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的态度，让杨老夫人只能憋屈的咽下要出口的话，到底是心里不舒坦的。

    好在秦老夫人也没有要把杨老夫人得罪死的意思，再聊天的时候，便是叙旧了。

    吃了半个时辰的话之后，秦老夫人便以年纪大唯有，提出要告辞，明早再来送嫁。

    而杨老夫人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便也一道离开。

    杨凡是白府中唯一的男子，更是杨老夫人的亲孙子，自是要送这两位老夫人一程。

    “这位秦老夫人，可真是可爱，太对我的胃口了。”待送完几人后，白灵笑道：“一直碍着杨老夫人是长辈，大姐又是杨家的少夫人，很多话我都只能憋着。如今被秦老夫人都说出口，真是大快人心。”

    “大姐在杨家，受了很多委屈吗？”白杏是个敏感的丫头，闻言不由得心疼的看向白草，握住了她的手。

    白草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家书中总是说她过的如何好。

    之前白家人进京，倒是知道白草过的不舒心，可也只知道一些当时发生的事。

    “一切都过去了。”白草温柔的笑着，“老人家，偶尔脾气会有些怪，让一让就好了。如今我有了身孕，杨府上下最娇贵的便是我们母子，小妹大可放心。”

    “大姐有事不需要自己扛着的，就算我们不能帮你什么，也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咱们白家出身是比不过京城里的贵人，可现在也不比谁差，大姐万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尽管白草说的 轻松，白杏还是能察觉到，白草曾如何的委屈。

    “大姐明白，你们都是大姐的倚靠。”白草起身，抱了抱白杏，柔声道：“以前是大姐不争，日后大姐也会是你们的避风港。秦老夫人说的对，咱们白家的儿女，个个不输于他人，有能力立足于这世道，不该被夫家轻贱。”

    白草的语气依旧很温柔，可是眼中自信的神采，却让人不能忽视。

    这一刻的白草，虽然是身怀六甲，却有着极强的吸引力，说是男女通杀也不为过。

    “我要是能像大表姐这般有自信心就好了，以后我要是嫁不到好人家，一定会被恶婆婆给欺负死的。”

    柳絮小小的身板垮了下去，趴在饭桌上，嘟着小嘴道：“不过我奶总说，要是我改不了这疯疯癫癫的性子，以后想要嫁出去也困难，可能就不用想这些事了。”

    “噗。”白灵三姐妹被逗的都笑出声来。

    白草捏了捏柳絮的鼻尖，又揉揉她的丸子头，笑道：“成亲，没有那么可怕。我们的絮儿是个好姑娘，将来的婚事，定是要千挑万选的。不管是凭着柳家日后的作为，还是白家现在的能力，想要欺负我们絮儿，也要看看我们让不让不是？”

    “我可是记着大表姐这话了，日后要是我被人欺负了，我就来找大表姐给我做主，让大表姐夫给打回去！”柳絮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拳头道。

    “好，一言为定。”白草笑着应下。

    “我这个做二表姐的，不敢说这话，但是给你几包药，让你把欺负你的人撂倒，再狠狠的报复回去，还是能做到的。”白灵大方的承诺道。

    “大姐、二姐，你们就不怕把絮儿给教坏了吗？”白杏捂脸。

    白灵姐妹俩相视一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日便是白灵出嫁，尽管她提前吃了解酒丸，大家也不敢让她睡的太晚，怕她第二日没办法做漂亮的新娘子。

    姐妹几个说闹了一番后，白草便催白灵早点去休息。

    白草今日自然是要留在白府的，杨凡也在这边陪着她。

    考虑到白草是孕妇，故而只是陪白灵说了一会话，便由杨凡陪着回屋去了。

    白杏则是再一次钻进白灵的被窝，带着几分鼻音道：“二姐，这次真的是你出嫁前，最后一次和我一起睡了，我好舍不得你！”

    白灵放下帷帐，使劲儿的揉搓了一番白杏的小脸，笑道：“这样还舍不得不？”

    “舍不得。”白杏的小脸都被揉红了，还是坚持道。

    “舍不得，就给二姐当陪嫁，以后都和二姐生活在一起好了。”白灵有意逗弄道。

    “二姐就逗我吧。听说过陪嫁金银和财物的，还没听说过要陪嫁妹妹的。”

    白杏嘟嘴，抱着白灵的手臂，枕着她的肩头道：“我听长辈们说，成亲以后，夫妻两个就要睡在一起，就像是爹和娘那样，才能生小娃娃。二姐，你以后也会和娘亲一样，生很多的小娃娃吗？”

    白灵大囧，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乡下人，讲究并不多。

    因为屋子有限的缘故，很多时候聊天都不顾忌孩子是否在身边，最多是婉转一点。

    而白杏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不确定是几岁。

    “二姐，你睡着了吗？”半晌没得到回复，白杏仰头看着白灵问道。

    “没有。”白灵轻咳一声，给白杏顺了顺长发，柔和的道：“小妹，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二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等你再大一些，二姐会告诉你娃娃是怎么来的，但你要答应二姐，决不能和其他人探讨这个话题，尤其是在男子面前。”

    “哦。”白杏乖巧的应了一声，倒是不觉得有何为难的。

    “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谨记，不能与男子单独相处一室，更不要有肌肤接触。”白灵想了想，语气严肃的补充道。

    不是白灵非要有古人迂腐的思想，而是这个年代对女子太苛刻。

    白灵不敢保证白杏会遇到一个像上官煜这样，能够无条件相信她，并且遇到的第一个男子就是未来的夫君。

    白草虽然是再嫁，可比起那些未婚失贞的女子，在他人眼中要干净的多。

    白家纵然有些权势，却也不能左右人心。

    万一白杏把握不好分寸，那么未来的路必定要坎坷。

    “二姐放心，这些规矩我还是懂得的，不会失了分寸的。”白杏乖巧的承诺道。

    “最迟明年，二姐会抽个时间，单独和你聊聊。你现在的年纪，做个快乐的少女便好。至于其他的事情，感兴趣的事，二姐会支持你，不感兴趣的事，也不会有人强迫你。”

    拍拍白杏的小脑瓜，白灵低声道：“早些睡吧，即便二姐嫁人了，也会经常回家，咱们姐妹还是能相聚，不必要因此而感伤。”

    “我才不是感伤呢。”白杏小声的嘀咕道：“我只是担心，怕二姐嫁到王府去，再遇到和大姐一样的情况。汉王府可不比杨府，到时候二姐你虽然是郡主的身份，也得被欺负。”

    又一次的揉捏着白杏的脸蛋，白灵失笑道：“小小的年纪，倒是学会杞人忧天了。汉王妃不是杨老夫人，我也不是大姐，你上官大哥也和大姐夫不一样，所以大姐的遭遇，我一定不会遇到的。”

    “嗯，我相信二姐。”白杏红着眼眶道：“大姐已经够苦了，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二姐一定要比大姐幸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