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吼。”

    楼艾被窗户外远去的丧尸声音惊醒。

    睁开眼睛，整个世界似乎都变了模样。

    她现在甚至能数清楚角落里蜘蛛网上到底又多少根蛛丝，周遭的一切清晰的印在眼睛里，这种感觉和上一世觉醒异能的感觉很不一样。

    而且她现在整个人很…平静，心情平静到可怕。

    楼艾找出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身体很僵硬。

    单就起床这一个动作，竟是花了比昨天还多的时间。

    难道这一次她觉醒的不是水系异能？

    什么异能能让人的身体变的僵硬？

    楼艾回忆起自己见过的力量增幅的人，他们力气大，但速度也比未觉醒异能的人要快的多。

    楼艾没多想，低头翻看手机里的各种群的推送消息。

    —啊啊啊啊，末世是真的，是真的，我门外面有几个丧尸一直在撞门，怎么办怎么办啊，警察局的电话现在已经打不通了。

    —我这里也有，我现在把大门用大衣柜堵住了，和我爸缩在卫生间里。

    —哈哈哈哈，我觉醒异能了！！

    —我妈她变成丧尸了。

    —我爸…也是。

    —我儿子刚刚会爬，现在在外面用头撞门。

    崩溃的字眼在每一个群里飘散。

    群里有人@你，楼艾打开昨天的班级群，昨天和她吵架的那个男生@了她。

    —@楼艾，谢谢，多亏你，我和我女朋友紫月来的时候就回家了，我还觉醒了火系异能，我女朋友也觉醒了是水系异能。

    —@楼艾，会有丧尸疫苗么？

    —@楼艾，会有丧尸疫苗，对么？

    楼艾又翻了下群里的聊天记录，他同学讨论了半天，坚定的认为她可能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平时的内向，不和别人交流也是高人的表现，她能推算出末日来临的时候，肯定也能推算丧尸疫苗会不会成功。

    楼艾笑了笑，她去世的那一年，政府已经在各地组织找寻那些生物学博士，病毒学博士好几年了，丧尸研究室光是打散重组就好几次，研制丧尸疫苗的进度在各大人类基地的室内显示屏上清晰的播放着。

    看着那进度条打丧尸的时候都英勇了几分。

    楼艾在群里回复：“会有的。”

    楼艾说完，不管群里怎么@她，都没在说话。

    她给手机充上电，起身穿戴好运动服，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说来奇怪，她竟然没有多少便意。

    楼艾挤上牙膏，抬头看镜子的下一秒，愣住了，镜子里的脸还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镜子里的眼睛，瞳孔变得和丧尸的瞳孔一模一样，针尖一样，不仔细看甚至察觉不出来瞳孔，白眼球大大咧咧的占据着整个眼睛。

    她前世遇见过一次精神系丧尸，那丧尸的长相和她现在的模样相差不了多少，只除了她脸上没有令人作呕的腐肉。

    楼艾手里的牙刷的跌落到洗手台上。

    不可能！

    不可能，她握紧拳头，一拳打向镜子里的自己。

    “刺啦。”镜子自拳头的四周扩散碎裂。

    她的手背流出了红黑色的血液，血腥味扩大了十倍。

    和丧尸一模一样的血液。

    “怎么这样？不可能，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是因为和上一世不一样？狗屁！”

    楼艾用水冲洗着手上的血迹，冲了许久，看着破碎镜面上的那几双刷白的眼球，她崩溃的冲下楼，进了储藏室。

    丧尸的味觉是和人类不一样的。

    储藏室里放着她这些天收集的所有的食物。

    她解开一包小熊饼干，咬了一口，放下，臭鸡蛋的味道知道么，这饼干就像将臭鸡蛋的味道放大十倍，加上苦涩的糖，过期的黄油奶油，烤制出来的味道。

    她不信邪的解开一包泡面，浓烈的地沟油油炸麦麸的口味。

    小熊软糖，涩的发苦的烂柿子味。

    压缩饼干，是辣嗓子的劣质油漆味。

    火腿肠，她咬的是一根海鲜肠，就好像放到冰箱好几个月的臭鱼烂虾被制作成了火腿肠拿来卖了。

    巧克力则是浓烈的苦味，没有香只有苦。

    肉罐头的口味相对好一些，但带着浓重的腥气。

    楼艾站在充斥奇怪气味的储藏间内，用力的将面前的零食挥到地上，抱着头蹲坐到了地上。

    凭什么？凭什么啊！

    不该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啊！

    楼艾在储藏间里坐到了太阳下山。

    恍惚间，她僵硬的站起来，拿起木枪，推开门走出去。

    他们这个度假别墅也有零星几只丧尸，看门的大爷，带路的管家，还有服务员，前台小姑娘，那对度假的夫妻他们此时都在别墅内的大街上晃悠着，几个丧尸扭曲着肢体正追着一只小狗追的欢快。

    楼艾迅速追上去，拍了拍身上血腥比较少的前台小姑娘。

    小姑娘漂亮的脸蛋已经变得青青紫紫的，下巴那不知道被谁咬了一口，缀着一大块腥黑的肉，再过几天，这肉腐烂了，也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丧尸腐肉，变异后的苍蝇常常叮着腐肉跑。

