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哭成一个泪人，不停地哀求老孙头，老孙头束手无策，只能把目光转向段小涯。

    段小涯只能搜索神识，寻找一些相关的片段，因为神识之中，也没有明确记载医治毛蛊的办法，估计是海蓝珠之后的胭脂帮弟子自行研发出来的。

    因为如果是海蓝珠那个时期的蛊毒，妙僧都已经破解了，收录在《妙解胭脂录》之中。

    但是不论是毒还是药，都是有理可循的，胭脂帮的蛊毒不管千变万化，都不会脱离海蓝珠的医理，而海蓝珠的医理本身就是来源于妙僧。

    “容我想想。”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走出屋外。

    老孙头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段小涯身上，又安慰了小灵一会儿，说道：“放心吧孩子，你狗蛋哥很有本事，他一定能想出治好你妈的办法。”

    小灵并不知道段小涯是谁，以前从未见过，她只知道明月沟唯一的大夫是老孙头，她见狗蛋年纪轻轻，不像是个医生，所以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

    想过要送到大医院去，但家里又没有钱，听说现在疾病风暴，好多被官家带走的病人，都被隔离起来，然后被医生作为研究的对象。

    她不想妈妈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因为父母离异之后，父亲另外组建了家庭，她很不受待见，如果没了妈妈，她就如同与孤儿无异。

    虽然十七八岁了，已经长大了，但内心仍旧会有缺失。

    她守在床边，叫了几声妈妈，古三娘没有任何反应，她担忧地望向老孙头：“孙爷爷，我妈……我妈是不是……死了？”

    “你别瞎说，我摸过她的脉象，你妈只是昏迷了。”不过古三娘的脉象有些不正常，老孙头也有一些不放心，又去给她探了探鼻血，还有气，这才放心下来。

    过了半天，段小涯还没回来，小灵不由走了出去，见他正在门口一棵芭蕉树下徘徊不定，脚下扔了很多烟蒂，像在极力地思考什么问题。

    “狗蛋哥哥。”小灵怯生生地走过去。

    段小涯回头望她一眼，见她双眼哭红，就像一只兔子似的，柔声安慰：“我正在想办法，你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

    小灵忽然跪下给他磕头，段小涯急忙把她扶住：“你这是做什么？不需要这样的。”

    “狗蛋哥哥，孙爷爷说你很厉害，你一定能够治好我妈妈的，对不对？”

    段小涯其实也不敢保证，因为刚才研究了一下神识，都没有治疗毛蛊的方法，如果按照自己医理的理解来治，又有一些冒险，但这些话也不能对小灵说，还是要先安抚她。

    “狗蛋哥哥，只要你治好了妈妈，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嫁给你的，给你生儿育女。”

    段小涯吓了一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奔放的吗？

    但想小灵家里这种情况，真要治好了古三娘，他们也没办法报答，小灵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以身相许。

    农村的孩子都比较传统的，由于重男轻女的风气，女孩子都没怎么读书，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她们多多少少会把自己物化。不仅男人把女人当成是物品，是花钱给买进家门的，女人也是这么想的，她们把能为夫家生儿育女视为头等大事。

    “小灵是吧？你还是一个孩子，别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我答应你，会治好你妈妈的。”

    “我不小了，我都十八了。”小灵有些小小的抗议，因为偏僻一点的农村，结婚都不看法定年纪的，他们举行了婚礼，就算是结婚了，等到年纪再去补证，反之就算是办了证，但没办酒席，在村里传统的观念里，乡亲们也不会承认他们是结婚了的。

    这跟棘山村的习俗有一些像，村民还是比较遵循古礼，结婚得到亲戚的承认，远比得到法律的承认重要的多。

    “放心，我不要你的报答，我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

    小灵感激地说：“谢谢你狗蛋哥哥。”

    段小涯让她先回屋里，自己又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小灵的话，忽然让他压力大了起来。

    在芭蕉树下盘坐了一会儿，继续筛选神识之中的信息，神识之中有些信息是有用的，有些信息是无用的，毕竟神识来自古代，都是古代的医学知识，经过现代医学的发展，很多信息都是糟粕，这些必须是要摒弃的。

    正在这时，看见一条大黄狗慢悠悠地走过，段小涯猛然想起，古代医学还有一门祝由。

    所谓祝由十三科，分为大方脉科、诸风科、胎产科、眼目科、小儿科、痘疹科、伤折科、耳鼻科、疮肿科、金簇科、书禁科、砭针科。

    其中的书禁科就是镇邪驱鬼，辟毒截疮，用的法门属于巫道，包括祝法、禁法、符法、咒法。

    段小涯的巫道水平比起武道相去甚远，但好在神识之中举了很多事例，有一种祝由术，可以将人的毒疮移到动物之上，按照《素问》之中的记载，可以变换气质，移易精神。

    事到如今，段小涯准备试一试，毕竟祝由之术，如果失败，也不会对患者产生危害，相对于其他的方法，显然保险的多。

    段小涯想到此处，骤然起身，冲向大黄狗。

    大黄狗吓了一跳，一通逃窜，又回头对段小涯汪汪叫了几声。

    段小涯随手把它擒住，拖进屋里，老孙头看到段小涯抱了一条狗进来，不由愣了一下，问道：“狗蛋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小灵，找根绳子过来，把它给拴起来。”

    小灵不明就里，但段小涯既然吩咐，她也只有照办。

    然后段小涯又问：“家里有没有朱砂，黄纸，还有毛笔？”

    老孙头家里正有这些东西，让小灵去拿，又问段小涯：“小兄弟，你准备怎么给病人医治？”

    “祝由之术。”

    祝由要在现代医学看来，完全就是荒诞的迷信，但老孙头是中医，而且学的是传统中医，他是相信这一法门的。

    只是这一法门，至今已经没有几个人会了，有的也都是装神弄鬼之辈。因为祝由之术神秘莫测，旁人不可窥其堂奥，一般神秘的东西，就容易作假了，因为是真是假，门外汉是没办法分辨的。真的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去学，学假的就容易多了，所以世上的祝由之术，一百个也难找出一两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