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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那种感官被冻结,轻轻一动都能感觉到细胞在喧嚣的……神奇感觉。

    她皱眉,苦恼地看向他:“腿麻了,你等一会。”

    徐润清微扬起唇角笑了笑,低下头凑近她的唇边闻了闻:“没喝酒?”

    “没有。”念想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平衡身体,软了声音回答:“我骗他们说我喝了酒就会升级成危害社会的醉酒女司机。”

    “小聪明。”徐润清由着她靠过来,手绕到她的身后虚揽着她:“可以走了?”

    念想摇摇头,仰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神情慵懒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撒娇意味,像只用完餐一脸餍足地晒太阳的小奶猫。

    她倾身,踮脚环住他的脖颈,抬脚踩在他的写纸上,另一只脚如法炮制。见他低头看过来,用发顶蹭了蹭他的脸颊:“还是不能走。”

    徐润清无奈地轻摇了一下头,就由着她这么踩在自己的脚上,半抱着反身走进电梯:“直接回家了?”

    念想点点头。

    透过金属墙面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脸红红的,眼睛像是染了墨色,漆黑得见不到底,在电梯明亮的灯光下更是闪着……嗯,智慧的光芒!

    嘴角上扬着,明显就是一副娇羞脸。

    念想被自己总结得出的“娇羞”两个字雷得不轻,赶紧从他怀里下来,一本正经地拉了拉衣服,端正仪表。

    徐润清的车就停在餐厅外面的临时停车位里,这里地界宽阔,行人也少,车辆进出很是方便。

    上了车,念想开了点车窗透气。

    车内开了音乐,是轻扬的钢琴曲。

    念想侧目看他一眼。

    徐医生开车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听音乐,因为他说有时候听歌会分神。

    察觉到她的视线,徐润清边看着倒车镜倒车,边解释:“神经需要刺激一下,有问题?”

    念想摇摇头,试探着问道:“那个患者的问题很复杂?”

    “还好,病例比较特殊。”他简短地回答完,车正好汇进主车道,他这才偏头看了她一眼:“不跟我解释一下你有些反常的原因?”

    “啊?”念想被问得一懵:“我哪里反常了?”

    “没喝酒也黏人。”这句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他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转,左转经过路口。

    一盏盏路灯掺杂着树影,像是一条流动的灯河,朦胧影绰。

    那突然暗沉下来的光影像是一张绵密的网,严严实实的遮掩而下。

    念想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车道,略一迟钝后,才想起来……

    她刚才在等徐润清的时候,因为闲着无聊,就在脑内各种花式地脑补着等会怎么撒娇……

    比如电梯门一打开,看清是他就扑上去来个树袋熊式的拥抱。但这个考虑强大的弹跳性,以及对方的默契配合。

    她综合所有因素考虑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比如:她刚吃饱,跳不动……

    再比如,如果电梯里没有人,她就风一样的卷进去,对着徐润清壁咚一下。当然这个pass的速度更快,原因不言而喻——她比徐润清矮太多,除非跳起来……那问题又来了,她吃饱了,跳不动……

    念想忍不住默默地咬了下手指,这么说起来——她的确蛮喜欢撒娇的/w\。

    她悄悄看了眼徐润清,他的侧脸在不断经过后退的路灯下像是打上了一层暗影,轮廓分明清晰。

    其实很多时候,念想对徐润清的描述单薄又词穷。可是,他在她的心目中,是这样好,好得无与伦比。

    徐润清轻“嗯”了一声,一转头,就捕捉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神。

    为了掩饰……她那么明显的垂涎。

    念想赶紧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听宋师兄说你在z市还是屈才了……可是我觉得你蛮自得其乐的。”

    “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徐润清依然执着于猜测她“为什么没喝酒也黏人”的问题。

    念想挠了挠头,歪着脑袋看灯光下的绿化带,轻声丢下一句:“没有啊,就是……有些想你了……”

    而她想念一个人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就是……黏糊地蹭上去啊。她不太会说话,嗯……在语言的表达上念想一直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觉得自己是匮乏的。

    被老念同志荼毒太多,不太理解正常社会的交流以及表达方式。

    徐润清转头看去时,念想正一本正经地扭头看着窗外……只这过分端正紧绷的坐姿……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愉悦,然后松开握住方向盘的右手,越过去,牵住了她。

    念想一愣,随即低头看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正一点点收紧,把她的手纳进手心里。依然是温暖柔软的熟悉触感,十足得让人安心。

    隐约的,似乎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熏香味。

    那琴声已近尾声,低沉缠绵,悠扬又刻骨,几分暧昧,几分旖旎,几分缱绻。

    这样的牵手,毫无预兆,却又让念想……怦然心动。

    ☆、第71章 计时

    第七十一章计时

    车子进入小区门前的减速带,微微的震感。

    念想回过神,另一只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

    徐润清缓缓停下车,等着前面的保安室放行,这才缓缓驶入。然后,一直到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楼道出口处的左右两旁都设有路灯,灯光明亮。光影落下来,透进车窗里。

    他的手还牵着她的,就随意地搁在她的包上……灯光良好,能清晰地看清他修长的手指。

    不知道是气氛太过暧昧,亦或者是心跳得太过剧烈明显,想忽视都不行。念想这一瞬间,一个念头强烈地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久不见她说话,徐润清偏头看着她,微带了几分笑意:“不回去?”

