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的心声显然也是十分膨胀的，对自己有清晰认知的陈锋自然不担心自己会阴沟里翻船，但是他倒是真的有些担心自己拿不到第一名，在最后的检查过程中，他才发现自己对古诗词的赏析的理解方向把握的不是十分准确，但是已经书写完毕的他，不想花了试卷，于是只好选择作罢，主要的原因也是考试铃打响了，并不是他主观不想改，而是客观不给改。

    作为学霸的基本素养就是学会虚虚实实，看见熟人的第一反应，陈锋就是打完招呼之后，愁眉苦脸地说道：“好难啊，这次恐怕要凉……”

    凭借着这句话，陈锋从四楼的考场走到一楼的考场，一共收获了十几个脏话，十几个呸，还有无数个白眼加身。

    获得众多荣誉的陈锋同学并没有因此而骄傲，因为他遇到尹君泽、李硕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成为学霸的时间太短了，水平远远不及尹同学和李同学。

    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人正在缓慢地讨论着，周围一群人围着他们，想要听听两人的做题答案。

    而看到陈锋的时候，陈锋看到李硕半张的嘴巴，立刻先声夺人道：“你考得怎么样？”

    语气里自然而然透出了一股考试失利后的脆弱。

    但李硕则是一副生无可恋，语气里透露着灰暗地说道：“哎，我尽力了，有些事情……尽人事吧。”

    陈锋顿时翻了个白眼，他总算体验到别人听到他自己说凉了的时候的心情了，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装逼犯。

    一旁的尹君泽则是更加熟练，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混血而显得深邃的异色眼瞳中露出一股绝望之后的平静，白皙的皮肤居然有一种枯槁的神韵，他平静地说道：“我无所谓了。”

    周围的人跟此时的陈锋的心情一样，巴不得拿一把大锤把两个装逼犯一起打死。

    ……

    午后，五月初的季节正在转热，正午的阳光刚刚攀过直射点，达到当日温度的峰值之后，逐渐回落，而陈锋走在阴影处，偷着阳光空隙间的阴凉，慢慢地向学校出发。

    姑且不论上午语文的成绩，他现在的重心放在了数学上。

    到了教室之后，没有很久，试卷便一张张如同雪花一般纷纷飞了下来，陈锋看到题目的时候，脸色都忍不住凝重了起来。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当初难倒他的数学竞赛已经不再拥有当初的威慑力，但是此时就是这样的陈锋，看到这次十校联考的数学试卷，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很难……

    陈锋默默在心里下了一个评价，这是一个考核角度不同的试卷，为了适应全国的改革，粤省的出题思路一直在变化，希望考生的思考方式能够灵活多变，经过三年的训练，从高一到高三，陈锋他们这一届自然已经适应了新的出题方式。

    但是这次十校联考的题目却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样，让他们看完之后，一脸懵逼。

    ……

    考场内，黄贡看着题目，一脸绝望地喃喃道：

    “靠……这什么题目啊？”

    恰好分到同一个考场的王武在一旁更是抱头痛哭，只有语文比较好的他上午已经吃了大亏，没想到下午还有一个让他肾亏的数学在等着他。

    他发现在以往的数学试卷，每一个字拆出来，他还看得懂，但是现在，他觉得每一个字拆开，他也看不懂了。

    妈妈，我想回去打乒乓球……王武生无可恋地想着。

    ……

    “老师说不会的可以跳过……”

    林静想起之前冯国胜给她的提示，她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试卷，写下了自己的准考证号以及名字。

    随后开始了做题阅卷，握着钢笔，缓缓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写了一会儿之后，林静翻到了第二十四题……

    “为什么，都跳过了……”

    林静嘴巴微张，眼神隐隐约约都失去了焦距，她的心已经不再感到痛苦了，因为她已经麻木了。

    ……

    另一处考场内，沈宽心望着试卷，一脸严肃。

    沈宽心留着短发，短发齐耳，显得很英气，她是上次在数学竞赛中仅仅屈居于陈锋的第二名，不过在尹君泽转来之后，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地位被动摇了。

    本来她是年级数学第一，李硕排在他的身后，所以之前一班才可以压制着五班，除了吊车尾的陈锋，还有便是李硕一拳难敌四手，一班恰好都有可以压制他的科目的人物存在。而沈宽心便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他们班的班主任张老师特地嘱咐沈宽心，一定为夺回第一名的宝座而努力，绝对不可以让五班再次压制过他们常胜将军的宝座。

    但是，沈宽心看着题目，严肃转为苦笑，小脸上免不了闪过一丝挫败之色，做到中期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有了无以为继的感觉，想到这里，她不禁在思考，尹君泽以及陈锋这两个人会作出什么的应对。

    ……

    陈锋那边还在如同一头勤勤恳恳的老牛一般犁着题目，题目不超纲，所有题目都是可以依靠高中数学解决的，所以在能力范围之内，陈锋并没有太多的紧张与凝重。

    而李硕和尹君泽两人这边，同样也是没有太多的反应，他们脸色凝重地做着题目，虽然题目很难，但是并不是不存在破题之处，稳扎稳打的他们并不惧怕任何的挑战。

    但是，在所有人做完前面的题目，看到第二十四题的时候，都免不了露出苦笑。

    保持着我不会别人也不会的阿q精神，陈锋望着还空着一半的第二十四题，摇摇头，非常乐观地放弃了题目。

    已经足够了，这题做不动了。

    陈锋喃喃道，他咬咬牙，虽然有些挫败感涌上心头，但失败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尽人事听天命的道理陈锋也懂，所以他可以十分坦然地接受自己无以为继的事实。

    只不过，想起第一名的宝座以及流失的分数，陈锋还是忍不住仰天无声长叹。

    叮铃铃……

    数学考试的时间结束，上午是愁云惨淡，下午就是一片死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