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婉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若是上去的话，只会给秦曳之拖后腿，便点点头：“好，我知道，我就在这里等你。”

    看了一眼默默地一句话都不说的阿南，秦曳之说道：“南公子，你也在这里，婉儿，就托您照顾了。”

    阿南看了眼秦曳之，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到顾筱婉身上的时候，那视线里头的哀伤几乎要将人给溺毙。

    “好！”

    他的声音沙哑，一个好字，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秦曳之当然信阿南会照顾好婉儿，叮嘱了两声之后，带着人去了前头。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前头传来兵戎交加的声音和大声说抓刺客的声音。

    离的有些远，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压根就看不真切，可是光听到声音，就知道前方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她很是紧张，在不算安静又安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她的紧张，自然落在了一旁人的眼中。

    阿南的心几乎要碎了！

    他不敢多看一眼，只能呆呆地看向别处：“你是婉儿？”

    顾筱婉没防备他会与自己说话，点点头：“恩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阿南笑，苦涩地跟吃了黄连一般：“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今日多谢你了，和曳之哥哥一起来救我！”虽然过程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包括那个热情的婶子，她的话和她的做法，都让阿婉觉得怪异。

    阿南这才敢去看顾筱婉，那眼中的深情，让顾筱婉几乎招架不住，只能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心中充满了对秦曳之的担心。

    阿南苦笑。

    他早该知道的，她爱一个人的时候，全身心只有那一个人，再无旁人了。可是若她不爱这个人，只会当陌生人。

    而自己，现在不就是她的陌生人吗？

    阿婉，你知道不知道，我曾是你的丈夫！

    他贪婪地看着顾筱婉的后背，像是要将她看进自己的骨血里，阿南，这回你终该放心，阿婉已经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你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有半分的痛苦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阿南咧嘴，想笑笑不出，想哭怕吓着她。

    夜在厮杀中，慢慢地亮了起来，漫天的火光也终于慢慢地熄了，终于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悔恨山，到处都一片狼藉。

    而前头的厮杀声，声音一点点的弱了下来。

    看着已经亮起来的天，阿南心死如灰。

    他多希望，这一夜，能成为永恒，该有多好。

    “婉儿……”

    一声带着试探的呼声突然打破了晨曦的宁静。

    顾筱婉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冲那声喊的声音源头跑去：“曳之哥哥，我在这里……”

    看到阿婉飞也似的跑走了，全然不顾自己身旁还有一个阿南。

    阿南深深地看了阿婉一眼，然后起身，脚步一个踉跄，好险站立不住。

    顾筱婉非也似得跑到了秦曳之的面前经过了半夜的厮杀，秦曳之有些疲惫，可是再看到顾筱婉的时候，他的眼睛，还亮的如同星河一般。

    他在杀人的时候，一直都以为这是一场梦，于是的，等杀完了人，他还觉得有些征楞。

    秦曳之不敢相信。

    婉儿真的回到他的身边了吗？怎么觉得这就是一场梦。

    梦，是在夜里做的，等天亮了，那他的梦，是不是该醒了？

    秦曳之不敢上前，就怕昨夜是一场梦，只能靠那一声不确定又深情满满地呼喊声，来应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如果没人出现，那他一定是在做梦。

    可现在……

    秦曳之喜极而泣，搂着顾筱婉，不敢置信地问道：“婉儿，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

    看到怀中那熟悉的娇小的人，她身上的味道是他从不曾忘记的。

    婉儿回来了，她回来了。

    “不是，不是，我回来了。曳之哥哥，我回来了，呜呜，我被舒敏和萧远尧带去南陵，后来萧远山又逼迫我将冶铁锻造的技术告诉他，他把我关在一栋小房子里，后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却不成想，又落入了于恨天的手中。”

    她的记忆，缺失了那两年的时光。

    秦曳之下意识地就去看阿南，就见他身子疲软，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支撑自己。

    缺失的那两年，她是与阿南在一起。

    而她现在，将那两年忘记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南想，便是让他现在死了，心痛也能减少一分吧，可无奈，他就是舍不得死，他爱的人还在这里，他怎么舍得死呢？

    于恨天的麾下被斩杀，于恨天带着几个人逃脱了，由于悔恨山地形特殊，秦曳之不敢让人去追，便是于恨天进了悔恨山，能不能活着出来，也是一道迷。

    张大强等人也被救下了，秦曳之让人直接送了他们回去。

    “请问，我们的圣女呢？”就在回去的时候，张大强还是问道：“我们的圣女没事吧？”

    圣女？

    秦曳之说道：“没有这个人，你们认错了！”

    认错了？

    张大强想到那个女子，容颜分明跟祠堂里的那幅画很像，怎么会不是圣女呢？突然想到之前还有一个女子来找鬼老，莫不是那个女子？

    可是，于恨天，为什么说她是圣女呢？

    张大强带着满腹的疑惑，可是看着秦曳之那冷冰冰的样子，他还是没问出口，罢了，无论是不是圣女，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张大强带着人走了，秦曳之派了二十多个亲卫跟着一块去了。

    如今悔恨山破落成这副模样，他安排人和村子里头的人把家园重新修建一番。

    从悔恨山出来，秦曳之问阿南：“南公子，你是回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