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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张鼎盛的视线似乎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骁儿从小就很乖,我记得他跟我说长大了要当画家,他画画的很好,抽屉里还有他给你和张释画的画。”

    他的目光瞬间变的疯狂,按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张为堃,你怎么下的去手?”

    听到这里,张为堃的脸色终于变了,几把枪对准张鼎盛,而几乎是同时的,站在张鼎盛身后的几人也把枪对着他。

    局面一触即发。

    “五叔自认对你还不错,比对张释那小子好多了,你就是这么还给五叔的。”张鼎盛露出癫狂的表情,“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还是别挣扎了,我们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张为堃维持着镇定的姿态,只是笑的有些难看,“五叔,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骁骁的死不是早就……”

    “住口!”张鼎盛晃着身子站起来,另一只一直藏在桌底下的手突然举起。

    里面的枪声引起了张为堃带来的守在大门口和暗中的那些保镖,他们神色凝重的快速往里冲。

    对面天台上架着一把长狙,早已等候多时,出来一个蹦死一个,谁也别想逃走。

    十点三十五分,俪园周围的人们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在人们惊慌的注视下,冲天的火舌咆哮着把俪园紧紧包围,吞噬。

    这起爆炸事故带来的影响盛大,张氏老懂事张鼎盛当场死亡,总裁张为堃被救下来,不幸的是失去了双腿。

    张家暗潮涌动,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医院里,面容苍白的张为堃躺在病床上,对面站着他的助理。

    “杜跃跑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为堃双眼一瞪,气的砸掉旁边桌上的所有东西。

    他一向谨慎,多次死里逃生,到头来竟然会栽在那个人手上。

    被身边亲信的人背叛的滋味让张为堃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他咳出一口血,脸色比刚才更加虚白了。

    助理背部贴着墙,战战兢兢的继续汇报工作,完事后他一刻不敢停留的出去。

    偷偷打量了一眼门口的保镖,他擦掉脸上的汗水,要变天了,不知道饭碗还能不能保得住……

    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助理忙摆出笑脸,“安先生,你来了啊。”

    安逸点点头,提着水果走进病房,他倒了杯水递过去,“仲伯回去给你炖汤了。”

    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张为堃突然感到愤怒,他大力甩开玻璃杯。

    撞在桌子上的玻璃杯炸开,飞溅的玻璃在安逸脸上留下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呆呆的用手捂着脸,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指缝涌了出来。

    张为堃一惊,“小逸,你的脸……”

    脸上的痛让安逸回过神来,他把手拿开,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堃哥,你看我这张脸已经毁了,你让我走吧,别碍了你的眼。”

    眼尾下的那条血痕沿着脸颊,下巴往下,像是从他眼睛里流出的泪水。

    “走走走!你就那么想走?”张为堃面色狰狞,“你他妈哪也别想去,我就算死也要带着你!”

    安逸身子一震,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眼中的绝望在那些往下流淌的鲜血下面更加让人觉得悲哀。

    张为堃不知道怎么心里发慌,他挥掉那些水果,“滚!”

    安逸抿了抿唇,低头走了出去,瘦弱的背影在门口消失。

    盯着地上的血,张为堃呼吸有些不顺,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绝不能让那个青年离开自己。

    他想要去拿手机,却不小心牵扯到下.半.身的伤,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不停的呼吸,像只垂死挣扎的鱼。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很轻的声响,有脚步声停在门口,一滴冷汗从额角滴下,他摸到枕头底下的枪,“谁?”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逆着光,声音让张为堃熟悉又恐惧。

    “大哥,我回来了。”

    ☆、第30章 卷三

    张为堃毫不犹豫的去扣动扳机,他的手腕突然一麻,枪被那股力道击中,在墙壁上砸出一块痕迹。

    失去了武器,张为堃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死灰色,他颓丧的闭上眼睛发出笑声,笑的可悲又可怜。

    张释一步步走到床边,用枪指着张为堃的头,“大哥,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张为堃语气僵硬。

    张释冷漠的开口,“爸出事那天你就在那里。”肯定的语气,毫无质疑,这是他在住院的那段期间才想起来的。

    “对,是我杀的!”张为堃的眼睛猛地睁大,憎恨的吼,“我也是他的儿子,凭什么你就可以当继承人,得到家产,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而我只能一无所有?我才是长子!”

