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丹青
暮色笼罩大地,秦府已经早早的点起烛火,红红的大灯笼,在冬日中,增添几分暖意。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宴席上,早就琳琅满目的菜肴,灯火通明,屋子里烧得通红的暖炉,又铺着地暖,踏入厅中,就如严寒寒冬入春一般,刹是繁华,不愧是西境第一大家,手笔真是阔气!
陆子昂早已入座,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酒。曹公公慢悠悠的,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了宴厅中,落座,曹公公看了一眼对面的陆子昂,阴阳怪气的说着:“啊呀,我说陆大人呐,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上边可是要给个交代的呀!”
陆子昂,执着雕花玉杯豪迈的喝了一口酒,浅笑:“公公何必着急,公主自然会回到京城的!”
曹公公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大人说的倒是轻松,公主迟迟不归,若是上面怪罪下来,还不是杂家担着!”
陆子昂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着:“公公应该明白,身不由己一词!”
曹公公一听这话,就知道,陆子昂,绝对不会帮忙劝公主回去!有些怒火中烧:“杂家可是告诉你,公主是皇上掌上明珠,出了任何差错,你陆大人绝对逃不掉!”
陆子昂挑挑眉:“公公认为这场宴席如何?”
曹公公没搭理陆子昂,冷哼着,别过头:“杂家怎么知道!”
陆子昂继续浅笑,曹公公猛然一惊,转过身,愣愣的盯着陆子昂,心下一跳,难道,这个秦家少将军要做什么?
还没等曹公公开口,一阵说话的声音响起:“我说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原来是摆宴席啊!本官来的可真是时候!”
二人齐齐地回头,向声源处看去,那一身玄衣,暗黑的金丝花纹底边,华贵而不张扬,不过这人的面容却压不住这一身沉重华贵的衣袍,有些不伦不类!来人正是那个放荡公子!御史大夫的长子齐横!
陆子昂和曹公公急忙站起身来行礼!
齐横倒是没在意两人,直接寻了个位置,直接坐下:“既然是秦家少将军设宴,那么他人呢?”
曹公公,反应得比较快,笑眯眯的走上前回答道:“原来是齐监军啊!那少将军杂家也不知道在何方啊!”
陆子昂也上前拱拱手:“不知齐监军何时到的,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监军恕罪!”
齐横倒是爽朗一笑:“本官也是今日刚到,是带好消息回来的!”
曹公公扬起头,一脸献媚的说道:“不知大人的好消息是?”
齐横面上依旧掩饰不住笑意:“此时要等少将军来一起揭晓!不知公主何时来啊?”
陆子昂道:“已经差人去请了,估计快了!”
心下微漾,属下刚刚来报,说是公主去了幽兰居赏梅去了,手下的人进不了幽兰居,应该等下师弟会带着公主一起到宴会吧。
齐横点点头:“两位便和本官一起等等吧!”
“是”
“是”
………
幽兰居
秦清枫早已拉着东时灵忆进了屋,风雪已停,暮色渐晚,屋中点起了烛火,两人早已冻的脸颊通红,可是却一点都不冷,目光满满的都是情意!
屋中很暖,冷凝提前进来布置好了一切,地龙热乎乎的,灯火通明,两人脱去被雪打湿的大衣,不一会就解了身上的寒气,两人眉眼含笑,眼底缀满情意,相互依偎在一起,坐在暖和的榻上,双手交叠着。
冷凝适时的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咳了两声,然后开口道:“主子,宴会布置的差不多了,您看…”
秦清枫这才回过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冷凝,思索了一下说道:“嗯,今日齐横到了,你也去通知一下他,去赴宴,他应该带消息回来了。”
冷凝没再多说,再次怪异的看了一眼亲密的两人,应声后转身离去。
东时灵忆依偎着秦清枫有些不解,娇软的问道:“清婉?齐横怎么回来了?”
在东时灵忆印象中,齐横仗着自己父亲是御史大夫,姑母是当朝贵妃,在京中耀武扬威,放浪形骸,最让东时灵忆不喜!
秦清枫温柔一笑,揽上东时灵忆的肩头:“他不在南门,应该是回来报消息,宴会等他说便是了!”
东时灵忆清楚,秦清枫肯定知道是什么,扬起明媚的脸:“清婉,这个人,嚣张跋扈,我不喜,不愿同他入宴!”
