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耷拉着脑袋：“谁傻啊？大家都巴不得别人给他们钱，想他们掏钱，没门！免费给的鸡都不想养，还乐意掏钱出力？想的美。”

    “所以啊，这事要想办法，首先咱们是有阵营的是不是，比如村支书他们几个就是支持的是不是？我上次去找人，听他们的话，还是挺赞同的。”宫九阳歪头看着她，问：“你就说你想不想发展吧。”

    秦小鱼的语气带着惆怅看着远方：“当然想啊。我不进步，别人就会进步，这样别人就会把我甩的远远的。我一直都想象自己变成很厉害的那种人，可是我真的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路真的好难啊。开养鸡场这几年，遇到了太多的事，每一件都要我去解决，我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累，可我还不拿倒下。养鸡场那么多人都等着我养呢。我要是倒下了，爷爷奶奶怎么办？养鸡场的工人怎么办？我的那些鸡怎么办？那时候我才发现，我以前想的有多天真，想变成女强人有多难，所以我特别佩服罗融，她有胆量有勇气也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而我却不行，摸索啊摸索，自己觉得对的事，或许别人看着就不对，我都不知道每一次遇到的那些事，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

    她慢慢的低下头：“我不承认都不行。我可能确实比别人更笨一点，只是我运气好，总是碰到愿意帮助我的人。”

    宫九阳问：“当初何文仲对你来说，也是哪个愿意帮助你的人？”

    秦小鱼回答：“对当时的我来说，是的。他愿意帮我，对我就是一种鼓励。虽然现在想起来觉得很讽刺，但我当时很需要他那样的肯定和鼓励，否则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人。”

    宫九阳点点头：“也是。对当时的你来说，何文仲是这个世上仅存的大好人。”

    说完这句话，秦小鱼没接话，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一时无话。

    半响，宫九阳突然又开口：“小鱼。”

    之前他一直都是小鱼干儿、老板什么的喊，突然正儿八经这样喊，秦小鱼有点不习惯了，“你说。”

    “我想参股，你让我加入进去吧，这样我才愿意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干活。你想不到的，我可以帮你想，或者我们一起想，你想得到的，我们一起完善。再一个，宫星辰不是一直在吗？他也能随时随地看到我们，我们俩的唯一合法继承人都是宫星辰，所以不用担心股份被人分割，至于村里的村民，其实他们加入进来更多是为了笼络人心，真正占到的比例要看他们出钱多少。”宫九阳说：“我现在没钱，但是年底我能拿到一笔分红，我投资到养鸡场，加上我这个人，我投的是钱和人股，所占的比例我们可以再谈。你想要养鸡场发展，我也想要养鸡场的发展，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是不是？”

    秦小鱼呆呆看着他：“你为什么想要发展养鸡场？你有不喜欢鸡。如果你年底拿到了分红，那也就是说，其实你到年底就有钱，不再穷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养鸡场？”

    宫九阳沉默半响，突然低头笑了出来：“好吧，你问我为什么，我要怎么说呢？可能的待久了，看着自己伺候的鸡一点点的长大，长成健康漂亮的大公鸡时，心里很有成就感吧。又或者是，看多了宫星辰对别人家的妈妈羡慕的眼光，受不了他委屈的时候只能往我怀里扑的样子……你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谁知道？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我看够了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可我又需要钱养好自己，养鸡场是个好地方。人际关系简单，周围都是老头老太太，没有同龄人的竞争，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烦我，最坏的事就是被我老板训骂几句……”他笑着扭头看向秦小鱼：“好歹老板是美女，骂我几句我也乐意啊。”

    秦小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刚刚说的那个事，我会认真考虑。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是我得承认，在做生意这件事上，你比我聪明很多，也有法子坑来钱，我是领教过你的厉害的。”

    宫九阳依旧笑着，“不是很喜欢我啊？没关系，不用喜欢我，我还挺喜欢美丽的女老板的。”

    之后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入冬时节，早晚的温度逐渐转冷，秦小鱼接到了当初那个小表妹的电话，小姑娘在电话里说，她拒绝了何文仲的后续支持，想问秦小鱼当初说的话还算不算，秦小鱼立刻答应下来，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当然，自打两人谈过养鸡场的未来后，秦小鱼和宫九阳的关系逐渐缓和，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吵架的事少了，养鸡场的人还说，一下少了不少乐趣。

    年前的时候，秦小鱼卖出两万只鸡，总算可以好好的过年。只是过年时间送货的问题有些麻烦，原本固定送货的司机要回家过年，要重新找车，秦小鱼给备用的几个货车司机打电话，总算找到了一辆车。秦小鱼一脸犯愁的说：“过年期间用车麻烦了。人家都回家过年，剩下的都是临时加价的车。”

    宫九阳问：“跟绝地谈，提前备货行不行？”

    秦小鱼回答：“提了，但是人家说，一定要最新鲜的，如果是杀了鸡拿过去，会不新鲜。活鸡送过去，又怕养不好都死了。”

    再一个是过年期间的快递也是麻烦事，新鲜的家禽跟其他不一样，如果不能及时送货，一直压在快递公司的仓库也会变的不新鲜，这些事以前反倒没有，生意好起来之后投诉的情况也就变多，快递的问题就显得十分重要。

    宫九阳说：“主要是快递的问题，公司统一，货量又没大到让快递搞特殊，只能根据快递公司的情况来，实在不行宁肯不发货，也不能坏了招牌。”

    秦小鱼点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