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鸡，哪里不一样？”宫九阳觉得真是活见鬼了，他看那些鸡长的明明一模一样，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小鱼被气的哆嗦：“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都看出来了，翠花的尾巴上都是花碎碎，山炮的腿断过，有点瘸，平时看不出来，跑的时候一颠一颠的。棉花的毛很蓬松，做毽子最好看……”

    宫九阳：“……”

    她一连串说了好多鸡的特征，关键和她说的名字还是有关联的，秦小鱼指着他控诉：“你这个刽子手！”

    宫九阳简直目瞪口呆，“你记错了，你的鸡没人吃，我上次都吩咐过，家里养的鸡不能吃。厨房都是在外面买的，没我的话，谁敢阴奉阳违？除非不想干了。就之前那个，你说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他敢吗？”

    秦小鱼睁着一双漂亮的猫眼，琉璃般的眼珠周围布满了水润的光，让她那张看起来有些茫然有些委屈的脸更添了几分动人的气质，当然，还有一如既往的傻气。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强调：“毕竟这么多鸡，你确定你都没记错？我可以让人过来问一声，但是我好歹也是家里的主人，万一冤枉了人家，我这话不好说呀。人家以后还服我吗？你自己想想。”

    因为宫九阳的信誓旦旦，她终于有了几分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点疑神疑鬼，冤枉了他。

    她手里捧着小本子，情绪已经冷静下来，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名字，又站起来跑去认鸡，有百分之九十的怀疑，但是已经不敢像刚刚那样确认他干了坏事。

    于是这件事在她的疑疑惑惑中过去，只是这次临走之前，她又跑去再三确实她的那些鸡，还拿笔在空白纸上画了鸡的样子，她一点都没有绘画天赋，反正宫九阳看她画的那些鸡都是一个样子，但她画的十分认真，也画的十分的丑，说是鸡，还写了名字，但是没一只画的像鸡。

    等她走了之后，宫九阳把她的小本子拿出来，挨个看了一遍，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大厨叫了过来，叮嘱：“下回再卖鸡，尽量挑差不多花色的买，不能差太多，吃的是公鸡，你买母鸡肯定不行，吃的芦花鸡，你买白毛鸡也不行，好歹挑差不多的。”

    大厨呆呆的看着他，宫九阳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冷冷的问：“有什么问题？”

    大厨赶紧摇摇头：“没，没有，宫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每次去买鸡之前，都拍几只鸡的照片，然后拿到市场对着买，这样买回来的鸡应该不错，您说呢？”

    宫九阳回答：“这个我不管，反正买的差别太大就不行。”

    大厨急忙答应回了厨房，厨房的人问：“老大，今天宫先生找您什么事？”

    大厨回答：“咱们以后买鸡，任务更重了呀。”

    厨房其他人咂咂嘴：“哎呀，老大，你说这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大厨摇头：“这就不是我们管得了的事，宫先生肯定有法子应付吧。毕竟，是他女朋友啊！”

    厨房其他人跟着一起点头：“是啊。”

    果然，秦小鱼之后就没找过茬，毕竟闹过两次，宫九阳每次都保证发誓，秦小鱼果然没再多想，说白了，就是她天真的选择了相信宫九阳，一眼扫过去都是自己的鸡，当然也不会再挨个捉起来认了。

    -

    光阴似箭，四季更迭的频率不急不缓又转眼即逝。秦小鱼的整个大学生涯，大多是在跑她的小生意中渡过，当然，虽然她忙忙碌碌了两三年，但是一直没赚到钱是真的，就算某一段赚的钱到了她手里，也只是短暂的停留，因为很快钱就会变成货，然后她又陷入了贫穷这个漩涡当中。

    在对待宫九阳的态度是，秦小鱼用最短的时间说服了自己，宫九阳有着她无法企及的人脉，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帮她找到客户，让她有机会送出她一年都卖不出的货量。

    当然，问题是只要是宫九阳介绍的生意，都是大企业，大企业的问题就是回款特别慢。这是秦小鱼这么长时间一来摸索出的经验，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所以秦小鱼每天累的跟驴子似得，却穷的人所共知，大三的学费都没交上。

    转眼又是一个寒假，秦小鱼第一次选择过年不回家，学校特地给有其他原因过年不回家的学生提前登记名单，提供住宿，秦小鱼立刻申请住了下来，然后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做兼职。

    因为秦小鱼之前做的几次，秦大功从中赚到了钱，他现在对秦小鱼倒是多了信任，也不在意她回不回家，能赚钱更好，在镇上他也多了一点显摆的机会。

    只是秦小猫有些惨，她姐不回家，秦小猫就只能自己回家，然后充当原本应该是秦小鱼的角色。

    秦小猫给她姐打电话，问：“姐，我能不能也跟你住到你学校去？”

    秦小鱼说：“当然不行，学校登记名单，万一被人发现我带人住了，肯定不乐意。”

    秦小猫叹口气，绷着一张略略长开些的漂亮小脸，说：“知道了！”

    年前秦小鱼还在忙着要她的货款，结果人家直接推到年后，秦小鱼可怜巴巴的说：“大姐，那好歹给我一半让我过年吧，我这就等着这钱过年呢。”

    财务人员头也没抬的说：“你找我没用啊，我们经理跟家人出国过年了，没人给我签字，我也没办法啊。他年后才回来，你只能等年后。”

    秦小鱼耷拉下脑袋：“谢谢大姐，对了，年后张经理要是回来，您能不能给我发个信息啊？”她有点讨好的把自己带过来的奶茶往财务人员面前推了推，“我这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来烦您是不是？我过年就只能先吃土，等我拿到回款了，我再请姐您吃饭。”

    最开始的时候，秦小鱼这些话是完全不知道说的，更加不舍得给人买些小零食之类的，每次宫九阳都戳着她的脑门骂，说她笨的连猪都嫌弃，一点小恩小惠都不知道给人，慢慢的秦小鱼也就摸索着拿点小东西出来，说话也一点一点的学。

    最开始她说自己都尴尬，等时间久了，很多话她也说的出来，为了跟人打好关系，受了白眼也陪着笑脸，不再像早前那样委屈的当时就能哭出来，然后她发现，当她的姿态放得低，别人的优越感出来，愿意给她的东西也会增加，一个好脸色，一个勉强出来的笑容，这些都成了她得到的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