秦清枫无奈,另一只手轻轻刮了一下东时灵忆的鼻翼:“此次他带的消息,估计是南越要降了。”
东时灵忆听了,有些微微皱眉:“南越要降,那,这…”
秦清枫知道东时灵忆的担忧,身为和亲公主,既然已经找回,那肯定又再次面临着和亲,只是,秦家与三皇子的密谋,以及和南越达成的协议,都不该,让东时灵忆知晓!
秦清枫轻轻握着东时灵忆的手,给她安心,这温柔的触碰,东时灵忆有些羞涩:“清婉,你…”
“放心,我在。”秦清枫柔和的声音让东时灵忆不安的心定了定。
秦清枫接着说道:“明日,你便随师兄和曹公公回京。”
东时灵忆一下子抬头,有些不满,明明她今日才与秦清枫和解!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不安全,南越是个威胁,可是,自己不想离开清婉!弱弱的说着:“清婉,我不想走!”
秦清枫知道东时灵忆的想法,浅笑安慰道:“回京沿途风景秀丽,比西境美丽百倍,你如此贪玩,正好可以转转!”
东时灵忆瘪瘪嘴:“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秦清枫再次笑道,柔声安慰:“我们还会再见的。”
可不是么,秦家的目的,不就是掌兵权,助三皇子登位,这次战胜南越回京,正是大好机会!父亲怎会放过!所以,此次,绝对会回京!
东时灵忆只当秦清枫在安慰自己,一点也不信会再见这一说,心中涌着酸涩,紧紧的盯着秦清枫,声音有些坚定:“清婉,我要你陪着我!”
秦清枫温和的笑着:“公主的命令,微臣定当答应!”
东时灵忆有些酸涩:“我是说,你,陪我共度余生…”
秦清枫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微臣是公主的驸马,自然…”会陪你共度余生。
后半句,秦清枫没有说出,也不敢说出,自己不知道,往后如何,接下来的谋乱,若成功,管他什么功名利禄,名垂千史,我通通不要!只求能护住你。若失败,此生,怕是与你再也见不到了,再让自己贪恋下这份温暖吧,很暖,很暖。
东时灵忆不知晓秦清枫心中的混乱,只是听到秦清枫说她是自己的驸马,心里有些小小的欣喜:“那,你随我回京,我们一起过从前的日子好不好?”刚说完,东时灵忆就自顾自的摇摇头: “不对不对,你肯定喜欢西境,那,要不我们偶尔回来几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东时灵忆的眸子亮晶晶的,秦清枫有些沉默,自己,这份承诺太重,自己不能确定未来!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说话,有些焦急,却怕秦清枫为难,只能微微低头:“如果你不与我回京做驸马,那你可以偶尔去京城看我,可以吗?”声音渐渐有些微弱,带着些恳求:“如果你不愿,那我来西境找你,好不好?”
秦清枫哑然失笑,东时灵忆是多怕失去自己,不过不舍得看东时灵忆这委屈的样子,打趣道:“咱们皇上可是视公主为明珠,怎么会让你来西境这种苦寒风沙之地?”
东时灵忆别着头,倔强道:“我,我自有办法!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秦清枫失笑,轻轻捧着东时灵忆的脸庞,将其对着自己,柔和的说道:“好。”
东时灵忆耍些小性子,抚开秦清枫覆着自己脸庞的手,道:“什么,我听不见!”
秦清枫眉眼微弯,对着东时灵忆举起了三根手指,表情认真,东时灵忆有些诧异,看着秦清枫开口起誓:“我,西境大将军之子,秦清枫,今日在此立誓!天不老,情难绝!此生,即便倾尽所有,也要护东时灵忆一生!永世不违背!”
东时灵忆脸色有些羞红,嘴角也扬起些笑意:“好端端的,发什么誓!”
秦清枫很是认真的看着东时灵忆:“灵忆!”
东时灵忆看秦清枫的认真的表情,也端正的坐起来:“嗯,你说。”
秦清枫直直的盯着东时灵忆,那明媚的脸庞,娇俏的容颜,自己,真的能和她如此么?手负在身后,紧紧的捏着,片刻后,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憋住了要说的话。
东时灵忆不解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扬起了嘴角,轻轻说道:“去宴会吧。”
秦清枫站起,然后伸出手递向东时灵忆,轻轻笑着,东时灵忆很是配合,立马伸出手,东时灵忆很是喜欢与秦清枫相握的感觉,很是安心!
