜那么多敌人,就更加委顿下去,甚至都不想在上朝,从原本每天必上朝,改成了三日一上朝,后来又改成了七日一上朝。

    等到这年入冬的时候,石青瑜作为皇后能够掌握的权势已稳,心里已开始谋划着准备除去明循。明循的朝会则改成有大事则上朝,无大事则无须上朝。

    明循对朝政的懈怠也慢慢滋生了许多人的野心,各方势力都打算趁此机会聚拢更多势力,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如今所谓的四大士族了。

    待今冬落下第一场初雪,“田仲隋王”四家家主因仲家家主仲平之邀,齐聚在仲平新宅赏雪。仲平年纪不过二十二岁,是历代最年轻的家主,因其为仲家嫡出长孙,其父又常年卧病在床。在他祖父过世后,仲家一些人就推举他为仲家家主。身为家主虽不出仕,但却掌管一族的兴衰,即便有族人位列宰相也须先从家主再从君王。

    但如今因先帝有意提拔寒门,打压士族,许多在朝做高官的人也渐有摆脱家主掌控之意。虽然仲平在数月前就被任为家主,得了一些人的支持,但还有一些仲家族人认为仲平年少狂浪心思又狭隘扭曲,不堪此重任,并不认同仲平出任家主。如此争斗了数月,一直到此时,仲平才坐稳这个家主的位置。此次仲平邀请其他三位家主赏雪,一是为他这新任的家主蓄势,二就是为了商量将来四家如何行事。

    其他三家,首先到达仲家的是王家家主王鸿冕,王鸿冕四十出头,不同于其他士族张扬姿态。他身量微胖,面上也常带笑容,喜穿一身雪缎长袍,衬得他更家温和无害。待见到一身玄色长袍仲平的时,王鸿冕就笑着赞道:“仲家主如今气度更胜以往啊。”

    四家士族都有联姻,仲平的母亲还是王鸿冕的堂妹,按道理仲平该叫王鸿冕一声“舅舅”,但此时仲平身为仲家家主,仲家如今势力比王家强盛,仲平不能在称呼上低于王家,就只微躬身说道:“王家主,里面请。”

    随后来的是田家家主,田家家主田甫之。田甫之最为年长,年已五十五岁,身材偏瘦,面上不见一丝笑容,身着一身紫色长袍。见到对他先躬身行礼的仲平,只微微抬手示意便挥袖进府。仲平见状,起身后深皱眉头,待看不见田甫之的背影,才冷哼了一声。

    最好到的是隋家家主隋熙,与旁的家主带着娇媚婢女与强壮护卫不同,隋熙是被两个秀美少年扶着下了马车。身穿绿色长袍的隋熙下了马车后,见仲平容貌清俊,微眯了下眼睛,就笑着拱手道:“仲家主初任家主,若是有事不知,可向我来询问,不必为难……”

    仲平也不应话,只轻笑道:“隋家主,里面请。”

    隋熙眯了下眼睛,就大摇大摆的进到仲府。仲府虽是新建,却因是仿古而建,处处古风古韵,引得隋熙赞了许久,又牵出了些隋家最是守古礼知古礼的话。

    四家家主一入席,酒宴即布上,四人先谈诗词。谈过诗词,遣走无关的人,再谈国事。

    隋熙先皱眉叹道:“如今皇上沉迷酒色,久不上朝,不是长久之法啊?”

    王鸿冕亦跟着摇头叹气:“如今时局实在令人忧心。”

    “如今令人忧心的何止朝堂?”

    仲平轻转酒杯,冷笑道:“还有一个咱们都未曾放在眼里的人,那深宫之内的石皇后可不是寻常人物。我年少时曾与石皇后见过一面,此人甚是奸猾狡诈虚伪无耻……”

    仲平这么评价如今被人称为贤后石青瑜,引得隋熙都皱眉看向仲平,一直闭着眼睛的田甫之也微睁眼睛看向仲平,王鸿冕疑惑问道:“仲家主为何这般说?如今石皇后所为并不如此啊。”

    仲平冷笑道:“不说我年少做下的蠢事,只谈如今,此女灭除明律的手段难道是单纯之人能使得出来的么?此女如今身后有石家,对禁军统领玉彦有救命之恩,还与许多寒门学子来往密切,有得明家宗室看重,听说渭南周家也曾对此女示好?她怎可轻视?皇上疏于朝政,就恐此女先行把持朝政。”

    王鸿冕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啊,听说当初明律设计先除此女就因此女威胁太大。”

    隋熙不屑一笑:“我当她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吓人事,值得仲家主这般担忧,不过是个深宫女子为求自保的小小手段罢了。当初明律为何败了?不就是因为他弄错了刺杀对象,先除石皇后么?莫非仲家主也要走明律的老路?”

