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居然也参加校内选拔？”江涛挑着眉、吊着眼，一副天下老子最厉害的模样看着韩羽。

    韩羽认真做着热身运动，懒得搭理这个上窜下跳的傻逼。

    这会儿是校内选拔赛第一天的第一项考核，5000米负重跑，16分钟合格，超过16分钟的直接pass回家，规则简单又粗暴。

    韩羽想起上辈子大学体育考800米，跑完第一圈400米后，每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有和死神见面的感觉，4分30秒合格，自己跑得肺部爆炸要吐血才能勉强合格，如今居然要负重跑5000米！

    “喂，你为什么要参加选拔赛？”江涛被韩羽彻底无视，还是不依不饶地凑上前。

    韩羽依旧不搭理他。

    “喂？！你怎么不睬人呢？”

    韩羽掀掀眼皮，“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江涛一脸便秘，合着自己说了这么久，是在和空气说了？

    “哦。”韩羽的热身动作不停，“我还以为你在和“喂”说话。”

    江涛气结，心口被气得堵得慌，还想在吧啦几句“废物之类”的言论，长跑比赛的准备哨声吹响，眼看着韩羽迅速做好起跑准备，江涛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连忙摆好起跑姿势。

    发令枪响起的一瞬，江涛犹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他可不能被废物点心小瞧了。

    韩羽完全没有看到江涛风一般的背影，日复一日的训练已经让韩羽找到了苟完5000米负重跑的诀窍。

    观赛台上，军校的几个老师观察着赛道上跑步的学生们。

    “那个男生怎么回事，起步速度太快，后面体能不足还怎么跑。”一个老师皱眉。

    江涛一马当先地冲在队伍的前方，实在太明显了。

    “勤务班的江涛，a级，平时成绩挺不错的，5000米考核应该没问题。”这是勤务班的老师，对江涛比较熟悉。

    “咦，那个女生有点奇怪。”

    其他几个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都皱起眉来。

    “目光呆滞。”

    “节奏奇怪。”

    “你在干嘛？”一个老师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师突然摇摆起来。

    不要自主跟着奇怪节奏摇摆起来的老师一个恍神，“啊~我看着那个女生的跑步节奏，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动起来了！”

    被观赛台上老师们注意的女生正是韩羽，她眼神呆滞地看向前方，目光所及指出皆是空气，脑子里则在循环播放了神曲《卡路里》。

    “燃烧我的卡路里”

    “拜拜 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

    “火锅米饭大盘鸡”

    “拿走拿走别客气”

    跟着欢快又洗脑的神曲节奏，韩羽调整自己的呼吸节拍，一步一步地向前迈着步子，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跑步机器。

    “哎呀，不能再看了。”旁观的老师捂住眼睛，强制自己不去追寻韩羽跑步的身影，盯着她看上两秒，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摇头晃脑。

    “那个女生就是精神值无效的那个学生。”韩羽精神值无效，靠着签订提前入伍协议才能够入学，在全校也算是有名了。签订提前入伍协议的学生不在少数，但是这种精神值无效的真是罕见，蒂姆兰特初级军校里的全体师生最低也是b级。

    “看她的跑步节奏虽然奇怪，但是如果能继续保持，跑进16分钟，不成问题。”

    “她平时的成绩只是一般般，几乎都是勉强合格。”这是教过韩羽的老师。

    “勉强合格也是不容易了，毕竟是精神值无效，能够听懂指令就算不错了。”说着这个老师发出一声嗤笑，众所周知，精神值无效者大多智力地下、痴傻残疾。

    “我看她的表现不错，至少比那个a级的男学生好。”

    韩羽可不知道她成了被关注讨论的对象，操场四圈跑下来，韩羽已经面红耳赤，只听到自己大口喘气声，和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声，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控住的了，跟着节奏直接往前迈。

    5000米负重跑到了最后的阶段，跑道变得宽松起来，一开始集中的队伍变得松松垮垮，队伍逐渐拉长，跑道变得宽松起来，有些体能比较差的学生已经由慢跑变成了慢走。

    韩羽按着自己的节奏，超过了一个有一个的同学，坚定又稳定地向前迈着步子。

    江涛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起跑速度太快，前5圈消耗了太多的体能，但是江涛心里一点也不慌，按着他的计算，就算速度减低，跑进16分钟不成问题。

    当韩羽迈着步子超过江涛的时候，江涛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废物就是废物，这是比自己落后了整整一圈吧，或者更多，落后两圈！

