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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7章

      林娘子并没有离开田庄, 她也没打算离开田庄。

    向简铭道了句“告辞”之后,她没有真的告辞离去,而是径直朝田庄走去。

    为了季凝的身体, 简铭亦觉得林娘子这个时候不适合离开。

    他唤来常青,吩咐道:“和萧先生知会一声,请他妥善安置林娘子的住处。”

    萧寒对季凝的忠心和在意肉眼可见, 简铭相信, 为了季凝的身体着想, 萧寒此刻心中所想和自己也是一般无二的。

    常青得令, 却欲言又止。

    简铭睨他。

    常青拱手道:“方才玉篆姑娘在这里偷瞧侯爷您与林娘子说话来着。”

    简铭闻言, 神情有些微妙:“她都看到了?”

    常青不敢接这话茬儿, 作恭顺状。

    简铭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 而是又续问道:“你如何处置的?”

    “属下……属下吓唬了她,不许她多言。”常青道

    简铭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你还真是会吓唬人啊!”

    常青慌忙躬身深揖:“属下冒犯了玉篆姑娘,请侯爷治罪!”

    简铭再次睨他:“你冒犯的不是玉篆。”

    “是!侯爷说的是!”常青警然。

    他冒犯的当然不是玉篆,而是季凝, 如果他之前的举动, 当真算是冒犯的话。

    “罢了,本侯亲自去处措吧。”简铭摆手道。

    他要处措的,当然不是玉篆, 常青懂。

    主子之间的事, 还要做主子的是沟通, 常青很有这个觉悟。

    他既然看得透玉篆与他其实是同一类的人,便能想象得到:就算他之前“吓唬”了玉篆, 有些话玉篆还是会同季凝讲——

    比如, 简铭与林娘子在河边独处什么的。

    季凝听了这些话, 会如何作想, 还用问吗?

    常青不问,他垂着眼睛,盯着简铭右手上缠得结实的伤处:“侯爷的伤可要紧?”

    “战场上受伤的时候多了去了。”简铭无所谓道。

    常青想想也是。

    他是随着简铭数次战场拼杀的,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什么样要命的伤没见过?

    不过,战场上受伤那是为国杀敌所致,置于侯爷眼下的伤……不知道侯爷怎么对夫人说。

    在简铭看不到的地方,常青眨眨眼。

    简铭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正在心中暗自调侃自己如何面对内闺。

    “药方子上的药,都备齐了?”他此刻关心的,依旧是季凝,以及季凝的身体。

    常青应是:“萧先生说,那些都是寻常用药,田庄上的库房里有现成的,皆品质上乘,不必特意远跑采买。”

    既然有现成的,简铭亦是乐见给季凝的用的药快些煎好,让季凝早些服下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田庄之内,竟也有存着药材的库房。

    以简铭所知,除了豪门大户的私库,鲜少人家有那个预见,或者说财力,保有大量的药材。

    萧寒对季凝忠心,他说那药材都是好的,就必定是好的。

    这就更有趣了——

    莫非这位萧总管,在田庄上还暗地里做着药材生意。

    简铭实在觉得,这个小小的私人田庄,比他原以为的,还要藏龙卧虎。

    现下并不是细较田庄如何如何的时候。

    简铭此刻急于见到季凝。

    至于急于见到季凝所谓何来,简铭给自己的解释是:他要确认季凝的身体状况怎样了。

    只是这样吗?

    简铭内心那个诚实的自己,禁不住追问着。

    这样的追问,很让简铭有些窘迫。

    面对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并不容易,尤其,这个真实的想法,还以为着另一件更不得了的事。

    简铭很不愿承认自己这株活了二十六年的“老树”,竟对着季凝这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咳!

    他的脸上划过了不自然——

    他倒宁愿他对季凝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源于他经年的“缺少女人”,而不是季凝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的与众不同。

    季凝这样的身份,若引得他“老房子着了火”,简铭都能想见他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命途多舛。

    这样想着,简铭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会赌铜钱吗?”简铭忽然问道。

    侍立于他身侧,随时等着他吩咐的常青身形一顿。

    军旅中人,没有不能喝酒的,亦没有不会赌.钱的。

    只是军中的规矩多,不许赌.钱,不许滥酒。

    在这件事上,简铭对带的兵要求更严格。

    数年前,他手下曾经有一名校尉,没忍住手痒,在兵临前线的时候,还偷偷带着几名军士在帐中设.赌,被简铭发现,军法处置了。

    常青如今还记得那几颗人头挂在辕门口,那幅摄人心魄的画面。

    从那以后,于战事中,简铭的军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滥酒,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赌.博。

    令行禁止,没有强悍的规矩,便没有强悍的战力。

    常青深以为然。

    不过,简铭严厉的时候严厉得不近人情,该松快的时候也绝不会苛求手下。

    所谓一张一弛,方为正道。

    只要不是在战场前线,或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简铭并不禁止部下这点子小小的私好。

    常青也曾被同袍拉拽着参与过几次赌,他不大好这个,只当个交际手段罢了。

    这会儿听简铭这般问,常青心说莫非侯爷技痒了?

