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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真相很残酷

      公堂上,杨县令喝道:“孙氏,还不着实招来,现在用刑,是最轻的力道,若是用到中等力道,我看你也受不了,到时候你的十指就要废了,这辈子你就是个残疾人了。看你年轻貌美的,若从实招来,还可以从轻论罪。”

    杨县令晓之以利,动之以情。一边威胁,一边诱惑。

    但孙氏却是坚定地摇摇头说:“我没有做的事,如何能够招供。”

    事实上,虽然现在的案情转向了孙氏是否婚前偷情。导致郑则身死的盘诘,但如若孙氏招供,以如今的社会风俗,老百姓眼里揉不下一粒砂子,孙氏伤风败俗,少不了要被沉塘。

    孙氏估计也是知道这个理,所以毫不松口。

    杨县令见诱供不成,也就不客气地又一拍惊堂木道:“来人。上刑。”

    衙役收到了指令,果然用力抽紧刑具上的绳子,孙氏咬牙受着,虽然没有喊叫出声,却是全身颤抖个不停,发出了痛苦的低鸣,就像小兽受伤的叫声。

    如果再这么继续用刑下去,那孙氏的手指真的会废了。

    就在这时候,顾念也不知哪来的一股热血,猛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道:“住手,杨大人,小民有与案情有关的事要报告。”

    公堂之上,哪容平头百姓咆哮?

    顾念一声助手,举座震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念身上,顾念这时才有些惊觉后怕,不得了了,这把火似乎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胆,哪来的竖子,竟然敢咆哮公堂?”杨县令怒了。

    顾念在心里暗暗磨了一番,硬着头皮道:“杨大人,小人乃是外地的游方郎中,昨日经过这里。听说这个案件,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线索,小人觉得这孙氏是被冤枉的,看到孙氏受此大刑,小人于心不忍,一时冲动,还请大人见谅。”

    听顾念这么一说,杨县令缓了缓语气道:“你发现了和案子有关的线索?是什么?你且报上来。”

    顾念一听这县令也不是糊涂之人,便道:“小人刚才在公堂之外听忤作说,郑少东因为发现妻子不忠,气愤跑出新房,然后跳水溺水而亡。

    但实则。小人发现,郑少东在溺水之前就已经死亡了,所以,孙少东之死,绝非自杀,而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

    顾念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忤作脸色也变了变,浮起了尴尬之色。

    杨县令问道:“你如何知道,郑则不是溺水而亡的,口说无凭,你有何证据?”

    “大人。昨日小人也曾去祭拜过郑少东,在义庄里,小人发现郑少东身上的尸斑程度,至少是死亡了一天以上,若是昨天夜里死亡了,不可能出现那种程度的尸斑。

    另外,就算最近天气回暖,受此因素影响。有可能加速尸斑的出现,但郑少东的嘴里有一股苦杏仁味,却实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

    “苦杏仁味?什么意思?”杨县令不解。

    “这是一种剧毒的毒药,是一种氰化物,无色无味透明,喝下去无药可解,立马一命呜呼,所以郑少东不是溺水而亡,而是被人毒死的。”

    杨县令这才回过神来,一时楞住了。

    顾念扬声道:“大人若是不信,你可以让仵作用银针去探查郑少东的胃内容物,银针应该会变成黑色。”

    顾念一一道来。有理有据,杨县令也坐不住了,便令仵作去将在义庄中郑则的尸体抬来,当堂再行验尸。

    郑则他娘一听说儿子的尸身就要被如此糟蹋。二话不说,又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很快,郑则的尸体被抬到了衙门的大堂里,这番情景着实诡异。大堂正中躺着一具将要进行堪验的尸身,疑似的杀人犯跪伏于一侧,现场还有死者的亲属,简直是人间的活地狱。

    围绕着这起案件,真相到底如何,折磨着在场的所有人。

    仵作重新堪验尸体,顾念主动上前给他当下手,仵作做将一根银针刺入郑则胃部,之后再抽出,银针果然变成了黑色,仵作不由神色一变,愧疚地道:

    “杨大人,郑则的确是中了毒,这种毒药如这位郎中说的,性烈,所以不可能他中了毒又自己跑出去跳塘。”

    杨县令听到这个结论。不由抚须沉吟,

    一时间,连公堂外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杨大人,所以说跳塘的另有其人,他一定是伪装成郑则,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那天跑出去的人应该就是凶手。”顾念道。

    “嗯。你继续说。”杨县令此时有点诡异,他竟然不追究顾念咆哮公堂之罪,做出了一番礼贤下士之举。

    而公堂外的老百姓,对顾念的来历更是产生了好奇,普通人可不敢如此咆哮公堂,甚至还对一起凶杀案指手画脚的。

    顾念也不客气,接着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郑则应该是在洞房之前就已经被人弄死,扔到了水池里。当时参加婚宴的人,有一桌喝酒喝到了下半夜,上半夜的时候,众人就说过郑则因为不胜酒力已经早早到洞房里去躺着了。

    而新娘子则说红盖头未揭,怕不吉利,她也不敢动弹,一直到半夜,郑则睡醒,揭了红盖头却又吹了蜡烛,所以新娘除了闻到一股酒味,没有看到郑则的正脸,那人和新娘欢好,之后就冲出洞房,冲过那一桌喝酒的人身边,消失不见,最后就在池塘里发现了郑则的尸身。

    在我想来,虽然很残酷,但和孙氏欢好的人应该不是郑则,而是那名处心积虑的凶手。”

    顾念此言一出,远比所有的解释更加合理,线索也能一一对上,孙氏不禁惨叫一声,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顾念知道这些真相很残酷,但却还是不得不说,只有这样,才能救孙氏。

    但这时,她敏锐地发现,孙氏的腰身明显塌了下去,原本正孙氏是一直挺直腰杆的,可能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和自己洞房的郑则倒也名正言顺,他们是合法夫妻。

    但现在知道,和自己洞房的人可能不是郑则,那她的清白就被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