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给您订的是酱香排骨口味儿的，另一份需要什么口味儿的？”林琳是一个很尽责也很细心的秘书，虽然有时候容易走神，但大部分林立还是比较满意的。

    “你等一下！”说完将电话调到等待状态，同时接进另一个内线：“小若，盒饭要什么口味的？”

    “韩式泡菜炒饭！”电话那边，顾若的声音特别小，好似不太方便！

    林立轻笑一声，这丫头，这么多年，口味和习惯都还是没变！

    他重新接过林琳的内线，在说出“韩式泡菜炒饭”几个字时，声音里带着暖暖的笑意，让林琳以为自己幻听了：电话里林总好像又笑了呢！

    “这份饭该是给顾经理订的了！”林琳这个聪明的小丫头立刻便猜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自作聪明的给这份盒饭搭上一杯柠檬茶——这样做就太明显了，该装糊涂时，就不能显得太聪明，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些不是！

    顾若一回到办公室，便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同事坐在她的办公室等着，一见她推门进来，便起身说道：“新来的人事行政顾经理吗！你好，我是销售部的叶生！”

    “你好！”顾若伸出手礼貌的握了握，便侧身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等着这个叶生表明来意！

    每个公司的销售人员都是老大、是惹不得的祖宗！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人在她刚报到就到她办公室是为了与她聊天拉关系来着。

    那叶生倒是十分痛快，并不转弯抹角，直接问道：“顾经理，我听麦荞说你把我们的用人需求给压住了！请问那份申请有什么问题吗？”

    还好这人没有指着鼻子告诉她：销售有多重要、时间有多宝贵、销售人员在外员得受多少气，回到公司就必须得当神给供着了！你们不事生产的内勤部门尽知道拿着鸡毛当令箭，卡着申请很好玩儿吗？

    这是她以前在‘安琪’常遇到的戏码！

    看来外企的人员素质确实比民企要高那么一点儿，至少耍横的姿态要更文明一些！

    所以，顾若面对叶生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是指责质问的话，仍能保持一脸的心平气和，在想到麦荞的有意为难时，除了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之外，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个麦荞明知道她早上根本没有时间看这堆文件，却和别人说是她压着不批！

    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自然不能告诉别人说我还没看！也不能说麦荞瞎说的——内部矛盾内部消化，一个连自己下属都搞不定的上级，也别想得到别的部门人员的尊重了！

    呵，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麦荞，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顾若随手拿起那个绿色文件夹，在一大堆的报表和申请中，抽出销售部的那张后，对叶生说道：“确实有些问题。而且我需要销售部提供一份工作量增加的报告和人均产出与去年同期比的分析。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叶生诧异的看了看顾若，略显不耐的说道：“我们以前可从没提供过这些数据，难道顾经理以为我们没事干，要人来玩儿呢？还是说顾经理怀疑我的管理能力？”

    叶生语气中的针对，让顾若有些莫明！一个销售部的老大，可没必要和新来的人事行政经理对着干！

    “叶总真是说笑了！您看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叶总，对于您是不是没事儿干要人来玩儿，或是管理能力是否有问题，我如何得知？叶总怎么会有这样的认为呢？”

    顾若四两拔千斤的将话挡了回去：反正我才来不知道，你硬要往上套，说自己无能，我当然也不反对。

    “你，顾经理这是愣要压着不肯给招啰？”叶生眼里的不耐更重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人事部先将职位信息发布出去，销售部的分析报告一过来，我们就决定是否见候选人，你看如何？”发布信息和同意招聘是两个概念，能不能招，自然还是要看分析数据的！这也算是顾若最大的妥协了——你答应便罢，不答应，那就不招啰！话里藏着的意思，以叶生这样的职场老鸟来说，自然是明白的。

    看着笑意盈盈，似乎很好说话的顾若，一上来便给他碰了这么大个软丁子，却也发作不得！

    他顿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麦荞代了两年的经理仍然升不上来——表面强势，实则不知变通！

    而顾若，表面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底限在哪里却十分清楚！

    “那谢谢顾经理，不过如果因此而影响了销售，我想林总也不会乐见的！”叶生阴阴的看了顾若一眼，却仍不松口。

    “哦？这个审批流程正常应该是三天，越级特批是当天，而叶总监是今天上午递进来的！您这原本是准备给林总特批的吗？”顾若淡淡的笑着，语气里一派无辜的疑问。

    叶生略略一滞，没想到她这么难缠，明知道自己故意刁难仍不肯松口，看来，是和他扛上了！这是林立的授意还是本性如此？

    在这件事上，他便不再纠结，总得要先探探她的底了，再来出招！当下淡淡的说道：“顾经理刚来便对公司流程如此熟悉，真是难得！我会尽会将报告交过来，招人的事儿就麻烦顾经理尽快安排了！”

    “那是自然，报告发给麦荞抄送给我就行！她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顾若站起来，对叶生微笑着说道。

    谦逊之中，尽显上位者的大气！

    这个叶生？早上在林立办公室的时候，林立便提醒过她，让她小心应付！对他，现在还不宜得罪，因为业绩停止不前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他一手泡制的！所以，要在找到证据处理他之前，让他不要察觉到他们的怀疑！

    所以，她坚持一些、再放一些，既不让他觉得难受，也不让他觉得松得让人怀疑！他并不知道自己和叶生的关系，在上班第一天，这种态度应该是最合适的！

    顾若微微一笑，给王甜甜拔了内线电话出去：“甜甜，帮我通知部门全体人员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开会，会议时间是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