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郎族弟子全部逃光之后，段小涯猛然想起，他还没拿回药王鼎，刚才就该抓住夜哥舒问个明白。

    族长和时不利死后，现在知道药王鼎下落的，也就只有夜哥舒了。

    不过当时墨水心在场，他没问也是合理的，毕竟药王鼎的威力太大，谁知道墨水心知道之后，会不会起了觊觎之心？

    “小迪，你带人去找齐振宇，抓几个夜郎族的弟子问一问。”墨血心心系周召南，听说他被齐振宇催眠，必须要把齐振宇找回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周召南的记忆找回来。

    但其实，段小涯也可以帮周召南找回记忆，之前他就帮时不利找回过记忆，只是这些话，段小涯并没有对墨血心说。

    现在他不大愿意插手这些闲事了。

    “狗蛋，借一步说话。”墨血心忽然又对段小涯道。

    段小涯随她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没有胭脂帮的人跟着，料想墨血心和他说的一定是十分要紧的事，并且需要避开众人。

    “胭脂帮有此浩劫，全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吧。”段小涯倒也不怕承认，但心里已经暗暗戒备，如果墨血心想要追究这件事，光是墨水心的音蛊，他就逃不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要杀我，刚才为什么又救我？”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

    我去，什么情况，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曾经和她有过暧昧，但那个时候他的身份是段小涯，现在他是狗蛋。

    墨血心不会也是妙僧情劫的一部分吧？

    当年海蓝珠与妙僧的情缘未续，难道死后转到她的徒子徒孙身上？

    墨血心、墨水心一对完美的双胞胎姐妹，如果一起扑倒，那种滋味如何？段小涯不由胡思乱想起来，但胡思乱想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会被俩姐妹毒死。

    “你不相信我说的吗？”墨血心盈盈地注视着他。

    “不是，墨大小姐，你不是对周召南……你不能脚踏两只船不是？”

    墨血心黯然一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什么样的朋友？”

    “说不清楚。我们曾经是敌人，后来又好像成了朋友，可是又不像朋友，变成亦敌亦友的关系。他和周召南不一样，周召南完全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承认我放不下他，可是对他的感情……好像在遇到他之后，就没有那么强烈了。这种感觉你懂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情之一字，他不想太去深究，因为他现在最烦的就是情，他已经被情所累，永远渡不完妙僧的情劫。

    就现阶段而言，他爱女人的肉，胜过女人的情。

    江湖儿女，本来就该洒脱，和世俗的男女大有不同，他们多半心里是没有家的，只有一个江湖。

    “你们男人可以乱搞，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墨血心说出大部分女人的心声。

    段小涯一愣：“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把他和周召南一起收了吧？

    “我现在已经遵从我妈的吩咐，解除了胭脂帮的陋规，允许胭脂帮弟子嫁娶自由，蛊奴也不再是从前那种卑贱的地位，他们和女弟子一样，享有同样的待遇。”

    “于是呢？”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自由地喜欢一个人。”

    “可是你现在喜欢的是两个人。”

    墨血心傲慢地道：“那又如何？我是胭脂帮的帮主，以我的地位，想要两个男人又如何？你们男人一旦有了地位和权势之后，不也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胭脂帮是女权帮派，墨血心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身为直男的段小涯，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言论，笑道：“墨大小姐，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我接受不了女尊男卑的生活，我不愿意和另外一个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那你呢，我就不信你没有其他女朋友。”

    段小涯笑了笑：“没错，我确实交过很多女朋友，可是双方都是自愿的，但你现在是在强迫我，这就是你我的区别。”

    墨血心缓了口气，又想了想，叹了口气：“也罢，我不勉强你，但让你留下来帮我的忙，总不成问题吧？”

    “你还信得过我吗？”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我的话。”

    “用蛊吗？”

    墨血心意识到段小涯很不简单，聪明的人总不会太简单的，她也不必跟他绕圈子，点了点头：“没错，你之前可是我的蛊奴，以蛊控制你，又有什么奇怪？可我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因为你是人才，有你的帮助，胭脂帮一定可以统一蛊门，继而统领外八行，称霸江湖。”

    段小涯没有料到，墨血心也有这样的野心，他叹道：“墨大小姐，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要怂恿夜郎族和胭脂帮争斗吗？”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难道你在胭脂帮，我对你不好吗？你要知道，我对其他蛊奴，可从来没像对你一样那么尊重。”

    “你们为了一个比毒大会，搞得盘城生灵涂炭，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你们视人命为草芥，如果让你们统一了蛊门，称霸江湖，我不敢想象还会造成什么样的浩劫。”

    “我统一了蛊门之后，自然会约束属下，这个你可以放心。”墨血心很有自信地道。

    “哼，人的野心会膨胀的，你统一了蛊门，就想统一外八行，统一了外八行，还想称霸江湖。你想过又要造成多大的伤亡吗？我之所以要消灭蛊门，就是为了消灭你们的野心。墨大小姐，我劝你一句，放弃吧。”

    “你也让我放弃？”

    段小涯注意到她的用词，“也”，说明还有其他人这么劝过她，问道：“还有说让你放弃？”

    “是水心，她从小就被关在禁地修炼，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她没有任何野心，只想保住胭脂帮的基业。可她并不明白，我们如果不称霸，夜郎族就会称霸，其他帮派也会称霸，到时我们的基业最终还是保不住！”

    “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