    王鸿冕叹道:“着实不错,石皇后看来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仲平冷笑道:“隋家主这般维护此女子,还不是因此女子当初给隋家主送过一个清秀太监?听说此太监甚得隋家主宠爱。”

    隋熙皱紧眉头,冷笑道:“我宠爱何人与仲家主有何相干?我岂是这般容易动摇心志的人?倒是仲家主,仲家主与石皇后有何一面之缘?让仲家主这般提防一个小女子?是仲家主因何事败给石皇后,心生妒恨,所以才任家主就要对付了她。还是因其他旁事,因而生恨啊……”

    说着,隋熙眯眼看向仲平。

    仲平拍桌起身,满脸涨红,怒道:“你此言何意?”

    隋熙冷笑道:“仲家主心胸狭隘,难不成还才学疏浅,不懂我话中意思?”

    王鸿冕此时未说话劝了二人,只低头抿了口酒,用余光扫了田甫之一眼。

    田甫之垂眼,轻缓说道:“都是家主身份,何必如此有*份?”

    田甫之说话很慢,很轻,但却可让在座的听得到。田甫之说完话,隋熙就坐了下来,气冲冲的对田甫之说道:“田家主,此子身为家主是太过年少了。”

    仲平紧握双拳,也坐了下来,饮了一大口酒。

    田甫之垂目说道:“如今状况,正是我等世家为国分忧的时候,何必纠结于些女子男宠之类琐事。既然皇上不理朝政,国事又不可就此荒废。不如就建个议事阁吧,我初定八人。你我四家各出一人,明家宗室出三人,还有一个位置给镇国公石勇。”

    随后,田甫之即刻起身,拱手说道:“此事暂且这般定下,若如异议可到我田府再议。”

    言罢,田甫之也不与旁人告别,直接转身离开。隋熙见田甫之起身,也即刻起身离开。

    王鸿冕见田甫之余隋熙都已离开,就也起身笑道:“仲家主,我族中还有些琐事未了,无法再府上久留,还请家主勿要怪罪。”

    说完,王鸿冕也笑着转身离开。

    仲平这时才松开紧握的双手,咬牙说道:“不除此女,往后必有尔等懊恼后悔之时。”

    仲平说完,又将微微颤抖的紧紧握起,起身去了他的书房。仲平推开书架,走入暗室,就有一女子跪行到他叫下,轻声说道:“主上离开片刻,青玉就甚是思念主上,还请主上勿要离开青玉。”

    仲平一脚踢开跪行在他脚下的女子,冷笑道:“当年你不是还说‘宁为寒门妻,不做贵门妾’,让我觉得你与旁的女子甚是不同,还当你纯如月光,可你不是转身就嫁入皇家为后了么?你这般骗我,让我如何信你?”

    那名唤“青玉”的女子虽被仲平踢得口吐鲜血,就依旧柔身缠上仲平,欢喜说道:“主上说成为家主就可成全青玉,就可信赖青玉的。”

    仲平低头看了眼跪在他脚下的青玉,抬手摸了摸她的眉眼,冷笑道:“我说过的话,何时没有做到?即便他们不赞同我,我也会成全你的。你本该过得日子就是嫁个贫寒人家,生个一男半女,过贫寒却没有纷扰的日子,而不是如今争权夺利的日子,既月光被名利所污,何必留她在世上受苦呢?你说是吧,你可欢喜?”

    青玉连连点头:“若是能被主上成全,青玉心中万分欢喜。”

    仲平低头见青玉满眼欢喜,就将青玉用力揽在怀中,压在身下,伸手用力掐住青玉的脖子,狞笑问道:“当真欢喜?”

