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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节

      我正听的入神,雨馨突然话一转,把我吓一跳。

    “什么?”

    “我记得…王哥好像跟我说过,因为想知道他的事业能不能干成,他专程去市里面拜访过一个什么大师,那大师给算了算,用肯定的语气说,如果他投资房地产,绝对能成!…那个老头儿,之所以后面不肯投资,不只是因为他儿女的反对,主要是,他听说投资房地产的周期很长,风险很大,再者,他年纪已经挺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获利的那一天…为了打消老头儿的顾虑,王哥也带他去见了那大师…”

    “你确定?”我问。

    “嗯…”

    我心道,市里面的‘大师’,会是谁?…应该不是万金山,万金山从事的是倒卖阳寿的‘地下活动’,不给人算命,那会是谁呢?难道…我想到了原本住在林后小屋里,如今已经死掉的那个‘法师’…

    “然后呢,雨馨,你接着说。”我道。

    “具体见了那大师以后怎样,我就不清楚了。那以后,王哥一边仍然做那老头儿的工作,一边着手扩大砖窑厂的规模。他考虑的是,如果到时候资金落实了,砖窑厂的规模大,盘出去的价格也会高,如果资金没落实,那么,就继续做砖窑厂,到时候再连带着做些建材生意。可是…后面你知道了,砖窑厂扩大规模,王哥带人往一口窑里拉机器,结果那窑塌了,他们都被埋死在了里面…”

    说到这里,雨馨声音有些哽咽,用手揉了揉眼睛。

    突然,我心里产生一个疑问,当初那王老板死了以后,灵魂保留在身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雨馨和他儿子都冲了煞,命数将尽,‘活死人’王老板跑去找我们求助,希望我们能救救他的‘老婆’和孩子…那么,问题就来了,按雨馨所说的,王老板明明认识一个,市里面的,帮他算过命的大师,他为什么不去求助那大师,而是去求助我们呢…我心里面突然产生一个念头,难道说,王老板的死就像我先前所推测的,不是由于冲撞了邪煞,而是跟那大师有关?…按雨馨刚才所说的,从时间上来算,王老板死的时候,距离他去见那‘大师’,应该没多久…假设,只是假设,那个所谓的大师,真的就是那‘法师’的话,我可以分析出,王老板是通过什么渠道听说,并且去见的他…我们知道,死的那个‘法师’是个四川人,而王老板砖窑厂里有个‘豁牙子’,也是四川人。我市的四川人是很少的,四川的流动人口,大多都集中在岭南还有江浙那一带,作为少数的,四川人的其中两个,如果豁牙子和那法师认识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推荐给王老板的…

    然后,我又想到殡仪馆的那个死老头子。如果说,王老板的死,是因为他去见了那‘大师’的话,那老头子也去见了,为什么老头子没死,而是一直活到了今年呢…

    虽然仍有许多谜团,像一窝绳子一样团聚在我心里,但我隐约已经看到‘绳头’了…先前我只是毫无因由的感觉,王老板的死不是被邪煞给害的,现在,由感觉变成了十之一二的相信…

    “雨馨你是说,王老板当初为了资金的事,不只做那老头儿的思想工作,还做了他儿女的?”我问。

    “嗯,听王哥说是这样的,他的事我都不掺和的。除了买那座废宅我插了下手,其他事我都没干预过,比如找资金之类,所以,我没见过那老头儿,更没见过老头儿的儿女…”

    “走。”

    “去哪儿?”雨馨问。

    “去见一见那老头子的儿女,除了询问老头儿死前有没什么反常举动之外,确认一下,看看前年的时候,和王老板打过交道的是不是他们,如果是的话,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内情…”

    那老头儿既然在殡仪馆停放了七天才举行丧礼火化,那么,殡仪馆里一定有老头儿家属的登记…

    和雨馨匆匆吃过晚饭,我驱车朝殡仪馆驶去。来到通往殡仪馆的那条路上,我‘哎呦’一声,拍了下方向盘。

    “怎么了?”雨馨问。

    “忘了,因为闹鬼的事,殡仪馆晚上根本就没人,现在都七点多了,我们去肯定白去…”

    雨馨想了想,说,“既然过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也好。”

    将近殡仪馆时,只见那院子里亮着灯光。

    “有人哎!”我喜道。

    刚把车在门口停下,就听吵吵嚷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第二十八章 法术寻尸

    来到殡仪馆大院里,只见院子里停着好几部车,最少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白天时我们所见到的那个‘白胖子’,由于块头最大,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叼着支烟,站在人群外围,眯缝着眼睛,一口接一口,‘扑簌扑簌’的抽,显得挺悠闲。

    “馨,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嗯…”

    这些人七嘴八舌正吵得热闹,所以没人注意到我,从人群间隙穿过去,我来到人群正中,只见那主任和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站在那里。

    “大家先回去好不好,我已经报告馆长了,我们会尽快想办法…”那主任脸红脖子粗的说。

    “现在又尽快想办法了…”一个妇女飞着唾沫星子,“开始你是怎么编的,啊?怎么编谎的?”

    “我…”

    “怎么了这是?”我轻轻碰了碰那主任,低声问。

    那主任侧过头,看了看我,突然一下蹦了起来,把我吓一跳。

    “哎呀我的天呐!”