“嗯,好。”
秦清枫感受着掌中温度的袭来,微微用力,带起东时灵忆。
两人快步向外走去,快到了院门口时,才松开缠在一起的手,出门以后才看到了焦急的侍卫,秦清枫心下了然,定是陆子昂派人来催了!也不管,直接带着东时灵忆快步向前,侍卫们不敢停留,紧紧跟随着。
……
齐横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有些恼怒的喝着杯中的酒,曹公公和陆子昂倒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坐在一旁。
齐横忍不住了,一甩酒杯,站了起来,怒吼:“秦少将军到底在干什么!”
陆子昂和曹公公见此变故,急忙站起来请罪。
陆子昂拱拱手道:“监军莫恼,秦家家大业大,可能有急事需要处理,还请监军稍等片刻!”
“等什么等!这都多久了!他在哪!还有,公主呢,怎么没来!”齐横发怒了,愤闷的甩着袖子!
曹公公倒是一句话没说,他倒是希望齐横能教训下秦清枫,毕竟,自己到了这么久,秦清枫却没好好招待自己,害自己遇险,死掉这么多侍卫!那刺客明显就是朝秦清枫来的!可是自己却没被好好对待,连秦清枫面都见不到!岂有此理!带不回公主不算,还反被奚落!自己身边没一个人,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往肚里吞!不能记恨公主,只能记恨着秦清枫!
此时,借着齐横的怒火!正好烧一烧秦清枫!曹公公接话了:“齐大人有所不知呐!秦少将军受伤后,闭门不出,公主啊,天天去照顾!此时,应该是在照顾少将军呢!”
齐横眉头一皱,看着曹公公:“哦?果真有此事?”
陆子昂心里一慌,这曹公公,是在借机害秦清枫啊!曹公公不知道密谋之事,齐横却知道!这有心之语,听在齐横耳里,就是另外一重意思!秦清枫与公主走的如此近!是不是,对密谋反叛之事留有后路!
陆子昂急促的说道:“齐监军,少将军为护公主受伤,公主前去照顾,以表感激之情,无可厚非!”
曹公公眉眼一瞪,冷哼着:“陆大人说笑了,少将军受伤,照顾的人数不胜数,公主尊贵,怎能……”
话语未毕,一道温和轻快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脚步传来:“众位久等了!本将军不过请公主帮忙鉴赏几幅冬日雪景图,已作宴席一彩罢了!”
众人闻声看过去,果然,秦清枫已然快速的走进来,其后是东时灵忆,接着,后面有一群小厮,一人手中抱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有一卷轴。
秦清枫一马当先,走到主位,也就是在齐横刚刚站起的那个座位上坐下,齐横见座位被抢,有些怒意,秦清枫不理睬,然后继续说道:“诸位落座吧!”
东时灵忆转过身,待众人行礼后,缓缓的在秦清枫最近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看着一脸怒意的齐横说道:“哦?齐监军还有何事?”
齐横不好发作,毕竟是公主,得罪不起,央央的拱拱手,然后寻一个座位坐下,脸色铁青。
秦清枫微微笑着,指着下面的小厮说道:“这五幅冬日雪景,有一幅是出自松山先生之手,借此宴,便赏一赏!诸位可愿意一猜啊!”
小厮们瞬间将五幅图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五幅图皆为雪景,漫天大雪,有枯枝,几只飞鸟,栩栩如生,看着都取景相似。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松山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凭一诗卷,名噪一时,可却不愿做官,如今已经归隐,不知所踪,笔墨更是千金难求,他的丹青,是多么珍贵啊!
众人神态各异
陆子昂微微一征。
东时灵忆只是看着秦清枫,有些惊讶。
齐横倒是憋了一眼画,神色流露出欣喜。
曹公公面露贪婪,嘴快,直接献媚的出声:“猜对了,不知少将军有什么赏赐呢?”
秦清枫温和一笑,直接开口:“自然是有的,诸位皆可选择一副,猜中,即可得!”
曹公公眼底的贪婪之意更甚:“少将军真是豁达!”
齐横也别过头,跃跃欲试:“若是猜对,少将军可别食言!”
秦清枫依旧笑着:“请!”
齐横直接站起来,快步走到五幅画前端详起来,曹公公咬咬牙,没出声,本来想自己先去猜一个的,可他不敢越过齐横啊!无奈!
齐横看的很是认真,众人的目光也胶在他身上,看看他会选哪一幅画。
秦清枫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东时灵忆,发现她眼底有些渴望,轻轻出声:“公主可是喜欢松山先生的画?”
东时灵忆这才转过身,看向秦清枫,微微摇摇头:“我在想,其余的画,是出自谁人之手。”
秦清枫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笑道:“公主,不妨猜猜看?”