    青玉被仲平掐得满脸涨红,面上却笑着连连点头:“青玉欢喜得很。”

    仲平皱了下眉头,松开掐住青玉脖子的手,扑上去狠咬住她的红唇,撕扯开她的衣衫。青玉的嘴唇被仲平咬得鲜血直流,但青玉却浑然不觉,只用嫩白的四肢缠住仲平,含糊不清的说着:“主上这般待青玉,青玉当真欢喜……”

    ☆、第39章 仲平

    议事阁此论一出,对此有牵连的几股势力也立即知晓。只明循沉浸在酒色之中,近日又痴迷到炼丹求仙里去,想着若是能修个半仙之体,也能早日与已成仙子的石凤歌团聚,竟丝毫不知此事。

    石勇听得他也有一席位,很是兴奋,若是此事成,那他就可与明室宗亲与士族平起平坐了,一同凌驾于皇权之上了。所以当石青瑜在听闻此事,着人第一次请石勇进宫时,正在兴头儿上的石勇就挥手称病不愿前去。待石青瑜就再请石勇时,石勇想起石青瑜还略有些计谋,不想此时就弃她不用,才皱眉去了宫中。

    石勇去到宫中,见到石青瑜也不再如之前那样下跪,就只略拱了拱手冷声问道:“皇后寻老夫前来有何事?”

    石青瑜笑道:“是女儿要恭喜父亲啊,恭喜父亲将入议事阁,分那一份议事之权?”

    石勇皱起眉头,听出石青瑜话中的意味不对,问道:“你觉得不妥?”

    石青瑜笑道:“看起来是让我们石家进了一大步,但实际却是我们家在吃亏。往后我家若是成事,权势皆是我们的,何须与他人分权?而且此事并不好成事,士族此举,成他们可分权,败他们可离间我家与明室宗亲,士族胜败都不会有损。而父亲若是积极促成此事,那将来吃亏的还是我们石家。”

    石勇皱了下眉头,虽未说话,但面上表情依旧不以为意,冷哼道:“若是再如你这样畏首畏尾,只贪贤后之名,我石家还能有大权在握的那一天?”

    石青瑜饮了口热茶,皱眉说道:“父亲,你们要分的是皇权,虽给宗亲三分,可士族虽然强盛,这天下还是明家的。明室宗亲本就受士族欺压,再将皇权分给士族,这不就把先帝辛苦从士族手中夺来的一些权势就又还回去了么?明家宗亲们可会愿意?宗亲不愿,若是父亲促成,他们无法对付士族,难道还无法对付不了我们石家么?而且议事阁由八人组成,士族就占四人,以后议事必然以士族决断为主,父亲看似在仪事阁中占有一席之地,其实并没决断之权。但因此事,我家与宗亲嫌隙已生,士族与明家宗亲许会合力吞并石家,这最终不是我石家吃亏么?一个仪事阁的席位,就是诱我石家上钩的鱼饵!”

    石勇闻言紧锁眉头,沉思许久,心中的欢喜全部消散,叹道:“那如今困局如何决断?皇上久不上朝,迟早生乱,那时我家该如何啊?”

    石青瑜低头抿了口清茶:“父亲多虑了,如今皇上喜服丹药,沉迷酒色,已有心悸之症,石家大权在握指日可待。父亲与其思量这时争无用之权,还不如去示好宗亲,表明我家无贪图权势之心,并不想占那议事阁的一个席位,为往后铺路。父亲也不必觉得可惜,因为建议事阁一事必不好成,一是明家宗亲虽然不喜皇上如今行事,但更不喜分权给旁姓。二是士族虽看似藐视皇权,但也需皇权相助,士族中人为这一席位必然争抢不已。三是左右丞相李吉与贺广牟,也不会甘愿分权。”

    石勇皱紧眉头,叹了口气:“皇上身子确实不好了?”