    我还没回过神,那主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干…干嘛?”我缩了缩脖子,问道。

    主任不答,扭头朝向那帮男女,用激动的变调的声音说,“就…就是他,就是他!他能证明我没说谎!…”

    那些人全部朝我看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冲那主任道,“你别激动,慢慢说,到底怎么了这是?”

    “那个…那具尸体,尸体…”

    “尸体怎么了?”

    “不见了呀!”

    “不见了?”我眉头一拧。

    “是啊,那炉修好以后,我们打算火化的,掀开那纸棺的盖子一看,尸体没啦!”

    “你们…”我想了想,问道,“中间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焚化车间?”

    “有啊,有,那个修炉的人来了以后,我到办公室找图纸给他看,当时车间里面没人…老天爷呀,那尸体真的能动,我跟他们说尸体自己跑了,他们怎么都不肯相信!…”

    一个瘦瘦的男人打断他道,“又变卦了,看,又变卦了,又说尸体是自己跑的了。”

    “就是…”另一个男人道,“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责任心?”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开始嚷嚷起来了。

    “兄弟呀,你快帮我解释解释呀…”

    “尸体是不是自己跑的,我现在也不知道。”

    “你怎么…”

    我没理他,踮起脚,朝着人群外围喊道,“雨馨…”

    “哎?”

    “到车里帮我把装法器的那个包取过来。”

    “噢…”

    包取来以后,我环视众人,说道,“大家静一静,尸体到底是怎么不见的,我卜测一下,看看能不能卜出来。”

    “嘿,还卜测,你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呐…”

    “就是就是…”

    “让他测…”那个‘白胖子’突然发话了,把烟头用手一弹,红红一点火星划着抛物线飞向远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们,让他测,让他演,看他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都不说话了。

    “你们是几点钟发现那尸体不见的?”我问。

    “大概是…”那主任想了想,“上午的十一点多钟…”

    “嗯…”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掐指换算出干支。取出起局用的东西,‘噼噼啪啪’起了一局。死尸就算会动,也是一个死物,而不是活人。所以,就用奇门寻物的方法,时干‘辛’代表那死尸,落‘坤’宫,外盘空亡之地,并且克日干落宫‘坎’宫,难找。此外,坤宫里还有‘腾蛇’,以及‘驿马’,腾蛇主虚惊怪异,驿马主运动…根据整体局象的种种显示,那尸体确实是自己跑掉的…

    “尸体是自己跑掉的,但是,具体跑到了哪里,从局象里面看不出来…”

    虽然众人刚才都看的愣愣的,但听我这么一说,回过神纷纷道,“你就这样装神弄鬼了一番,就说是自己跑掉的,谁信,啊?谁信?”

    “除非你能找出现在在哪里,我们才信…”

    “你们真想知道尸体在哪里?”我脸一沉,冷冷的问。

    “当然…”人群外围那‘白胖子’发话了,斜睨着我,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像你刚才那样唬一下人,然后就说尸体是自己跑掉的,具体跑去了哪里,不知道,不是因为我本事不行,而是从什么象里看不出来…小子,这么低级的手段,你哄谁呢?”

    “就是就是…”

    “好…”我扫视众人,“是你们要知道尸体在哪里的,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测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见到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吓出毛病来,可不关我的事…”

    听我这样一说,众人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白胖子’‘嗤’的一笑,轻蔑的摇了摇头,“又唬人了,又在唬人了…心虚的话就直说,别这样那样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吃白干饭长大的么?你还嫩了点儿…”

    “没错,你这是心虚了吗?尽管试吧…”

    我笑了笑,扭头道,“主任。”

    “嗯?”那主任一直呆站着,听我这么一叫,才缓过神。

    “那具纸棺,你们还没处理吧?”

    “没啊,当然没有,还在焚化车间里。”

    “好,把它抬出来。”

    “你俩去,把那棺材抬出来…”

    那纸棺抬出来以后,众人纷纷让避,我让那两个员工放在了院中灯的正底下。蹲下身,我探手进去,在棺材的内壁上轻轻摸了一下,放在鼻子旁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我拍了拍手,站起来,掏出一把香点燃,交给其中一个员工,“你去后院那里,在每个停尸房的门口拜三拜,然后插三根香在地上,免得等一下施法惊扰到‘他们’…”

    那员工接了香就走了。

    “至于你…”我冲另一个员工说,“帮我打一盆水过来…”

    在水打过来以后,我‘哗哗啦啦’的倒进了纸棺里。这棺虽然是纸做的,但并不吸水,而且密闭性挺好。水倒完以后,我取出七星剑,剑刃贴着纸棺内壁轻轻刮了一遍,搅拌几下,我把剑一收。

    这时候,去插香拜祭的那员工回来了。我指挥着那员工小心翼翼的抬起纸棺,把里面的水重又倒回了脸盆里。扫向众人,我目光落在一个看起来比其他人相对和善的女人身上。

    “大姐,问你件事。”走到跟前,我低声道。

    “你说。”这女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很警惕。

    “你是死的这个老爷子的女儿吗?”

    “是啊,怎么啦?”

    “很好,把他的姓名,还有出生年月日时告诉我…”

    这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告诉了我。死的这个老头子姓刘。

    取出一张四方神符,我把老头儿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用朱砂笔写在了背面。往那盆子跟前一蹲,我指住那符念念有词,片刻,猛然一喝,那符燃了起来。往水里一丢,我右手捏了个剑指,插入水中迅速搅拌了几圈,端起盆子,便朝那座白色旧楼走去。众人全部都不出声,纷纷跟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