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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她果然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拜傅知珩所赐,乔诗暮第一道拿手好菜因为在锅里闷太久,败在了颜色上,好在味道还不错,不过她为此还是生了好一会儿闷气。

    午饭后,驾车去金光寺烧香。

    抵达金光寺山脚下时都是下午了,时间晚了点,不过好处是太阳没有那么烈了,一阵阵清风徐来,冲散漂浮在空气里的燥热。

    不少游客在山脚下卖香烛,因为是临时决定来金光寺,没有提前准备香烛,乔诗暮就打算这在山脚下买。

    卖香烛的人很多,乔诗暮却最先注意到那个撑着把伞孤零零坐在那儿卖香烛的年迈老人,许是老人独臂的缘故,很多带着孩子的家长都是绕开她去光顾旁边那些摊位。

    乔诗暮站在那儿,看见两个年轻女孩在老人面前经过时露出厌恶的表情,心里突然像被什么狠揪了一下,有些难受。

    尽管如今这个社会一直在提倡平等对待残疾人,但真正能做到这点的人可能只有一半,或许一半都还不到。

    傅嘉木见她站着不动了,仰着头,扯了扯她的衣角好奇地问:“乔乔妈咪你怎么不走了?”

    乔诗暮回神,敛了敛眼底的情绪,俯身看着小家伙:“和乔乔妈咪一起去那个婆婆那儿买香烛好吗?”

    傅嘉木顺着她指的地方望过去,有片刻犹豫。

    都说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因为他们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喜怒哀乐都会直观的在脸上表达出来,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甚至是害怕一个人,都能从他们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小家伙盯着老人那只手看了几秒,冲她点了点头,脸上并未表露出一丝害怕和厌恶。

    乔诗暮心里松了口气,便牵起了小家伙的手朝卖香烛的老人走去。

    “婆婆,你这些东西怎么卖?”走到老人的摊子前,乔诗暮蹲下身,拿起一捆香朝老人问道。

    老人说话不太利索,用手比了个数。

    “婆婆,你几点钟就来这里摆摊了?”乔诗暮温声问道。

    问了才知道,原来老人上午就已经在这里摆摊了,倒是有些好心人光顾生意,但比起其他同行她卖的还不到人家三分之一,不少人上午就已经收工走了。

    这些东西都不值多少钱,乔诗暮见老人顶着烈日都卖一天了也没卖去多少,心里怪不忍。

    她扫了眼摊子上的东西,其实也没有很多,加起来可能就一两百块钱。

    就算帮,也只能帮一时,但乔诗暮觉得能帮一时是一时,至少她心里能好受些,于是对老人说:“婆婆,这些东西我都要了,你算算多少钱。”

    老人算数不太好,她告诉乔诗暮哪样多少钱,最后乔诗暮帮她算了一下总数,总共一百五十八块。

    乔诗暮给了老人两张一百的,老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堆皱巴巴零钱,要给她找钱。

    乔诗暮见状,忙说:“婆婆,不用找了,剩下的钱你买点吃的和喝的吧,天气太热了,你早点回家歇息。”说罢她提着装着香烛的袋子站起来,牵着傅嘉木的手便离开了。

    傅知珩刚停好车过来,周围人太多了,他正要打电话就看见母子俩撑着遮阳伞走过来。

    他走过去,伸手去接乔诗暮提在手里的袋子。

    袋子沉甸甸的,他低头看了眼,并好奇的问道:“买什么买了这么多?”

    不等乔诗暮开口,小豆包先回答:“乔乔妈咪把一个老婆婆的东西全都买过来了。”

    乔诗暮觉得傅知珩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便向他解释说:“天气太热了,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老人孤零零的在山脚下卖一天了,所以我就……”

    傅知珩脸上的表情没有太意外,他提着袋子,微弯着唇说了句:“有时候你和妈还真是像。”

    “啊?”乔诗暮眨巴着眼,不解的看着他。

    傅知珩敛着眸,思绪一下飘了很远,他回忆着说:“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八九岁的时候吧,在一个寒冷的严冬,我们全家来金光寺烧香,当时也是有个老人在寒风呼啸的山脚卖供奉佛祖的东西,妈看着于心不忍,就把老人的东西全都买下来了。”

    “真的吗。”乔诗暮还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干这种傻事,没想到韫听夏也做过,顿时有种终于找到懂自己的人的感觉。

    傅知珩微勾着唇,抬手刮了下她的鼻间,目光依旧是温和的:“找个凉快点的地方等我,我把东西提到车上去。”

    只留了两捆待会要用到的香烛,剩余的傅知珩都提到车尾箱里放着了,这袋子东西看着虽然不多,但要用起来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全部用光。

    上山的路不远,虽然也可以开车从后山上去,但乔诗暮觉得走路比较有诚意。

    傅嘉木带着鸭舌帽,蹦蹦跳跳的走在俩人前头,虽然累,他却始终是乐此不疲。

    乔诗暮热得不行,尽管撑着伞,太阳也不算大,但气温一点也不低。这才到半山腰就累得气喘吁吁,有点爬不动了,她果然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傅知珩见上面不远处可以乘凉的地方,提议休息一下,末了朝傅嘉木喊:“睡包,别跑太远,你妈咪累了,我们坐下来歇一歇。”

    “哦。”小家伙闻言,活蹦乱跳又跑回来了。

    坐下来后,乔诗暮捏了捏有点酸软的腿,拧着眉头怪郁闷的说:“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运动细胞挺好的,怎么现在爬个山喘得像条牛。”

    见她把自己比喻成牛,傅知珩忍不住笑了,抬手给她擦了擦额头流下来的汗,忽然说:“读书的时候你的运动细胞好像也不怎么样。”

    乔诗暮闻言不服:“怎么会!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又不是同一个年级。”

    傅知珩沉吟了几秒,回想起以前一些事,笑出了声,他说:“我在校的最后一个运动会,也是你入校的一个运动会,你参加了你们班女子八百米长跑,结果刚跑完一圈你摔地上了,你将计就计装晕,后来被人送去了医务室。”

    “不可能!”这么丢脸的事,乔诗暮不相信自己能干得出来,她噘着嘴瞪着傅知珩:“你不能因为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就随便编个事来骗我。”

    “当时背你去医务室的人是我。”

    那是少年时期的傅知珩第一次遇见乔诗暮。

    把人送到医务室他便离开了,没走多远因为有点事他又返回医务室,却在门口听见她和施纯的对话。

    ——乔乔你醒啦,你没事吧?你刚刚昏倒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没事,我是装晕的。

    ——啊?你装的?为啥?

    ——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摔倒,多丢脸啊,没办法我只好假装中暑晕倒,这样一来解决了我摔跤的尴尬,二来我不用继续参加八百米长跑了,不是一举两得吗。

    温润如玉的少年靠在墙壁上,听着里面两个小姑娘的对话,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