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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有胡萝卜嘛

      几天过后,孔见青已经渐渐学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适应高中的节奏了。

    她发现首先要改正的是自己的心态。高中的学习强度是初中的数倍之大,她再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就把各科作业和习题完成,她得开始习惯眼前永远有等待着她去完成的任务。

    孔见青开始做详尽的计划和安排,先做最紧迫的作业,晚上或者第二天要老师要检查或者讲解数学和地理的话,就先做这两科,其他学科先放一放,以此类推……这样一来,做作业的时候果然变得游刃有余,不仅不再手忙脚乱,午休时间甚至还能趴在桌子上睡个二十分钟。

    而学有余力的时候,她会翻出格外头疼的地理和生物课本认真钻研。这两门在初中的时候只学了个皮毛,而一上高中就要涉及深奥的地球自转和公转、复杂的分子和细胞……骄傲如孔见青也不得不承认,她学得有点吃力。

    就是那种,我懂的东西好少,要学的东西好多的感觉。

    又或许是因为所在的是重点班,身边坐着的同学全是市县各个初中最拔尖的人物,她如临大敌。

    她想专心学习,偏偏她的同桌闫旭是个话痨,隔三岔五就缠着她:“孔见青孔见青,来来来,我给你讲个笑话。”

    孔见青非常想翻个白眼,但考虑到大家刚认识不久,出于礼貌,硬生生把白眼忍了回去。

    沈中天特别捧场:“来,讲!岳文辕孔见青,都别学了,来听闫旭讲笑话。”

    有了沈中天支持,闫旭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声情并茂的:“第一天,一只小白兔去药店买东西,它问老板:‘老板,有胡萝卜嘛?’老板说:‘没有!’

    “第二天,小白兔去药店买东西,它问老板:‘老板,有胡萝卜嘛?’老板说:‘没有!’

    “第三天,小白兔又去了这个药店,它还没开口,老板就说:‘小白兔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再问我有没有胡萝卜,我就揍你!’小白兔说:‘老板,有板蓝根嘛?’老板很开心地说:‘有啊有啊,你要几包?’小白兔说:‘老板,那你有胡萝卜吗?’”

    笑话讲完了,岳文辕面无表情地看着讲笑话把自己讲得笑成傻x的闫旭,沈中天则是一脸嫌弃:“……闫旭,你的笑话吧,不是我说,也太冷了。”

    至于原本对闫旭的笑话不抱任何期待的孔见青……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的。闫旭讲的笑话就出乎意料地对她的胃口。

    岳文辕淡淡地说:“你们俩笑点还挺一致的。”

    而大多数时候,除了讲笑话,闫旭往往跟沈中天俩人一唱一和,每天下课便拉着她和岳文辕聊天,岳文辕脾气好,做题的思绪被他们打搅也不生气,就安静地看着他俩眉飞色舞地说对口相声。

    孔见青就没这么淡定了,一次两次被他俩拉着闲聊也就算了,三次四次被他俩打扰也就忍了,可特么她哪有时间一天到晚地跟他们闲聊啊,氨基酸的脱水缩合那一块她还没搞懂呢,什么氨基酸个数、肽链条数和脱去的水分子数之间的关系,课堂上老师讲的快,她一时没吃透。于是孔见青无奈地揉着脑壳:“你俩能不能让我安静地学习一会儿?”

    “学什么习啊?”沈中天探着身子把她桌上的生物书抽过来,“哪儿不会?来,我给你讲讲。”

    “……”还是那么爱卖弄。孔见青腹诽了几句,指着书上的笔记老老实实地说:“脱水缩合的水分子个数的计算,还有蛋白质分子量的计算,有一点似懂非懂的。”

    沈中天果然头头是道地讲了起来,岳文辕和孔见青一并听着,闫旭一个人被晾在一旁无聊,也参与进来,笑话四人组神奇地一秒转换成学习四人组,毫无违和感。

    这之后,孔见青便常常扭过头跟他们仨讨论问题。她发现沈中天和闫旭是真的聪明,学东西学得很快,当然,她自己也不笨,岳文辕也不笨,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她俩就是低调而已,不像沈中天和闫旭那么张扬那么爱卖弄。

    不过身边聪明又优秀的人越多,高中的新知识越难,孔见青学习便越努力,对于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月考,她更是准备得格外用心。中考时她自以为没有发挥好,入班时是班里第13名、年级第26名,她不知道如果发挥得当,自己在班里的真实排位是怎样的,也很好奇自己在班里的真实排位是怎样的,所以月考是她自证的机会。

    高中出成绩的速度极快,考完后只过了一天,成绩就登出来了。

    在等成绩的过程中,孔见青心中直打鼓,她觉得考得不好。就不像初中考完以后,基本就能心中有数,她这次考试,只觉得好难,不止理化生难,地理和政治也很不简单,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天早读孔见青来得早,背了五分钟书以后,岳文辕摇摇地走了进来,坐下后,她有些不确定地跟同桌沈中天说:“月考成绩好像出来了。”

    孔见青的耳朵在这会儿格外灵敏,她扭过头,有点紧张地问:“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她真的很在意这次月考的成绩。

