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于细微处
食不知味的把姜沪生的爱心海鲜粥吃得七七八八,送走邱雪,白夜还是决定不要请假,准时到户籍科报道。
今天是周一,户籍科最忙的时候,每周这个时候,整个户籍科几个登记的窗口都挤得满满的,从上午七点一直忙到中午都不带歇气儿的。
白夜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机械式的敲击着键盘,礼貌而有耐心的引导普通人民群众办理好户籍资料,即便偶尔有一两个调皮的大妈打趣她的新发型,她也露出愉悦的笑容,告诉他们阿妹的洗头房的地址,虽然她并不知道阿妹后来有没有再回到那里去。
想起阿妹,就又不由得想到那起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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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从酒吧出来,姜沪生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黑色的马自达送了维修,他只能打车过来。
已经快要进入七月,空气炙热得仿佛能把人体内的水分都吸干。
他穿着件黑色的t恤,身材结实高大,与体态修长精瘦的唐泽相比,两人可说是各有千秋。
时不时从酒吧门前走过的姑娘回潮两个看起来不错的男人频频回头,偶尔还可以听见断断续续的讨论声,“霸王攻,年下受。”
姜沪生黑着脸瞪回去,唐泽笑着眉眼看他额头缠着的纱布。
“姜队长这是因公受伤?”
姜沪生回过头,一双黑沉沉的虎目瞪着唐泽,许久,才讷讷道,“别以为你做的什么事别人都不知道,你交给白夜的那卷带子是后期合成加工的,我想,左春欢拿来威胁盛文的东西,肯定不是她跟盛文的视频,我听说,唐河集团的内部高层生活作风不是很检点,不知道爆出去,又与杀人案扯上关系,唐河集团回不回受到牵连,你知道,一个企业能壮大到一定程度,内部管理肯定存在各种各样的疏忽。”
唐泽脸色微微变了变,冷笑出声,“还真是谢谢姜队长口下留情,没有说出什么贪污腐败之类的恶性。”他耸了耸肩,背靠在路灯上,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撒下来,把那张俊美的脸照得越发添了几分神秘的诱惑。
姜沪生从烟盒里挑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并不点燃,他想起早些时候在医院里,他憋得难受想抽一根缓缓神儿,白夜吹胡子瞪眼睛的抢下他嘴里的烟,一脸凶恶的说,“这里是医院,你抽什么抽?这儿还伤着呢?真想破了相啊!哼哼!本来就一脸大胡子,显老,再破了相,也就真是没谁了。”他还从来不知道,这个性格有点软柿子的女孩还有如此唠叨的一面。
他一边笑着把烟盒收起来,一边偷偷看她低垂的眼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整个人就陷进去了。
“姜沪生,唉,你怎么在这里?”一道略显低沉的女声响起,姜沪生猛地从那点子旖旎的思绪里跳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夜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脸上带着几分薄薄的红润。
他想起自己那碗粥,也不知道她喝了没有,合不合胃口。
这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熬粥,说不忐忑还真是没人信。
白夜走过来,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大概是后来也想到了那碗粥,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好还有些事儿要问问你呢。”
姜沪生想说,好,那我们找个地儿聊聊。
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唐泽已经迎着白夜走了过去,见到她额头有些微微的擦伤,不悦的抿了抿唇角,欲盖弥彰道,“你这是转老鼠洞被挤着了?瞧这额头弄的?”
白夜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才转老鼠洞,我这是工伤,工伤。”
唐泽一愣,想到姜沪生头上的伤,心情阴郁了。
两个人一起工伤啊!真是有意思。
夏风灼灼,三个人在路灯下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白夜挨不住,没这两位的定性,悻悻然的说道,“我其实是来找点东西的。”
唐泽微愣,“什么东西?”
白夜偷眼看了眼姜沪生。
姜沪生心里莫名漫过一丝失望,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避开呢?
他略显尴尬的说,“要不,我先走吧!”
白夜脸一苦,“你别走啊,真的是有点事想问问你,当然,我找的东西也跟你的案子有些关系的。”
姜沪生一愣,狐疑的看着她。白夜挠了挠头,干巴巴的笑道,“在你给我的转过程中,一直没有提到是谁拿走了左春欢兜里的哮喘药。”
姜沪生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是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凶手拿走了左春欢的哮喘药,可似乎所有涉案人,包括卢辉和张成都没有提到那瓶本来就应该出现的哮喘药的。
“我就是想找一找看看。”白夜笑了笑,转身进了酒吧!
酒吧的地窖很昏暗,但经过左春欢案之后,盛文在地窖里又装了三盏壁灯。
打开了壁灯,左春欢遇害时在地上留下的灰白石灰粉已经被打扫出去了,地上整洁儿干净。
白夜拿着手电筒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发现那瓶应该存在的哮喘药。
姜沪生挑眉的看着白夜,唐泽则斜倚在墙壁上,目光若有所思的发着呆。
“没有,也许它根本就不存在。”姜沪生说道。
白夜失望的看了最后一眼整个酒窖,突然,她的视线被角落里的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唐泽走过去看了一眼,“控温器,调节酒窖里温度的,你知道,酒窖里储藏红酒需要特定的温度,这个就是起到这个作用的。”
原来就是个比较特别的空调。
白夜失望的叹了口气儿,刚想离开,目光却被那个小盒子背后的一点白光刺了一下。
她马上蹲下身子,把手伸进盒子的后面,“找到了。”
一瓶不大的蓝色小瓶子,里面是喷雾剂,哮喘病人专用的。
“是张成把它扔在这里的?”姜沪生不无惊奇的道。
“不是。”白夜摇了摇头,神情忽而沉寂了下来,她静静的看着左春欢遇害时的地方,那里离这里很远,可她还记得左春欢死亡时,头是往这里微微倾斜的,好似在看什么东西一样,也许,她看的就是这个小小的喷雾剂吧!
这药,其实是她自己藏的吧!也许在她直到自己因酒精引发的哮喘之后,她便隐隐有些察觉,可她最后却决定隐瞒自己哮喘的真相,用最后的力气把药藏好,然后安静的寻了个位置,等待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