    石青瑜叹了口气,落下泪来:“听着太医说,确实不大好,我也将这个状况告知明家宗室中的几位长者,他们都来看过皇上。但是奈何皇上一意孤行,只听那几个妖道所言,不惜着身子。虽然女儿恼恨他没有保护好凤歌妹妹,但如今见他这个状况,女儿也心痛不已。”

    听得石青瑜这一番话,石勇就皱眉打量了下石青瑜,见石青瑜所言似发自真心,他就略微松了口气。虽然他对明循已生反心,但他身为男子,也不喜石青瑜是个对丈夫太过狠心的人。既明循身体不妥,那也无几年可活。当石青瑜成为太后的时候,新皇明峻年幼,必然要太后摄政,那才是石家大权独揽的时候,着实不必太过看重眼前这议事阁这一席位。

    石勇想到此处,就放下心来,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臣自会与肃王爷好生商量此事。”

    肃王爷是明循他祖父的同胞亲弟,当初明循父亲就是在肃王爷的支持下登上帝位,是如今明家宗室中年长的长辈。

    石青瑜笑道:“肃王爷那边父亲从未去过,还是由我去吧,父亲只咬定不愿出任议事阁那一席位就可以了。”

    石勇点了下头,随后皱眉说道:“还有一事,你当小心。仲家那新任家主仲平,似对你不利,有意针对于你,不得不防。”

    其实此事石勇早就知晓,只是之前他以为他若是进入议事阁,少不得要与士族亲近,那石青瑜就渐渐变得可有可无了。他也不会知道石青瑜怎么招惹到了仲平,让仲平一心想要对付石青瑜,仲平那人只恨石青瑜又没有想着对付石家。石勇那时还觉得若是舍了石青瑜,许还能换回仲平一个盟友,所以没有将此事告诉石青瑜。而如今若是明循身子不好了,石家想借成为太后的石青瑜再进一步,就还需要石青瑜,石勇就提醒了石青瑜一句。

    石青瑜认识仲平,仲平是石青瑜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心思最古怪的人。

    石青瑜年少时候,见过仲平一面。那时仲平大概只有十岁,她大约七岁。仲平因听到石家有一女儿名叫石凤歌,生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于是混入石家想亲眼看过石凤歌。仲平上辈子对石青瑜提及此事的时候也曾说过,他那时若是见到石凤歌,见石凤歌当真生得明艳可爱,就会将石凤歌掐死。只因石家出身武将,石凤歌长于石家,乃是玷污了她的好相貌。

    可也因石家武将出身,守卫森严。仲平虽能勉强混进石府,但却没办法见到身在内宅,被何氏呵护在身边的石凤歌,只见到了被石家人丢弃在石府角落里的石青瑜。石青瑜那时长得瘦小干黄,乍然碰到比她身量高大的仲平,自不敢吭声反抗,任由仲平吃光她每天的饭菜,咬牙忍饿也不敢言语。仲平丝毫不以为在石府是件险事,每日吃用石青瑜的饭菜,差遣着石青瑜,竟然怡然自得。

    几日之后,待仲平离开石府之时,仲平竟将她当做石府婢女,说要将她带走,纳她为妾。石青瑜那时虽猜到仲平出身贵重却不知仲平究竟是何身份,但她与仲平几日相处下来,已知仲平心思诡异,依靠于他要比身处石家更加凶险,又恐说明她的身份是石家嫡长女,惹仲平对她再下杀手,石青瑜只说她宁为‘宁为寒门妻,不做贵门妾’,不愿随仲平为妾。没想到让仲平怔愣一下之后,竟未杀了她,他就这般离开了石府。

    上辈子,石青瑜再见到仲平时,她已是太后,而他是仲家的新任家主。她也不识得仲平就是当年吃光她饭菜的小飞贼,原本意图拉拢。可仲平却丝毫不领她的种种示好,只想着要除了她,成为士族中她最坚定不移的敌人。后来石青瑜知道仲平就是她幼年时遇到的那个让她又担惊受怕又连饿了几天的小飞贼,对仲平也心生怨恨。

    石青瑜当初以为仲平是对她由爱生怨才致如此,为大局着想,她甘愿忍下怨恨,以太后之尊邀仲平入她帷帐,拉拢仲平,暂缓仲平对她的敌意。但仲平此人着实奇怪,他虽已动情却在刚褪下衣衫之时仓皇逃走,反而因此更加怨恨石青瑜,大有恨不得将石青瑜扒皮吃肉之势。