    废物就不能老实窝在家里吗？出来丢人现眼，他们勤务班的名声就是被这些人搞坏的。

    江涛至今不能相信那天在训练场把他揍翻在地的人是韩羽，一定是她的同胞弟弟双s级的韩翼，而老师居然也包庇了他们！江涛心中愤慨不已，不就是双s级么，老师居然如此偏袒！

    韩羽对江涛的一切清奇的脑回路一无所知，世上就是有这种人，能够将一切的错误都归结于他人，还能扯出一堆理由把自己说服得明明白白，而所有不认同他想法的人，都是错的。

    也算是一种天赋异禀的自信。

    “姐！加油！”

    韩翼扯着嗓子给韩羽加油，他是第一批参加考核的，如今休息恢复后，来到了操场看台观看韩羽考核。

    关牧云淡淡地撇了一眼上窜下跳，激动不已的韩翼，“韩羽在最近一个星期的训练中，5000米负重跑全部在15分30秒左右，16分钟不成问题的。”

    “没错！我姐肯定没问题。”韩翼挺挺小胸脯，骄傲不已。

    周围一圈同学对于韩翼的深度姐控言行早已习以为常，倒是韩羽的表现真的是出乎意料。

    他们经常跟着关牧云和韩翼一起去勤务班见韩羽，对韩羽的水平都有所了解，就是勉强合格，不至于被退学而已。

    “哈哈哈，惊呆了吧！”韩翼看着同学们一脸吃惊的模样兴奋不已，他姐就是一个大宝藏啊！他们不过初初窥视到他姐的厉害，就如此惊掉了大牙，倘若那天被他姐按在地上摩擦摩擦，那得多惊讶！

    韩翼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就兴奋不已，好期待个人格斗赛的到来啊！

    “合格！”

    计时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羽稍稍松了一口气，咽下嘴里的铁锈血腥味，降低速度继续往前慢跑，缓解腿部肌肉的紧张。

    继续向前走的韩羽错过了身后的争论。

    江涛落后韩羽一步抵达终点，当然也听到了计时老师对韩羽说的“合格”，立马和计时老师争辩起来。

    “她作弊！她比我少跑了两圈！”

    计时老师退后一步，远离这位狂暴的学生，“这位同学，刚刚那位女同学的确已经跑满了5000米，系统上都有记录。”

    “你要是有什么疑问，请事后像大赛组委会反映，现在请你让一让，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的考核。”

    江涛满脑子里都是“作弊”、“黑幕”，那个废物怎么可能跑完全程，还比自己快？！耳内一阵鸣响，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韩羽放松慢跑结束，卸载下身上的负重装备，拉伸运动做完后，拿起一瓶水从头浇下，为长跑运动后滚烫发热的肌肉群降温，减缓身体的新陈代谢，做完一切后续后，一屁股坐地上，小口小口地抿着矿物质水，补充体内流失的水分和矿物质。

    “刚刚有个a级的在终点计时处晕倒了！”

    韩羽听着周围学生的闲聊，竖起耳朵来听八卦。

    “a级还这么差劲？！”

    “看来a级也不怎样啊！”

    “那他合格了吗？成绩还算数？”

    “合格了。”

    “这都合格了？都晕过去了，体能这么差！”

    韩羽觉得长跑后晕倒很正常啊，长跑会导致血液大量涌入身体下半部分，导致脑缺氧，很多人跑完后都会头晕眼花，吐一吐后就能缓过劲儿了。

    周围的同学们还纠结在a级怎么居然这么差劲，讨论的热火朝天，韩羽摇摇头，觉得这些人真的是魔怔了，自己这个精神值无效的都合格了，活生生的反面例子在这儿，证明了精神值并不能代表一切。

    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韩羽想着，自己是先回去洗澡换衣，还是先去食堂吃饭。

    一身的汗臭味，衣服湿乎乎地黏在身上，实在难受，但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刚刚跑步时脑子里又循环播放着“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锅米饭、大盘鸡”，韩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算没有烤肉，啃上一个大馒头也是满足不已的。

    韩翼和关牧云走下观赛台，就看到韩羽愣在原地，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给。”关牧云像小叮当一样掏出一块锡纸包装的硬块塞给韩羽。

    韩羽三下两下剥开锡纸包装，用力啃了口如同木头快般的压缩饼干，满嘴的糟糠味，但是碳水带来血糖瞬间的飙升，让韩羽幸福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泪眼汪汪地看着关牧云，“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