    他的印象之中,简铭亦对此道兴趣缺缺啊!

    身为一个忠心的好下属,当然是上峰问什么,就如实答什么。

    “会。”常青道。

    这个回答在简铭的意料之中。

    简铭是也会一些的。

    他不爱此道,然而此刻却蓦地生出一股子想与老天赌一赌前路的冲.动。

    “铜钱。”简铭朝常青一张左手掌。

    常青愣怔两息,忖着侯爷这是心血来潮,想赌铜钱玩儿吗?

    他忙从身上摸出几枚铜钱。

    “一枚就够了。”简铭淡道。

    常青依旧不明所以,却也听命地递上一枚铜钱。

    简铭将那枚铜钱攥在掌心。

    他掌心的热度,很快就渗透了铜钱,使得整个铜钱都被他的体温沁满。

    莫说人心,便是这么一枚没有生气的铜钱,都能被暖透。

    简铭双眸微眯,似有所悟。

    常青的双眼,始终没离开他家侯爷的左手。

    他看到他家侯爷将左拳攥起,那枚铜钱就被攥紧了拳心,不见踪影。

    过了十几息,他家侯爷像是突然作了什么决定,猛地松开了掌心。

    在常青尚未来得及看清那枚铜钱的时候,那枚铜钱忽的被他家侯爷用左手食指挑向上空——

    “嗡嗡”的声响,在常青的耳边回荡。

    足可见他家侯爷这么一挑一抛,力量非同寻常。

    常青并不驽钝,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眼睁睁看到那枚铜钱重又落入了简铭的左掌心,然后被简铭攥紧。

    铜钱再次不见了。

    常青的喉咙“咕噜”地滚了一下。

    接着他听到简铭问道:“猜一猜是哪一面。”

    常青闻言,禁不住“哈”了一声。

    “恕属下眼拙。”常青老实回答道。

    简铭抛挑的力度极大,速度亦极快,常青自问没有那个眼里。

    简铭勾唇笑笑,左手一扬,一枚圆形的黄铜色物事,登时飞向了常青。

    常青慌忙接住,口中急道:“侯爷不看看是哪一面吗?

    简铭此刻已经迈开大步走远,仿佛信心百倍,志得意满。

    “哪一面都一样!”他的声音,由远而近,飘入常青的耳中。

    常青眉峰一跳,心说侯爷这是打什么机锋?

    他摊开手掌,盯着那枚铜钱看——

    朝上的一面,竟然糊成了一片黄铜色!

    常青眨眨眼,以为自己瞧花眼了。

    再定了定睛,常青看到了,还是掌心里的黄铜色,模糊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这……”常青似有所悟,慌忙将铜钱翻了个个儿。

    果然——

    另一面,也是一片模糊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黄铜色。

    常青可不记得自己随身带着这么一枚奇怪的东西。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方才,简铭将铜钱攥在掌心的时候,便已经暗运内力,用内力将铜钱的两面的花色都熔成了一片模糊。

    是以,当他抛出铜钱,铜钱落下的时候,无论哪一面朝上,皆是一般无二的。

    常青不惊讶于简铭内力之深厚。

    他家侯爷如何厉害,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常青只是困惑于简铭此举的深意之所在。

    寻常人都知道,抛铜钱无非求的是个吉利。铜钱落下,有字的一面,也就是刻着“天顺通宝”的那一面朝上,便意味着心中所求之事会有个好的结果。

    可是,侯爷他竟然将铜钱两面都熔模糊了……

    常青觉得,若是简铭想,他完全可以控制着力道和速度,最后保证将那枚铜钱有字那面朝上。

    简铭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径直将两面都模糊了,甚至不怕忌讳地把“天顺”这个当今天子的年号,都给抹去了。

    这可就……

    常青不知道简铭心中所求为何,但这枚已经变了模样的铜钱,是绝不能留下的。

    简铭的身影,已经消失于视野之中。

    他显然是去见季凝的。

    侯爷的心里,此刻最惦记的就是夫人……

    常青捏着那枚已经面目全非的铜钱。

    前路莫测,索性不问。

    侯爷所求之事,应该和夫人脱不开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