东时灵忆心里明白七八分,自己是见过秦清枫画过风景图的,莫不是,她画的?
众人听到声音,注意到秦清枫这边与公主的私语,秦清枫尴尬,掩饰的轻咳一声,然后说道:“诸位可上前去仔细看,皆可参与!”
东时灵忆听见这话,第一个起身,扬起笑脸:“本公主去看看!”然后也同齐横一样凑到画前端详。
秦清枫默默一笑,看着东时灵忆。
曹公公见了,按耐不住,顾不得尊卑,也起身,去挑选画,这可是松山先生的丹青!世间绝无仅有,何其珍贵!
只有陆子昂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清枫,没有上前。秦清枫转过头,与陆子昂四目交接,微微含首,陆子昂征愣,也点点头。
半晌过后,齐横挑出了第一幅图,而曹公公选了第二幅,东时灵忆选了第五幅。
齐横直接开口:“少将军,松山先生的真迹该揭晓了吧!”
秦清枫站了起来,温和的笑着:“第一幅图豪迈,笔锋强劲,傲骨犹存!乃是上上之品!”
齐横有些小得意,秦清枫立马借着说道:“但,它不是松山先生所作!”
秦清枫接着指向第二幅:“此画构图精妙,雪景由远及近,细致,一颗枯树枝,道尽万千苍凉,引起共鸣!”话锋一转:“但它,也不是真迹!”
秦清枫来到第五幅面前,东时灵忆与之对视,秦清枫轻轻一笑:“第五幅图,对比前四幅,着实有些淡淡无其,乍一看,十分普通,微臣想问公主,为何选它?”
众人没猜对,有些失望,听这一说,也都好奇起来。
东时灵忆看到这幅画时,不知为何,便觉得它有些伤感,空无一人,透漏着些相思?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东时灵忆微微低头,也没想出原因,忽然抬眸,狡黠一笑:“我和它有眼缘!”
秦清枫噗嗤一笑:“公主,真是天性使然!不过,它是……真品!”
曹公公不懂画,也不敢惹公主,而齐横大赫,有些不满,质问道:“这幅画这般平凡,怎么会是松山先生所作!”
秦清枫笑而不语,抬手示意小厮,小厮立马领命,取下了掩盖印章的画贴,却只有东时灵忆前面的第五幅画,赫然呈现着两个鲜红的字“松山”
齐横震惊:“怎么会!”
……
众人不信也得信,印章在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秦清枫温润的说着:“松山先生不愿做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染世俗尘埃,向往平淡闲适的生活,已经进入高深境界,每一笔画,都是诗意,都是精妙,大有玄机,故,他的画中,唯有有缘人才能看出意境,乃惊世之作!”
“恭喜公主,得松山先生之作!”曹公公虽然痛恨自己没能拿到画,可是该拍的马屁还是要的!
木已成舟,齐横虽然不甘心,可是只能说着:“恭喜公主!”
陆子昂也站起来拱拱手:“恭喜公主!”
秦清枫也是一脸欣喜,没想到,东时灵忆竟然猜对了!便让小厮将画收好,递给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瘪瘪嘴,不满:“我不要!”
众人吃惊,纷纷疑惑。
秦清枫也疑惑的看着东时灵忆,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东时灵忆有些尴尬,连连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少将军收着吧,本宫对这些不感兴趣!”
曹公公有些肉痛:“公主…您……”
东时灵忆有些不耐烦的坐回位置:“说不要就不要,别烦我!”
众人便不再出声,毕竟,东时灵忆是君,他们,只是臣!
秦清枫无奈的看着东时灵忆,摇摇头,小厮便将画收了起来。
秦清枫心下打鼓,虽然自己的本意并不是将画给东时灵忆,也断定没人能猜中,只是东时灵忆误打误撞,竟然猜中了,现在又不要这么名贵的画,那,秦清枫不禁苦恼起来,东时灵忆是要什么啊!
宴会中的众人一下子陷入沉默,只是酒水声不断,丝竹声声悦耳。
陆子昂意味不明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只是笑着,默不作声。
陆子昂心下微征,只好站起来说道:“齐监军不是说有消息要宣布么?可否告知?”
齐横一笑,被刚刚没拿到画的坏心情一弄,差点忘了大事!便声音嘹亮的说道:“倒是件大事,南越,降了!”
“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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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嚯
大大回家了,嘿嘿(?﹃??)
小伙伴们,我,来了来了
宴会这段,引出新人物,
松山先生,
要考要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