    楼艾拿□□不带尖的那一头，戳着丧尸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目光。

    眼看丧尸小姑娘痴痴傻傻的不知道过来，楼艾急了，又用□□用力的戳了几戳：“你过来啊！！”

    “我是人类啊，人类，你们不是专门吃人的么？？”

    “你倒是过来吃我啊！”

    “你看我脸上这么多胶原蛋白，美食啊！”

    “给你脸了，你吃不吃？”

    或许是楼艾用力戳丧尸的动作终于惹怒了丧尸小姑娘，“嘶…咯咯…呃”像是咳痰声的嘶吼愤怒的响起来，丧尸小姑娘快走两步就要追上楼艾。

    楼艾面露喜色，反手戳穿了丧尸小姑娘的脑袋壳。

    “呃…咯咯。”丧尸小姑娘发出最后一点声音倒下来，针尖大的瞳孔放大了些，变成了小黄豆大小。

    楼艾用手中的□□砸开脑子，在脑浆里翻找出一块透明的六菱形晶块。

    这是丧尸结晶，没有毒性，是人类进化时未被吸收的特殊物质。

    异能者和丧尸都可以通过吸收丧尸结晶来达成进化。

    楼艾又用同样的方法找来了别墅区内剩下的那几名丧尸。

    月亮高高挂起的时候，楼艾坐在客厅里面，看着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六块结晶，心里充满颓然。

    不论她怎么自欺欺人，都改变不了…她进化失败变成丧尸了。

    精神系丧尸，非常著名的丧尸品种，能控制普通丧尸保护自己，有智慧，高阶精神系丧尸甚至懂人言，同时也是每一个异能者最先攻击的对象。

    如果要活下去，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呆在丧尸群里，迅速升级，成为丧尸皇一般的存在，号令众丧尸，偏居一偶，独自一人孤单的活下去，静静等待人类基地发展，研制出丧尸疫苗，她再回归人类社会。

    不过这还真的算活着么？

    楼艾崩溃的盘算着第二种选择，第二种选择相对危险。

    她伪装自己，混进人类社会，借助重生这几年的经验，住进最顶尖的基地，大隐隐于市，等丧尸疫苗的研发后，立刻托关系找疫苗，治愈自己。

    看起来简单，但在卧虎藏龙的基地中，精神系异能者，治愈系异能者层出不穷，只要稍出差错，就很容易就被人发现她丧尸的身份。

    而基地是绝对不会允许丧失存在的，死亡在所难免。

    楼艾握紧了颈间的铂金项链。

    不能懦弱，不能懦弱。

    也别让恐惧左右了选择。

    现在心平气和的思索。

    楼艾闭眼沉淀了几分钟，一拍桌子站起来，白赚的人生，就他妈应该去人类社会浪一浪。

    “噼里啪啦。”

    楼艾激荡的心情还没散发一半，手底的桌子先不堪重负的塌陷下去。

    楼艾：“……”煞风景。

    楼艾蹲下来捡咕噜噜散落到地上的晶核。

    不过，末世的精神系小姑娘，平日里都是怎么样的来着？

    精神系异能相对于其他异能觉醒的人数要少的多，又兼有探路，警惕，空间，控制丧尸等各种奇特的能力，每一个精神系异能者都是异能小队里的宝贝，女性精神系异能者就更是大宝贝了。

    所以楼艾遇到的那几个精神系异能者都活的任性又漂亮。

    前世，她在枫城基地做任务的时候有幸和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有过短暂的接触，那两人都是精神系异能。

    “小艾姐，草莓棒棒糖，我请你吃啊！”

    “哇，小艾姐，这儿居然还有卖裙子的，这个牌子可是我末世之前穿不起的牌子，现在末世了反倒便宜我了，看看，漂亮不漂亮。”

    姐姐梦琅琅像是每一个花季少女般，对漂亮的东西充满期待。

    “哥哥，都末世了，那男人还和我要分手费哦，我欠他的么？”

    “当然不行了，哥哥，这些食物我们晚上回房间举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宴会啊，行不行啊，小哥哥。”

    妹妹梦琳琳充满御姐范，在她包养的男人面前伏小作低撒娇，不喜欢了就一脚踹开来。

    她曾经深切的羡慕过这两个人，觉得这两个人一定能活到末世结束。

    没想到有一天，忽然传来两人将枫城基地负责人杀掉的消息。

    据说用的方式是□□。

    两人当众枪决的时候，楼艾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周围人展示自己的惊讶，要不是遇到丧尸围城，她恐怕也只会和周围人一样感叹一声：可惜，还是小姑娘，怎么就想不开要去杀基地负责人的。

    但丧尸围城了，仿若人间地狱般的场景中，是这两个人一马当先，守在了最前方，为无数人包括她开辟了逃生的道路。

    ……

    楼艾对自己有数，这两人都太厉害了，她谁也装不成。

    但这俩人用事实证明，甭管杀丧尸的时候多么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