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答爱呢还是不爱呢？

    那宝皱起小脸来了，“不爱。”都说梦是相反的，他们现在肯定也是啦。

    那宝最后说出来的时候，她还得意地笑了笑，窝在凌迟的颈项里，她撒娇似的扭了扭头，“凌迟，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凌迟看着那宝，“好。”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醒来了你就会忘了……”

    “不会的，不会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嗯，我相信你。”凌迟知道的，每次喝醉酒的那宝，第二天的时候她就会把发生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我常常会想到凌迟和那宝分别的场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好好道别了，两个人都不开口说挽留的话。

    会不会有遗憾呢？

    有些人说，有些人说没有。

    说有的人的话，应该是觉得没有好好的道别吧，又或者是觉得不够完美，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吧。

    说不遗憾的话，也许就是因为好好道别了。

    “平生，你说他们有好好道别吗？”

    “有吧，再见也许就不会遗憾了。”

    “怎么说得有点像生死离别。”我听着平生说的再见，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们也许很久以后才会见面一样，“瞧你说的，他们好像很久以后才能见面一样……”

    平生没有解释的样子，没有说话。

    我盯着平生，真想盯破一个洞来。

    凌迟离开以后，那宝继续工作了，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各自都过着没有彼此的生活。

    过去在一起的场面，一去不复返，也许闲下来的时候，那宝回想起和凌迟两个人窝在属于他们家的事情，打打闹闹地过着日子，对着凌迟撒撒娇，她觉得生活简简单单的，没什么不好的。

    那宝很少接触身边的男生，工作以后别说身边有哪些男的在她身边，就算有也能用手指数得过来，凌迟很好，那宝为了他，放弃了整片森林。

    “有一天你会为了我放弃整片森林吗？”那宝优雅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说，你还有什么觉得放不下？”

    男子像是有点紧张，一时脸都涨红得像个番茄似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宝看到了他，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她自己，也是为了喜欢的人脸红过，说不出话来，兴许是时间长了，她都快要忘记了。

    今天来相亲的那宝本就没想过来，只是拗不过家里人才过来见见人，那宝看了一下，这男子还真不错。

    俊逸绅士，着装得体，举手投足间都证明从小生活在一个有教养的环境，怕是养尊处优的公子了。

    那宝抿唇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对方说话。

    很明显，对方也感受到一片尴尬的气氛蔓延。

    他挣扎了好一会，才低声开口问起：“听说你是设计师……”

    “嗯。”

    “你喜欢画画吗？”

    “嗯。”

    “你喜欢做什么？”

    “嗯？”那宝抬眸看了一下，迟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想了想，“画画。”

    男子要不知道问什么了，他开始说起他自己的事情来了，“我也是设计师，不过是设计公路的，嘿嘿……我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平时喜欢看书，若是以后你也喜欢看书，周末我们可以去市区的图书馆看看书……”

    “不了……”那宝见眼前的男子说得起兴，她只好先打停面前说话的人。

    “怎么？”

    “我目前不想谈恋爱。”

    “没事，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那宝觉得她是不想耽误别人了，既然她已经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她起身就拿包走人，男子也站了起来，“你要走了吗？”他是想挽留，不过那宝要走的架势很明显，要拦估计是拦不住了。

    “是啊，谢谢你的咖啡。”那宝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这还是她和凌迟吵完架，他来到这里喝的咖啡。

    平生当时说的，不全无道理。

    “在未知的日子里，那宝会遇到比你更优秀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由着她来，不会后悔吗？”平生只是想提醒凌迟，他不争取，未来的日子说不定那宝会把他忘了也说不定。

    凌迟这是想把那宝拱手让人的。

    要是以往凌迟听了，肯定会说：“那宝贝不会的，她什么样，我知道……”

    现在，他说：“我知道的，最坏的打算我也想到了。”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耗下去了，做无谓的挣扎吗？两个人都要承受这个没有未来的日子吗？太难过了，他不想那宝想那么多，日渐憔悴的样子，他不想看到那宝为了他变成这个样子……

    同样，那宝也不希望。

    到底哪一个才是为对方好的。

    “你说呢？”平生问我。

    “当初我也是和凌迟的做法一样，既然活得不久，干脆不要告诉别人了，自己承受就好了。”我的想法不太成熟，剩下我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我觉得太难过了，不想让身边的人陪着难过。

    又不是无药可救，偏偏被我演成了偶像剧的剧情。

    “你就是傻，我都服了你，别人以为自己吃的是药，你却把药当成维生素c一样吃了，吃多了也不好，你看你的脑袋……”平生说起我来，他也是对我很是头疼的，“服了你了……”

    “你之前干嘛不早点说，那宝那么伤心难过，我看着就心疼……”我还陪着那宝一起伤心呢，哭得我眼睛肿了一天，都快变成兔子眼了。

    我想想都觉得平生可恶了，居然不告诉我真相！

    “告诉你，你确定你不会走漏口……”

    “那你现在告诉我干嘛，不应该藏着掖着一辈子吗？”我气死了，平生现在说出来就不怕我走漏风吗？

    平生嫌弃地看我一眼说：“鉴于你最近健忘的速度，我不得不再次声明，我这还是第三次和你说起凌迟的事情了……”

    “第三次？”我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之前平生和我说过。

    平生当然不会告诉我啦，怎么可能会说。

    那晚上背我回家的人就是平生，我喝醉了，记不清楚。

    “平生，那宝贝哭得好伤心……”