    仲平宁愿将一叫青玉的婢女扮作她石青瑜,每日里待青玉如待石青瑜一般,也不愿与真正的石青瑜亲近一分。他宁愿被宗族唾弃,也要拼一族之力扶植徐莽徐徽,用来除去石青瑜。似在他的意愿里,能杀了石青瑜,是高于争□□势高于坐拥美人的最大心愿。

    最终仲平终于因他行事过激,损伤族中利益过甚,引得仲氏族人一同夺去了他的家主之位。最后仲平虐杀了他的女奴青玉后,抑郁而终。但石青瑜在仲平这般拼尽全力的围杀下,也支撑不了许久,就兵败被杀。

    石青瑜一直以来觉得她虽不算聪慧过人,但对人心还有几分了解。但独对仲平,她捉摸不透。当一人把杀了她当做最大心愿,也无法化敌为友。上辈子虽然仲平比她死得早,且是被他的族人所除,但因他,石青瑜也损伤惨重。

    而且比上辈子更加凶险的是,这一世她还未成为太后,他已成仲氏家主,他竟然比她还要快了一步。

    石青瑜心中对仲平心有担忧,但面上依旧对石勇轻松笑道:“仲平这人女儿知道,多谢父亲提醒。”

    ☆、第40章 弑君1

    对于仲平,石青瑜现在无力正面对抗,但却可以生出些琐事,给仲平添些麻烦。石勇离开皇宫后,石青瑜立即着人给闵清传信,让闵清将一童谣传扬出去,暗示仲平有谋反之心。仲平行事乖张,若非他有个嫡长孙的身份,他怎能出任仲家家主,传出他有谋反之心,大约能骗上几个人相信?

    仲氏族内有许多人对仲平还心有不服,石青瑜只希望能借用这些仲氏族人与其他士家的手遏制住仲平,最起码在她成为太后之前,不要让仲平有足够精力针对她。

    虽然石青瑜将闵清在宫中布下的人全部清理干净,但闵清暂时还在为她做事。石青瑜将此事交给闵清,也有意表示她对闵清还有任用之心。之后石青瑜就换了身家常衣着去了肃王府,除了言明石家对议事阁一事的极力反对,另外暗示明循的身体愈加不好。肃王听到明循这番状况,除去长叹一声,惋惜一番先帝留下的基业,再无别话可说。

    去过肃王府,石青瑜再回到宫中,就接到常在明循身边,为明循寻仙问道的玄乙道长送来的密信。密信说的是仲平已经着人收买玄乙道长,让玄乙道长在明循面前进言,说石凤歌可借由石青瑜的肉身还魂,处死石青瑜再做法给石凤歌招魂即可。

    石青瑜看过之后,笑着将密信焚毁,倒是难为仲平给她送这样的大礼,帮她想到了更安全得除去明循的主意。

    仲平他若然还如上辈子那样,完全不顾及成败得失,只求夺她性命。只可惜玄乙道长本就是她的人,即便玄乙道长不是她的人,玄乙道长又怎么会为了那几箱金子,做下这冒险的事?明循听说石凤歌可借由她的肉身还魂,他是肯定要处死石青瑜的。但是石青瑜死后,玄乙道长没有办法让石凤歌还魂的话,那玄乙道长妖言惑众残害皇后,又犯下欺君之罪,他能活得下来么?

    仲平他把人估量得太过简单,似乎在他心中,小人必然贪财愚蠢,君子必然聪慧廉正。石青瑜真不知道她在仲平心中该是个什么样子,让仲平这么想让她死,竟然刚坐上家主,稍掌权势就起意杀她?

    过了几日,待针对仲平的童谣自民间传扬开。

    石青瑜去看望了明循,明循虽没有石青瑜对别人所说的那般病重,但也是脸色青白,一副病容,和一年多前明循刚听闻石凤歌死讯时的模样差不多。

    明循怎能不病?他之前以为他与石凤歌将成神仙眷侣,结果石凤歌惨死。他后来一心为石凤歌报仇,却久久无法达成。后来借着石青瑜的办法,除去了明律与石太后,他又被士族控制,宗亲厌弃,许连他的后宫妃嫔们都瞧不起他。他再没有足够的勇气与力量面对这一切,除了缩在后宫求仙问道,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