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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诽谤2

      “还‘虚晃一枪’,你怎么不说我是‘沽名钓誉’呢?用个词糟践人都找不出来合适的,听说你念了一辈子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夫人一脚踏进中军营帐,她在家憋的都身上长锈了,好不容易才算着日子养够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听说吕监军又在鼓动大家反对她,实在技痒,坚决要求出来松泛松泛筋骨跟嘴巴,吵架的本领长时间不练,也会生疏的……

    笑脸郎中无比艳羡的还在后面友情提示:“夫人你在外面吵架打人的话,会影响小将军们的天性。”

    当娘的不是都担心生出的娃儿不靠谱儿长歪了吗?偏偏这位诰命夫人不在乎,还振振有词的点着头说:“就是得打小胎教,吵架打人样样都行才容易入世,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哦!”

    孩儿们,跟着亲娘不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每天都有新鲜玩意儿可以学习,就问你们开不开心?

    小将军的起跑线上,吕监军将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可能是好几笔。

    这不?被簇拥着来到中军营帐,老佛爷似的,几道关卡统统畅通无阻,有判断力的军卒们心中都有一杆秤,不会盲目跟风吕监军诽谤夫人,真正不分青红皂白跟风的,还敢当着夫人的面表现出来的,肯定占很少数。

    尤其是这样气焰嚣张的将军夫人,人没进门声音先到,还直接毫不客气的对着吕监军怼回去,占很少数的跟风者,立刻又暗暗隐退了几个。

    吕监军近来消瘦了很多哦,脸色黄的涂了蜡似的,两侧的颧骨突出,眼窝深陷,扯出横向纵向一把的褶子,眼珠子却显得大了,浑浑浊浊的,散着阴狠的光,与当初和和气气去寿安县城下聘礼的那个监军大人可判若两人了。

    说起来都是泪,人家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猛不丁被个妇人当众打了脸,给万岁爷告状的密报也始终没有回音,恐怕送都送不出去,这口气憋在肚子里,还能好?

    偏偏这妇人还顶着将军夫人的名头,明里暗里边城将士都护着她,新将军府戒备森严,他又生性谨慎,多次想要出手报复都没能成型,自己越发的觉得闹心,吃什么都不香,看什么都不美,睡哪个小妾都不如意……

    今日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吕监军攥着拳头身子往林葱儿的方向倾,如果不是性情使然,少了阳刚之气,多了阴险本色,那肯定就冲动的扑过去开打了。

    打不得,只能对骂,而跟女人对骂,是最丢男人份儿的一桩事儿。

    “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吕监军其实在家里卧床养病,无数次模拟过跟林葱儿对吵的场景,到时候可以采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语言,练习过不下几万遍,可是他骤然发现,反复在脑海中研习过的那些语言动作表情统统用不上了,他词穷,动作僵硬,表情嘛,自己都觉出来狰狞了,可是原本演习的时候是要一脸的云淡风轻一发治人的……

    林葱儿就喜欢这样无厘头的互怼,张口就抢过了吕监军的话头儿:“你的脑子迷糊了,眼睛也瞎了不成?咱俩谁的头发长谁的见识短,叫大家评评理。”

    天可怜见的,林夫人打小天生长成的长头发在娘家的时候就点火示警了嘛,后来剪成了齐耳的童花头,从童花头长成今人的长度,那肯定要花费个十年光阴,如今,还差得远呢!

    所以,谁的头发长?吕监军啊!大圣王朝的男儿们也是通常不剪发的,嘿嘿……

    见识这个问题,请参照深夜示警冰墙羊腿城梯一事儿……

    “噗——”,有不少将士喷笑了,将军夫人这脾气实在可爱,别的妇人如果头发少了短了,肯定得极力掩饰唯恐别人看出来,可林葱儿最善于自曝其短,坦坦荡荡的,反而让人不觉得那是短处了。

    吕监军自己说的“头发长见识短”,正好,自己头发长……

    “无耻!”吕监军换词儿,手指头点着林葱儿的方向,都打哆嗦了。

    “无耻说谁呢?”林葱儿笑吟吟问道。

    “说你!”吕监军脱口而出,完毕,才发现爆笑的将士更多了,自己上当了。

    “你你你……你不是女人!”实在不敢骂别的了,改成攻击性别。

    林葱儿笑靥如花回敬:“我不是女人,那你是?怪不得越看你越没有点老爷儿们的气度,可是要说你是女人,又侮辱了女人的队伍,你比女人可小肚鸡肠,阴阳怪气,鼠目寸光,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你不男也不女,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真小人、伪君子!”

    这还是刚刚开始,林夫人才骂出感觉来,正觉得胸中畅快四肢轻盈舌灿莲花,门外军卒急报:“禀军师,城外扎姆部落小王子扎西,求见将军夫人!”

    “啊?怎么回事?”

    “扎西?求见夫人?”

    “扎姆部落的王子怎么识得夫人?”

    ……

    一时之间,将士个个变了脸色,原本大都是站在林葱儿这边看吕监军的笑话的,没料想扎姆部落的王子指名道姓要见夫人,难道真的是像吕监军所猜测的那样,将军夫人投敌卖国暗中跟扎姆部落有联系?

    被骂的瞠目结舌面如猪肝的吕监军,终于可以扳回一局了,直接跳起脚来大叫:“来人,把这个私通外敌的泼妇绑了!”

    “绑你个头啊?”林葱儿嫌烦,随手从袖笼里拽出一个布帕子包包儿,照着吕监军的面门砸去。

    那是春花丫头怕孕妇随时会饿,准备的点心,蒸蛋糕呢,柔软的很,吕监军对着旁边的将士一招呼,就被蛋糕糊了半张脸,布帕子半路上就飘落在地,干干净净连一针刺绣过的痕迹都没有。

    吕监军恨得牙根儿痒痒,恨自己怎么就不长教训呢,明明领教过这妇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偏偏没有防备。

    他胡乱用衣袖抹着黄瘦的脸皮,可是蒸蛋糕新鲜出炉的,里面还夹着糖心儿,越抹范围就越广,整张脸都黄黄白白没办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