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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宋毂拉的很认真,以迟念对大提琴的鉴赏水准,她觉得宋毂拉的很好。

    这首曲子宋衍用迟念送他的那把琴拉过,就在过年的时候,为了给电影《如诉》做准备。

    曲子是名叫《希伯来晚祷》,是布鲁赫所作。

    比起这首,迟念更喜欢宋衍拉的《libertango》。

    八分钟后,曲子结束。

    宋毂放下琴弓,似乎还沉浸在音乐里。

    “兴之所至,让念念你久等了。”

    “大哥拉的好,是我有耳福。”

    “我们家有学大提琴的传统,从我祖父那一辈开始,家里孩子不管有没有天赋,总要学门乐器的。

    因为祖父学的是大提琴,为了讨他开心,大多数也学这个,我爸和我是真的喜欢,阿衍是被我逼着学的,他乐感好,可是对这个不感冒。

    比起拉琴,他可能更喜欢看每个月的基金投资报账单吧。”

    “他确实不快乐,他应该也不喜欢做明星,可他从很久以前似乎就定下了要做这一行,不喜欢也要做到十二分努力,做最好的那个。ag ,王玫,刘向东……还有很多别的,大哥似乎给他铺好了路。我很奇怪,大哥能为我解惑么?

    还有,如果你和他真的对永基没什么兴趣,要退出继承人之争,为什么要拍《繁花将尽》?

    要说有兴趣,径直去争就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原本想自己猜的,可又觉得这样猜来猜去的,着实没什么意思,不如来问问大哥。”

    第84章、“意外” ...

    听了迟念的话,宋毂很沉得住气,懂却装不懂的样子,“念念,你这话,大哥可听不明白啊。”

    “以大哥这个年纪,在pt做到副总裁,再过几年,未必不能坐到更高的位置上。

    ag虽好,跟pt相比,像鸡肋,食之无味了些。

    如果大哥真的想避开家族纷争,专心自己的事业,何必从美国回来呢?

    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的是,宋氏基业在香港,何必来内地搅动风云,即使要另起炉灶,娱乐业又能赚多少?”

    “你没问完,念念你可能还想问,以宋家长房的实力,即使我真的对ag有意,直接吃下就是,何必搞成现在这个局面。”

    “看来大哥还是清楚的,那大哥能给我解惑么?”

    宋毂凝视迟念的脸,他年轻时候放浪形骸,惹了无数风流债出来,自然不会被一张脸迷惑,他是看迟念的眼睛,迟念继承了跟她父亲的眼睛。

    再过十几年,这双眼睛或许会有跟于文泉一样的沉静,明明不动声色,却让人忌惮非常。

    现在这双眼睛,像一汪活水,波光流转。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嘉和怎么会在我手中么?

    嘉和其实原本就是我和阿衍继承的财产,不过不是宋氏,而是我妈的遗产,我爸当年追我妈,香港满城报道,订婚礼物就是嘉和。

    如今港娱势微,我总要给嘉和找条出路,ag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宋毂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知道你好奇阿衍,是我让他受委屈了。

    如果我爸妈没出事,这本该是我的人生,他不喜欢拉琴,也不喜欢做明星。

    可宋家的人,不管喜不喜欢,做了,就要做最好的那个。

    而且,我爸爸意外去世,长房势微,我祖父又不喜欢我爸,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们兄弟两个。没长成之前,当然要学聪明点,避开其他房的猜疑。阿衍他不做到最好,不看起来喜欢,怎么能取信于人呢?”

    “那现在大哥是有把握了?”

    “大哥不骗你,不是有把握了,是有不得不为的理由。”

    “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要做什么,ag有什么用处?《繁花》又有什么用处,就算《繁花》把这些年宋氏的家事抖擞出来,除了激怒家人,让你们兄弟两个处境更难过,还有什么用处?”

    “只是拿我家的事当个原型而已,难道剧本不精彩?”

    “当然精彩,拍出来一定是部佳作。”

    “这就够了,何必管那么多呢?阿衍说你喜欢表演,那就去享受它,我给《繁花》组的卡司可是相当豪华,念念,你要小心啊,不要被人压了去。”

    “我看大哥是属蚌壳的,半天功夫都撬不开。”

    “念念你好奇的事,《繁花》都可以给你个答案。你不必担忧我的用心,我给你的,放心收下,不过是份谢礼。我拜访过于先生了,托你的福,才能登门。”

    迟念对此不意外,她爸这个人,看起来对她很放纵,对她却少不了管束,只不过比起迟立女士的简单粗暴,她爸会绕圈子,善于曲线达成目标。

    维扬在娱乐业的动向,一半是集团战略,一半是为了她,虽然她爸不会承认。

    唐鸿羲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都要早请示晚汇报,迟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她跟宋衍的关系自然也会被她爸关注,找宋家人谈谈,非常正常。

    “大哥,既然你拜访过我爸爸,那我猜他不会没劝过你,你祖父是汇丰的第三位华人董事,我觉得任何人都不会小瞧,大哥有什么把握斗得过呢?你家是有名的马会世家,相马应该很有心得,武则天驯马的故事,不会没听过吧,越是烈的马,越要施以狠手。”

    “可马性难驯,不想受束缚,难道就因为会被施以狠手,所以就放弃反抗了么?”

