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亲就是为了提醒我，我有今天全是因为宫家给予的，离开宫家我会一无所有，是这个意思吗？”宫九阳抬头看向宫学勤，然后他慢慢的低下头笑道：“父亲在给我警醒，就像幼时为了让我记住我是宫家的子弟，一次一次的提醒我宫家给我好处，让我感恩戴德，牢记家族给与的栽培。”

    “难道不是吗？”宫学勤反问：“人除了有才能，也要有机会，否则很难成就更多。我那么多孩子里，最宠爱的就是你，你要珍惜机会……”

    “这不是应该的吗？”宫九阳再次打断他的话：“父亲宠爱子女，这不是为人父应该做的吗？法律规定，抚养儿女是为人父母的义务和责任。难道宫家只对我如此？我的兄长晚辈们都没把机会让出来给我了？父亲把供我读书学习的事拿出来说，还当成了额外的功劳。似乎很伤感情啊。除非，”他顿了顿，才说：“我不是宫家的子孙，也不是父亲的儿子，这样，宫家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恩赐。”

    他看着宫学勤，笑着问：“那么我是不是宫家的子孙？”

    宫学勤的脸抽了两下，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在意你那几个哥哥做得这，作为兄长，他们确实做得不地道……”

    “你不懂。”宫九阳打断他的话，说：“如果您真得懂，就不会说这些话。又或者，父亲装着不懂。”

    父子二人对视着，气氛在无形中紧张起来。

    这种沉默让人呼吸都有些不畅，好一会过后，宫学勤终于点点头，说：“是，我明白，你和她感情好，也很喜欢她，始终不能接受她去世的消息。但是九阳，我要告诉你的是，她确实有精神上的疾病，看病记录，医生的病历，这些……”

    宫九阳嗤笑一声，声音有些大，发出了声音。

    宫学勤也听到了，“你信不信，事实都是这样，难道非要逼着别人说她是被人害死的？！”

    宫九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当初父亲突然要求送我出国，是为了分开我跟她，是吗？”

    “简直一派胡言！”宫学勤突然激动的站起来，大怒着吼出来，“都是谁告诉你的？我都把你送到了国外，那女人还要给你洗脑是不是？你……”

    宫九阳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父亲直接告诉我即可，不用生这么大的气，您身体不好，别气坏了身子。传出去就是我不孝，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既然父亲不想谈，那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来日方长嘛。”他视线一扫，岔开话题：“温小姐呢？她温柔体贴，是父亲的心头好，父亲身边怎么离得了她？”

    宫学勤强压着怒火，“她那个表姐在公司里犯了错，她去处理了。”

    宫九阳点点头：“啊，温小姐介绍的那些入职的亲戚，确实有犯错的资本。”

    “不过都是些小事，不值当你费心。”宫学勤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根本没觉得温情的那些亲戚能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从这句话里，宫九阳也听出了宫学勤对他那位年轻貌美的小女友的纵容和放任。这样想来就能明白，以前温情被宫学勤发现在家里找他机密的东西也能继续留下来，温情对付宫学勤这种老男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宫九阳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父亲说的是。”

    之后的话题显然放松了不少，只是这份轻松没有维持很久，宫学勤问到了秦小鱼：“我听温情说，你身边有个女人怀孕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外面的女人和要结婚的女人，还是有些差别，这种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显然不知道怀孕的是什么人，应该也没特意打听过，说的极为随意自然。

    宫九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扩大：“我当然比谁都清楚。”

    “既然你比谁都清楚，怎么就……”

    “正是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才怀孕了。”宫九阳捏着小小的茶杯柄，悠然自得，“要不然，怎么不是别人？”

    宫学勤愣了一下，“是谁家的姑娘？”

    要说没为宫九阳的婚事操心过，那肯定是假的，宫学勤真的也没少费心，毕竟宫九阳的年纪不小，人家二十二、三岁的时候，孩子都有了，他这都多大了？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似得换，就没个准头，想当初宫学勤不知道安排了多少姑娘打算跟宫九阳来个偶遇之类的，结果宫九阳就是不上套，本来是给他安排的未婚妻，结果他只跟人家走肾，弄的后来没人敢把自己闺女往宫九阳面前送，不是个东西啊！

    如今他突然说是自己故意让人家姑娘怀孕，宫学勤自然就要知道是谁。

    宫九阳回答：“啊，父亲见过一次，就是那个看起来最漂亮也最傻的。”

    不知道怎么的，宫九阳这样说完，宫学勤的脑子里还真的冒出了个姑娘的形象，最漂亮也最傻，他确实见过到一个。

    只是正常情况下，他年纪大了记忆力也大不如前，再者是很多没必要记住长相的人也不值当他记，以致他见过很多人，能记得的只有那么些重要的人物，其他的几乎见过就忘。

    结果这会脑子里竟然冒出了一个姑娘的脸。

    “是不是……就是上次你带来这里的孩子？”宫学勤问。

    “难为父亲还记得她。”宫九阳笑着：“是她，快生了，预产期就在这两天。”

    宫学勤皱了皱眉头：“那孩子……”

    显然对秦小鱼不是很满意，主要是觉得秦小鱼的家世不好，连普通都算不上，宫九阳微笑着：“是啊，又穷又蠢。不过，我就是喜欢笨一点的，太聪明了费脑子，在自己家里还要浪费脑细胞，这滋味不好受。”

    宫学勤沉默半响：“说的也对。”

    -

    沿着长廊再次走回，在山脚下宫九阳和温情碰个正着。

    一个正要进去，一个正要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温情突然转身：“和老爷子谈的怎么样？他给了你什么样的答复，又或者他给让你满意了吗？”她脸上带着略显嘲讽的笑，就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般，“他是不是转了很多圈，话就是说不到点子上？你不会信了他的话吧？那我之前的努力可是白费了哦。你心知肚明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他就是不愿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