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喔喔穿的像个大红包，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蛋上，带着大大的泪珠，刚刚睡醒的大眼睛迷蒙着，眼角还趴了两粒小小的眼屎，小家伙委屈兮兮的往宫九阳肩头趴，哼唧着抗议爸爸把他摇醒抱出来。

    孩子抱到了她面前，秦小鱼终于抬头，视线落到喔喔脸上，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忍住的，可当视线真正触及到他脸上的时候，泪如泉涌。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喔喔，这是妈妈。”宫九阳对喔喔说，可是他太小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秦小鱼熬干了心肝，小喔喔却早已忘掉了妈妈。

    小家伙撇着小嘴，委屈的往宫九阳怀里趴。

    秦小鱼抿了抿嘴，说：“没关系，他还小。”一边说，她一边擦去了腮边的眼泪，盈盈泪光在眼中闪烁：“忘记了很正常。”

    宫九阳看她一眼，伸手把孩子递到她面前：“你抱下。”

    秦小鱼顿了顿，才小心的伸手去接，宫九阳松了手，在旁边甩了甩胳膊，随意的说：“刚睡醒，有点烦人。”

    秦小鱼像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小心的抱着怀里的软软小一团的小家伙，原本还有些抗拒的小喔喔，在秦小鱼待了一会过后，逐渐安静下来，只是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秦小鱼抱着他坐了下来，似乎想把自己的眼睛全部落在他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喔喔，喔喔我是妈妈，你还记得吗？我是妈妈呀……”

    小喔喔显然不记得，但他在秦小鱼怀里意外的安静乖巧，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时不时挥舞着小手，大眼睛来回转动着。

    她低着头看着孩子，身侧宫九阳也坐了下来：“孩子看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秦小鱼说：“工钱最少八千，按月给，孩子我要按时看到……”

    “行。”宫九阳一口应了下来。

    秦小鱼又说：“我还有个要求。”

    宫九阳抬眸看她，她说：“我希望你和我保持距离。”

    这句话说完，刚刚因为喔喔的到来而缓和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宫九阳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说：“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这个意思。”

    空气似乎静止下来，宫九阳慢慢的扭头看着她，秦小鱼依旧低头看着喔喔，用手逗着喔喔的小手，就像自己刚刚说了很普通的家常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宫九阳突然一下笑了出来，他几乎咬着牙说：“你以为我稀罕碰你？”

    秦小鱼头也没抬的回答：“我知道你不稀罕，但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希望提前说清楚。”

    她这样一说，堵的宫九阳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憋死，他突然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的说：“我带要喔喔去睡觉了，你看完就算，怎么着？还想抱走？”

    喔喔在她怀里玩得好好的，他这伸手一抱，一下就脱离了她的怀抱，小喔喔顿时委屈起来，“哇——”

    宫九阳冷着声音说：“哭什么哭？这么长时间都没哭，现在突然被抱了一下就哭了，果然就是不能见女人，一个男人也这么娇气。”

    小喔喔哪里听得懂，只是感觉到抱着的人身上的怒气，哭得更厉害。

    秦小鱼跟着站了起来，“我们要谈一下探视孩子的时长！”

    宫九阳冷笑：“时长？每次十分钟，你打算探视多久？”

    “十分钟？”秦小鱼气的发抖：“我跟陌生人问路都不止十分钟，我见我儿子，怎么就只能要十分钟？”

    “你问路要十分钟？”宫九阳讽刺她：“那是因为你蠢。你但凡聪明一点，也花不了十分钟的问路时间。”

    秦小鱼抿着唇，听着喔喔的哭声，眼泪也跟着在眼眶里打转，她压下满腹的委屈，镇定的开口：“我要求每次最少半小时。我可以不要工资，但是我要求每次看到喔喔最少半小时。我用一个月八千，买每天看喔喔半个小时，半小时一到，你可以让人把孩子抱走，我不会耍赖。”

    宫九阳突然笑了下：“不要钱啊。啧啧啧，你舍得不要钱？你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钱？真的不要钱？先说好，不管饭，吃饭是要花钱的。”

    “我舍得。”她说：“我的要求我可以再重复一次。第一，你和我保持距离，第二，我要求每次探视喔喔的时间最少半小时，我不要工钱。我帮你养鸡，第一茬鸡养成后，你要给我冻结的银行卡解冻。如果你答应，那我们就谈成了协议，我可以明天就来过来，每天养鸡的时间一到两个小时，额外半个小时探视喔喔的时间。”

    宫九阳再次嗤笑出声，秦小鱼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怀里抱着喔喔，良久过后，宫九阳说：“行啊，我当什么了不得的条件。”

    秦小鱼一听，伸手去抱喔喔，“那就从今天开始算起，鸡崽你们自己买，买来我就养，今天没有鸡崽，不是我的问题，但是我探视喔喔的权利还在。”

    说话间，她已经把喔喔抱了过去。好像在涉及到孩子的事情上，她的脸皮厚，人变的无赖。

    宫九阳微微掀起眼眸，没有再开口。

    从宫城山离开的时候，秦小鱼的精神都是振奋的，就好像生活又有了希望一样。

    她把每次养鸡的时间定在早上，每天早上都来，因为她要腾出其他的时间要账，她的账本上有钱，只要她能把外面的外债要上来，她就有钱了，她就能给喔喔买很多他喜欢的东西。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秦小猫打电话过来问她要账的进度，秦小鱼刚刚的精神气一下被打击下去，她说顿了顿，才说：“还没要上来。”

    秦小猫有点着急：“要不要我帮你去要账？这样拖下去不行啊。”

    秦小鱼没敢说今天来宫城山的事，只是闷闷的说没事。

    她当然知道小猫是为她好，特别是在他们偷喔喔失败后，更加知道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秦小猫希望她姐能尽快逃离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