    说着,缓缓松开手指。还未抽出手来,就感觉被她一个反手,又紧紧地握住……

    他抬眼看去,这下是真的确定了某个人今晚是有些不太对劲。

    念想有些害羞:“你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说这句话时,她都没敢和他的目光对视。支吾着说完,想起什么又补充上:“我爸妈应该都还没睡。”

    话落,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幸好,刚才那一曲钢琴曲结束已经换了一首新的,悠扬的音乐下,这样等待回答的时间就显得……没那么奇怪忐忑了。

    见他半天没回答,念想犹豫了,开始退缩……难道这话说得不合适?

    她眨了两下眼睛,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些。

    她突然的邀请让徐润清心下思量了几分,倒不是迟疑,相反,这种开始被她接纳甚至被她家庭接纳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只是他考虑的是……合不合适。

    可一想到她的心思,沉默着,点了点头。

    然后念想就看见他清冷的面容瞬间就融化了冰凌,一点点柔和起来。那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笑意,暖暖的,哪还有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于是,两个人下车一起上楼。

    念想按下电梯楼层键,看着数字往下降,想了想,提醒道:“我妈妈其实是家里最精明的那个,性格也比较直接,但是除了对我和爸爸……她都挺温柔的。”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爸爸性格略激烈,毕竟是……老来得子……”

    “老来得子?”徐润清失语。

    念想默默捂嘴,低头,揪衣角……

    不怪她啊,明明是老念同志最近一脸幽怨,常常挂在嘴边说的话。

    等两个人站在了家门口,念想看着熟悉的家门,生平第一次回家都有了紧迫的紧张感。她回头看了眼徐润清,小声问他:“紧张吗?”

    徐医生很淡定地摇了一下头。

    念想揪揪揪衣角,揪得心里平顺下来了,这才摸出钥匙开门。那一声清脆的钥匙碰撞声后,“咔擦”一声轻响,心虚得额头沁出冷汗的念想推开门。

    强自镇定地换了鞋子,也没忘记给他拿了拖鞋换上……

    然后朝客厅里招呼了一声:“爸,妈。”

    冯同志刚练完瑜伽,正在卷瑜伽毯,听见念想的声音,探出半个身子看过来,这一看差点没惊得把腰给扭了。

    下意识的,猛掐一旁乐呵乐呵坐着看电视的老念同志,压低了声音,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激动的嘀咕道:“你快瞧瞧谁来了!”

    不就是念想嘛……

    老念同志懒洋洋地起身走过去,看见玄关处站在念想身后,身材修长的男人时,顿时怔了一下——这兔崽子,居然都追到家里来了?

    他这边正在酝酿着杀意,冯同志已经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小徐来啦,念想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也不提前招呼声,我都没准备。”

    “阿姨。”徐润清恭谨地点了一下头,越过冯同志看向身后脸色已经复杂难辨的老念同志,同样周到地颔首:“念叔。”

    “快来坐快来坐,我给你泡杯茶。”

    “阿姨不用麻烦。”徐润清勾着唇笑起来,温温润润的十足美好的样子……更是谦和有礼,风度翩翩:“我就是送念想上来。”

    念想看得目瞪口呆。

    冯同志注意到他鞋子还没换,眼风一扫,盯了念想一眼,暗示意味极浓——把人给我弄进去!

    念想忙不迭地恭迎太后去厨房泡茶,一边监督着徐润清换了鞋子,带到了老念同志的面前。

    老念同志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是长他人威风的时机。既不热络也不冷淡地招呼了人坐下,随意地交谈了几句便开始装作专心致志地看电视……广告……

    幸好冯同志已经泡了茶端了出来,在老念同志身旁的空位坐下,毫不留情地占走了老念同志的大半江山。

    徐润清的坐姿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是少了几分慵懒随意,多了些严谨约束。他道过谢,看了眼一旁不在状态的念想,暗叹了一口气……这种时候果然是不能指望她。

    他思忖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道:“这么晚还上来打搅,有些冒昧了。”

    冯同志立刻“诶”了一声,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只唇角上扬,显然是心情极好:“说这种见外的话……我跟你妈妈也是好朋友,你寻常过来坐坐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更何况现在你和我们家小想正在交往,多来来,下次过来尝尝阿……你念叔的手艺。”

    冯同志那一停顿之前原本是想说“阿姨”的,但后来考虑到自己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临时改口成了“你念叔”。

    于是某个幼稚的老男人不高兴了:“我技术还没老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