    沈中天和闫旭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岳文辕,直把她盯得脸都有些红了,她说:“我来的时候,在走廊上碰见老白了,他对我说:‘文辕,这次考得不错’,我想成绩应该是已经出来了吧。”

    原来是这样。孔见青又失望又羡慕,她来的时候也在班门口碰见老白了,老白只是对她说了句“见青,来得挺早的”……

    唉。

    孔见青受挫无比,看来,她要慢慢开始习惯这个高手如云的环境,习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习惯自己并不总是人群里最瞩目的佼佼者这一事实。

    成绩单是在早饭后贴出来的。

    闫旭去吃饭还没回来,沈中天招呼两个女生:“走啊,看成绩。”

    孔见青两个手心里全是汗:“说实话,我不太敢看……”

    岳文辕心知自己考得不错,便不着急跟别人挤来挤去,她淡定地说:“我等人少了再去。”

    沈中天知道,岳文辕虽然人淡如菊,实则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放弃纠缠岳文辕,而是扯着孔见青的衣领子:“不就看个成绩吗?怕什么啊,赶紧的。”

    孔见青跟他打着拉锯战:“你别扯我衣服……我心里真的没底,你也知道我生物学得有多差,平时的练习题和错题,全靠你给我讲解,你让我先缓一缓……”

    而这时候,吃完饭的韩应大剌剌地从二班窗外走过,无意间一瞥眼,正看见孔见青和沈中天拉拉扯扯的,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想也不想,抬脚就拐进二班,直接朝孔见青走了过来。

    于是被沈中天缠得烦不胜烦的孔见青同学,一抬头,就看见一脸不爽的韩应。

    她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初中了,她寻思她跟韩应现在好像不是一个班的啊。孔见青愣了愣:“韩应,你走错教室了吧?”

    韩应更不爽了,他瞥了沈中天一眼,话却是对着孔见青讲的:“干什么呢这是?”

    沈中天跟韩应在初中的时候算是认识,况且他本来就很自来熟,见到韩应就跟见了亲兄弟似的:“我拉她去看成绩呢,她死活不去,怂死了。”

    “那你就自个儿去呗,赶紧去,我跟她说两句话。”韩应烦他,直截了当地轰他走。

    待沈中天走开后,孔见青问他:“你找我什么事?对了,你看月考成绩了吗?考得怎么样?”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别一见着我就问成绩,我又不是你开的孔夫子学院的学生,而且,不用看就知道我肯定比你考得好。”他找她还真没什么正事,就是看见沈中天在跟她拉扯,他心里窝火,鬼使神差地就进来了。

    ……人那叫孔子学院,孔见青无语。

    她觉得韩应这人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她无奈叹气:“行吧,不问你成绩了。不过这好歹是我们班,你又没什么正事,你不觉得你就这么闯进来有些太嚣张了吗?”

    “不觉得啊,”韩应认真地想了两秒,扭头问孔见青的另一个同桌,“你说说,我嚣张吗?”

    孔见青左边的同桌是闫旭,右边的同桌是跟她同宿舍的原蕾蕾,是个非常安静的女生。平时闫旭和沈中天闹着大家玩笑的时候,喊她她也不怎么参与。

    原蕾蕾正在埋头做题,冷不丁被韩应点名,一时张口结舌的:“啊?”

    孔见青瞪他:“你这么凶神恶煞的,别吓着我同桌。”

    韩应快被她气笑了,刚说完他嚣张,又说他凶神恶煞,孔夫子可真是好样的。他瞥了眼原蕾蕾:“你觉得我凶神恶煞吗?”

    原蕾蕾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不凶……”

    韩应得意地挑眉看着孔见青。

    孔见青头疼:“行了,你不嚣张,也不凶神恶煞,快上课了,赶紧走赶紧走。”第一节是老白的课,万一他进来看见韩应在缠着她扯东扯西的,指不定怎么想呢。

    韩应也不再闹她,从孔见青前排的座位上起身准备走,又想起来什么,朝她凑近低声说了句:“别忘了你在基地答应我的话。”

    “?”我答应你什么了?孔见青一头雾水。

    韩应懒洋洋地提醒她:“朋友。”

    他指的是那句“我的朋友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得对我一心一意。”

    孔见青哪里还记得这个,但是为了请这尊大佛赶紧离开,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噢,那个啊,我知道,放心吧。”

    她心里想的是,朋友?你可不是我的朋友,我看你是我的祖宗还差不多。

    韩应这才满意地晃了出来。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孔见青经韩应这么一闹,心里的忐忑倒是散了些许,她正打算鼓起勇气去讲台上看成绩,沈中天已经看完回来了。

    她赶紧扭过头,紧张兮兮地问他:“你看见我的成绩了吗?我是不是考得很差啊……进班里前十名了吗?”

    唉,全班五十个人,她现在就只敢保佑自己进前十。前五名什么的,想也不敢想,她不配。

    沈中天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朝她“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什么意思啊?”孔见青愣愣地问。

    还问!还问!

    沈中天抖着手指头气愤地指着孔见青和岳文辕:“你,还有你,可真会扮猪吃老虎啊,每天都让我给你们俩讲题,讲讲讲,把你俩讲出来了,把我自己给讲进去了。以后自己琢磨吧,没人给你俩讲题了,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