    “大哥对ag的手段,不就是好办法么?有对ag徐徐图之的耐心,对宋氏为什么就没有了呢?说句不恭敬的话,您祖父已经快九十岁了,他的精力……”

    “可他已经写好了遗嘱,真等到那一天,不过是另一场苦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念念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如果非要说,也不过是想要于先生帮点小忙,而且是等价交换。阿衍不喜欢我把别人牵扯到宋家家事里来,我这个弟弟很少对我提要求,他提了,做哥哥的总要满足他。

    而且《繁花》与《谋宫》都不好拍,可好东西向来如此,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大哥说起来了,《谋宫》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给我演?”

    宋毂不以为意道:“李家想要二桃杀三士罢了,是我对他们宽纵了,既然给你了,你只管拍好了,好处白给,为什么不要呢?有事找我,我给你做主。”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不多打扰了。

    临走之前,大哥待我好,我有话送大哥。

    我爸说,你祖父是能守业的人,当的起老谋深算四个字。

    他这些年一心想着强干弱枝,挑出来培养的宋辰也不是无能之辈。

    想富贵长久,就要给宋辰训鹰养犬,像你这样的就是鹰,没志气的就是吃残渣剩饭的狗。

    大哥小心被你祖父熬成了鹰。”

    说完,迟念起身离开。

    迟念走后,宋毂长久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出声道:“阿衍,你觉得她会信我的解释么?”

    蓝牙耳机里传来宋衍的声音,“她不会,我只想大哥注意身体。”

    原来自迟念进来,他便一直在听着。

    宋毂的琴,其实拉给宋衍听的。

    “我这病,由天不由我,希望老天再给我两年。这是家族病,曾爷爷,三叔公,四叔全倒在这病上,我们这一代,轮到我了。”

    “你知道的,我不赞成你太累。”

    “哥哥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只怕你拿不住她,这姑娘,太厉害了。”

    “哥,你不像爸爸,你像爷爷。迟念才说爷爷把我们当宋辰的鹰犬来养,你对别人何尝不是这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拿住她,也不觉得能拿得住她,如果她注定是我要携手余生的那个人,哪里会需要拿的住她呢?视他人如鹰犬,连枕边人都要想着压服,把自己当什么?”

    “是我想左了,过段时间,你把答案讲给她吧。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对永基有意,所以他们看不懂我这些举动是想干什么。我是没命去争,而你干脆对永基没兴趣,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个说法罢了。”

    他们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是一头狮子,然后被一只鬣狗咬死了。

    多可笑。

    因为狮子看不起鬣狗,高兴的时候扔块吃剩的肉给鬣狗吃,不高兴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滚。

    这种生物,有什么好在意的。

    狮子死于傲慢。

    去他妈的“意外”,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才不是什么意外。

    “你要在天水待到什么时候?”

    “这地方很好,大哥应该过来住两天,我觉得润心姐会喜欢。”

    听见王润心的名字,宋毂难得眼神一黯,有些颓唐,“不找她,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她。”

    “《繁花》开机的时候我回来,给《繁花》的曲子还没写完。俄罗斯的旅行给了我不少灵感,能出一张带着冰雪和松林气息的新专辑。”

    ……

    ――――――――――――――

    陈妙在《执金吾》第七集播出当晚又加班了。

    如果没加班,陈妙也是不会跟着看的。

    她怕被虐到,少女时代她是虐文爱好者,是个不虐不舒服斯基。

    如今年纪渐长,只想看点欢快的东西解解闷。

    没有以前那么充沛的情感了,为了一篇文字能哭到半夜,写好长好长的评论。

    《执金吾》有原著小说,微博的剧透党们一早就说过尹岁岁会死,不死的话,女主就是尹岁岁了。

    而第七集,就是尹岁岁下线的集数。

    陈妙就没这么庆幸自己需要加班过,如果在家里她肯定会忍不住打开电视。

    靠着加班,陈妙挺过了一晚。

    第二天是周末,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

    陈妙没忍住,去视频网站下载了第七集。

    浣熊根据合同,剧集更新比香柚要晚两个小时。

    很快就下好了,陈妙最终还是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柴守文是后周皇帝柴荣的叔叔,柴荣父亲柴守礼的弟弟,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