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要吃的蜜饯？”

    王氏眯了眯眼：“这哪里是什么蜜饯？太甜了，根本就不合我的胃口。”

    聂辰只能安慰道：“好好好，那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买这种事情让丫鬟去就行了，你给我把这些蜜饯统统吃下去。”王氏指着桌上的那一份蜜饯：“一定要全部吃光，一个都不能浪费，不然的话……”

    说话之间，她的手已经捏住了聂辰的耳朵。

    聂辰当她只是吓唬自己，是以也没有怎么抵抗。哪里知道王氏忽然用力一扯，聂辰整个人就不堪疼痛地喊了一声：“痛，你别这样。”

    王氏继续眯眼笑道：“这就痛了？知道痛的话，那你就给我乖乖把这些蜜饯统统吃下去，否则的话，今天有你好受的。”

    聂辰即便再不情愿，此时也只能哄着她。

    午时过了，聂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王氏继续发作，专门让聂辰给自己倒洗脚水。聂辰无奈，也只好同意，偏偏王氏还让聂辰给自己洗脚，一脸毋庸置疑的样子，实在让聂辰心里憋屈万分。

    “你……你之前才刚刚洗了澡，怎么现在又要洗脚？”聂辰实在忍不住想问。

    在他的眼里，女人从来都是很麻烦的动物。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人，竟然能将麻烦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他又不敢忤逆王氏。

    或许是因为昨日他已经见到了王氏真正的实力，是以王氏才会忽然对他如此。亦或是，之前全然因为两人相处不深，此时天天待在一起，她的本性就立刻暴露出来了。

    聂辰不堪重负，倒了洗脚水之后又被王氏指责水太凉，他匆匆跑到外院又去烧了一壶热水，试探水温之后感觉正好，适才将洗脚水给端了过去。哪里知道王氏直接一脚就踹了上来。

    聂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氏。

    王氏瞧他这幅样子，心里就大概了然聂辰在动什么心思。

    “今天早上才和你说的，我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这么快就忘了？”她说得漫不经心，还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倒是苦了聂辰，刚刚上来的那一丝火气很快便因为这一句话而消散了下去，他只能讪笑道：“没有，就是我今天忙了一天，腰有点酸。”

    晚上还要伺候王氏就寝，聂辰越发觉得这日子已经不像是人过的了。对于王氏，他如今也已算是做牛做马了。

    可是这样下去实在不行，若是养成习惯的话，他以后哪里还有出头的日子。

    于是，聂辰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在把我当狗养？”

    王氏忽然眯眼笑，头微微凑近了聂辰。她居高临下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似是在端详一种物件，末了还赞赏一般地点了点头：“对啊，我的确是把你当狗，不过那又如何？即便是当我的狗，那也是一条我喜欢的狗，有什么不对么？”

    聂辰见她说得理所当然，眼下当真是无话可说。

    心中却已经开始寻思着，若是日后有机会能让他回到楚皇身边，又探清了这王氏的底，他早晚是要折磨回去的。

    正思及此，却见王氏一边盯着自己，放在自己脸颊的手仍然不曾收回。她朝他吹了一口气，随后似是玩味笑问：“聂郎，你会背叛我么？”

    聂辰心里刚刚那么想，王氏就这么问，实在太过诡异。他心虚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女人嘛，无非就是想听好听的话，海誓山盟什么的。于是他当即竖起三根手指：“我聂辰今日对天发誓，对王氏绝对真心实意，此生永不背叛。”

    反正这发誓是发给王氏听的，对他聂辰来说毫无半分损失。

    王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在他脸颊边的手缓缓转移到了他的头顶上，就像是在摸一条狗一样。

    “这样当然最好，否则……你如果背叛我的话，我就把你扒皮剔骨做成肉饼吃了，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属于我。”

    听了王氏的话，聂辰心里一寒，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她口中所说究竟是真是假。然而这么一句血腥恶毒的话是从如此美艳的妇人口中所说，聂辰实在是被吓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聂辰忽然变得越发为难。

    “好了，快好好伺候我。完了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聂辰问：“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了？你怎么问题那么多？”

    聂辰再也不敢发声，只能乖乖地任由王氏来安排自己，这架势几乎都快赶上皇帝了。

    此时，翠云宫内。

    阿罗整天数着自己收来的金银首饰，为了以防万一，她把所有别人巴结她而赠送的首饰统统收在了一起。每夜几乎都有这么一次，再者便是等着楚昭衡的宠幸。

    仿佛例行公事一般，时日一久，她的行动变得越发机械化。

    点完了首饰之后，阿罗拿着两个玉镯到了黎芊荀的面前：“千离，你快来帮我看看。你原来有见过这样的镯子么？这……好像是一对，一看就是个宝物。”

    她越看越是喜欢，一边说着，一边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黎芊荀点了点头：“的确是不错，不过主子，奴婢对这种宝物啊什么的向来都不太懂，反正只要主子喜欢，那就是好东西。”

    阿罗端详着手中的玉镯，仔细盯了一会之后才开口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我喜欢的就是贵重的东西呢？若是不贵重，不够惹眼，那便失去了值得我去喜欢的价值。”

    黎芊荀微微一怔，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幸而此时，楚昭衡来了，按照惯例，楚昭衡一来她就要退下，更不要说阿罗还有其它吩咐。

    “对了，陛下这些时日时常被小公主的哭声给吵到，你看下翠云宫内有什么其它的内殿，就把小公主扔那去吧，找个专门的人伺候着就行了。”阿罗说得极为敷衍，像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样，毕竟从始至终，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