    “嗯，凌迟送她回去了。”

    我像是没听到平生这句话，自顾自地说起凌迟的坏话了。

    “凌迟就是个坏蛋，让那宝贝哭得那么伤心，说好一辈子，他却偷偷爽了约……不是男人，真不是男人……”

    “平生你不可以这样……知道吗？你说凌迟平时一声不响的，这吭声了，还真是一鸣惊人……”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我在想着为什么平生会和凌迟做朋友，他们八百年都打不着杆的家伙，居然走在一起，还做了朋友。

    具体也不是说凌迟什么。

    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认识一个人，就算是偏远地方，还不是在中国里吗？

    说多都是不可思议。

    平生也解释不来。

    “凌迟不是你想的那么坏，其中的事情一时间和你说不清楚……”平生不愿意我这么说凌迟的原因，是觉得我知道真相以后，我又得心疼起凌迟来了。

    我拍了一下平生的脑袋，确实打的有点大力了。

    平生还吭声了。

    “疼。”

    “你也知道疼啊！那宝比你还疼！”我也委屈啊，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在一起，明明相爱不易，干嘛又要这么样子……想不明白，闹了一顿，然后分手。

    这实在不合情理。

    “凌迟和你一样，要去养病了。”

    “凌迟生病了吗？”我小声地询问。

    喝醉了，我也很清醒。

    “嗯，要去国外治疗一段时间……”

    “那宝贝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还是要知道……”

    “那宝那边不要说，知道吗？”平生嘴上这么说，看到我正想要拿起手机要拨电话的样子，他没有阻挠。

    我嘟囔着说，“我要告诉那宝贝，说她老公生病了，因为生病分手……这种戏码我看太多了，不行……我要打电话给那宝贝……”

    “咦……为什么有那么多个那宝……”

    “平生，你帮我看看这是那宝贝的电话吗？”我伸手就把手机放在他面前，平生看我醉醺醺的样子，他很放心，我见平生停下来了，以为是，我正想拨通的时候，一不下按了那宝的名字。

    “喂……”我叫了一下那宝的名字。

    “那宝贝……”

    “你老公生病了……”

    “奇怪，为什么没人说话……”我摇了摇手机，眼皮子打架了，只是平生看到我手机页面，他见到我手机上显示的手机号码的页面。

    平生对我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喂，我是那宝。”平生倒是扮起那宝来了。

    “咦，通了啊！”我压根没注意到变了声音的那宝贝。

    “嗯，你有什么事情？”

    我兴致勃勃地告诉那宝。

    “我知道了，那宝贝，凌迟好像是生病了，他要出国了……”

    “你要不要去见见他……”我好像忘记了他们已经分手不说，还觉得以那宝喝了那么多酒还能保持清醒和我说话，还真是不可思议了。

    “他会不会就像是小说里的情节，其实他很爱你，只是因为生病了才不去见你？你不要伤心了，要不明天找凌迟谈一谈，说不定误会就解开了……”

    我越说越想睡觉了……

    慢慢地趴在平生的肩膀上睡着了。

    平生看我熟睡起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真是傻妞，什么事情都有你掺和，不知道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为别人的事情伤心，你就像是一件很细小的事情都能感动的不得了。”

    “不知道，这是该欢喜呢还是该忧愁呢？遇见你这样的傻子，是庆幸呢，还是我败在命运的捉弄呢？兜兜转转，我还是遇见了你，不走了，不停歇，怕是都会相聚。”平生不担心他们有没有未来，他关心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次遇见。

    凌迟没有他那么幸运，但是平生期待奇迹的出现，爱能创造奇迹，例子很多，他也希望凌迟和那宝也有奇迹发生。

    “那宝，你爱我吗？”凌迟再问那宝一遍。

    迷迷糊糊间，那宝被吵醒似的，她有些抱怨地说：“……我很困……”

    看着迷糊的那宝，凌迟有点不舍得放下她来了。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那宝的脸颊，感觉好像叫不醒，于是捏了捏她的脸，“那宝贝，那宝贝，那宝贝，醒醒，醒醒……”

    那宝最讨厌睡觉被吵醒了。

    昏昏欲睡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凌迟在捏着她的圆脸，自暴自弃了一段日子，吃得有点胖了，脸也圆润了些，过得挺滋润的样子，看到凌迟，就像是刺猬遇到敌人竖起全身的刺一样，“你来干什么，不是分手了吗，过来看我过得好不好吗？放心，我过得特别好，你不用担心！”

    “我来就是看看你。”凌迟不解释，也不想解释，一切都让她误会也好，没有误会也好，反正就是这样了，被她看到也没事。

    反正……

    明天她也会忘记的。

    那宝没有意识到她处于醉酒的状态，所以她一说起话，都有点激动了。

    “凌迟，我这段日子过得很好，你不用来看我了，还有，你走多远都好，麻烦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好不好……”那宝不舍得，面子上过不去，至少心上她也不好过。

    “那宝贝……”凌迟无奈地叫了她一声，这一声名字的叫唤，包含着无奈和深情，因为他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他都不能对着那宝喊她的名字了，没有那宝贝在，对着空气叫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何，他总觉那宝贝这个名字，只能在心里想着，不能说。

    一说，就止不住的思念往外跑了，一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别叫我，我和你没关系。”

    “我过几天要走了……”

    “走了就别回来了。”

    凌迟低声笑道：“被你猜对了，我不回来了，我能抱抱你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