    张释同情的看着他,“爸喜欢的一直是你,他不希望你被权利熏心,却让我来代替你挡下那些明争暗算。”

    “他为了让你以后能过的简单,就不顾我的想法,把我的人生和梦想给强行剥夺了。”张释抿起的唇泛出嘲讽的意味,他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霸道自私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才是最受张侑器重的,却不知道他只是张为堃的挡箭牌。

    “这不可能!”张为堃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大哥,我对权势不感兴趣,那个位置给谁都可以,你想要可以告诉我,可你不该骗我。”说到最后,张释脸上的平静表情终于出现裂缝,慢慢变的扭曲。

    “要杀就杀。”张为堃冷笑。

    张释却摇头,“大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的命。”

    听到耳边的声音,张为堃的眼中燃烧起来一丝希望,还来不及蔓延到脸上,然而下一刻迎来的是从地狱卷来的阴森声音。

    “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

    九月十五,秋高气爽,对人们来说是很普通的一天,但是对张家来说,是不亚于改朝换代的变化。

    张为堃被送进精神病院,像个畜牲一样被绑在床上挣扎着,张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意,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畅快。

    之后张释的身影出现在懂事会上,带着那份由张侑亲笔签名的文件,还有一张医院开的证明。

    再大的舆论都随着这两样东西压了下去。

    整个家族上下有人冷眼旁观有人火上浇油,还有人等待釜底抽薪。

    当然也有些人并不在乎谁当家,在他们看来,只要张家不倒,就有用不完的钱。

    无论什么局面,张释都应付自如,在外人眼里他没有弱点,找不出一点曾有过精神病史的迹象,只有江余一人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随时都有可能发病。

    秦砚的消息一直没有,杨刚最急,江余无所谓,只管等着系统提醒他完成任务的声音。

    他跟着张释搬回张家老宅,对方是个恋旧的人,家里的仆人都没有换掉。

    仲伯他们并不知道张为堃对张释和张侑所做的一切,就像他们同样不知道张为堃是怎么被张释送进精神病院的一样。

    他们心里只是觉得这是两兄弟间有不合而已。

    “三少爷,大少爷毕竟是你大哥……”仲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叹了口气,“你看我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糊涂了。”

    张释翻着报纸,“大哥去那里治疗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那就好。”仲伯想想也是,三少爷不就是慢慢康复了吗?

    沙发上的江余问,“安逸人呢?”

    “安先生已经搬走了。”仲伯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又叹了口气。

    江余没再问什么,他拿了个苹果边吃边上楼,没过一会,在仲伯古怪的神色下,张释也上楼去了。

    仲伯自言自语,“天还没黑……”太早了吧。

    几个下人相互使使眼色,推了一个出来红着脸问,“仲叔,我们要不要多炖一点汤给江先生补补啊?”看起来年纪比三少爷要大几岁,肯定经不住折腾。

    仲伯一挥手,“炖吧。”

    早上江余被热醒,他低头一看,腰被一条手臂圈着,腿被上下两只脚夹在中间,难怪会热。

    他的眉头忽然一拧,抵在屁.股后面的硬.物正旺盛着。

    江余挪开一点距离,手伸到后面大力拍了一下,身后熟睡的男人吃痛的闷哼一声,又黏上来,那根硬.物更加清晰了。

    他隐约觉得不对,转身把对方拍醒,男人用迷糊的眼神看着他,还有点傻。

    “……”

    江余按按跳.动的太阳穴,一看就是又犯病了,绝不能让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发现。

    张释屁颠屁颠的跟着江余站马桶边稀里哗啦的放水,又一起刷牙洗脸。

    江余拿起刮胡刀给他刮胡子,“头再低一点。”

    张释委屈的说,“痛。”

    “那你自己来。”江余皱眉。

    张释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看着江余,把他看的浑身发毛。

    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江余边调台边留意张释,见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才停下来,“你在房间里等我。”

    张释哦了声,眼睛盯着电视里的那头大狮子。

    江余出去后以防万一顺手把门锁了。

    仲伯见是江余一个人下来,就上前问,“江先生,三少爷呢?”

    江余抓抓头发,“他有点发烧,又睡下了。”

    仲伯立刻紧张起来,“发烧?”

    “已经吃过药了。”江余随口补上一句。

    江余吃完早饭就上楼,在几道怪异的目光里把桌上的吃的喝的一起带走了。

    仲伯面部抽筋。

    年轻的小姑娘小声说,“……江先生好能吃噢。”

    厨娘很高兴,以前的安先生每次都只吃一点点,她做什么都没劲,还是现在这个江先生好。

    江余回房间把吃的递过去,“吃吧。”

    “不吃。”张释推开江余,继续看他的动物世界。

    江余火气上来了,直接把电视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