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重慢慢的抱起胳膊，微微勾着唇，扫了她一眼，然后嗤笑一声：“赔罪？可不敢当。再说了，你赔什么罪啊。”

    秦小鱼站在旁边，真诚的说：“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消消气。”

    孙重突然伸腿在前面的茶几上踹了一脚：“你耳朵聋了？我让你赔罪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赔罪赔得起吗？就一杯酒就算赔罪？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喝过酒？”

    她大力的一脚，踹的茶几“吱”了一声，连带着那杯漂亮的酒也晃动着洒了出来。

    坐在孙重旁边的邱迪笑嘻嘻的说：“你可别吓着人家，看看都要哭出来了。算了算了……”

    他没说话的时候还好，他一开口，孙重的突然更加火大，她伸手端起那杯酒，一下扑在秦小鱼的脸上，秦小鱼一个猝不及防，被浇了满头彩，她瞪大眼张着嘴，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孙重站起来，一双看似文静的眼此刻有些狰狞，她冷笑：“她呀？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可怜，把自己装的楚楚可怜，引起男人的同情心。你们男人不都吃这一套？”她扭头看向身侧的邱迪：“看看，你看到了不就觉得她可怜？这时候我的嘴脸是不是特丑？她让你心疼难受了，是不是？”

    邱迪无辜的摊手：“老婆，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喂，你有点眼色吗？没看我老婆不愿意看到你？什么玩意？一副贱样，还真以为男人都吃你这套？”

    秦小鱼有些无措的站在茶几前，孙重提高：“滚，你信不信你再杵在这我打你？”

    秦小鱼抿着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她转身要走，孙重伸手抓起那个酒杯朝着她脚下的地面砸了下去，玻璃杯砸在光滑的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满地的玻璃渣。

    孙重迎上秦小鱼的视线，挑衅似得微微一笑：“抱歉啊秦小鱼，我手滑。”

    秦小鱼小心的抬起脚，负责二楼服务的一个服务生拿了扫把过来，“没事，你先下去，我来打扫，你跟老板说一声，客人不小心打碎的。”

    秦小鱼点头，“对不起啊。”

    同事摇摇头：“没事。”

    他们干了两年多，时不时会遇到逞威风或者不讲理的客人，服务行业，忍耐力强就是最大的优点。

    秦小鱼到了楼下，调酒师看向她：“没接受？”

    那么大的动静，下面都听得到了动静，秦小鱼有点沮丧：“对不起老板，我好像又惹了大麻烦……”

    调酒师也不知道说什么，问了什么事后，觉得这事秦小鱼也挺无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自为之。

    秦小鱼拿纸巾擦自己脸上的酒汁，说：“对不起老板，浪费了你一杯好酒。”

    一整个晚上她都焉呆呆的，就算推销也没那么积极，后来连续好几个晚上，她都会遇到孙重，每次孙重都会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这让秦小鱼有些难过。

    她拿着桌布擦着桌子，何先生从外面进来，径直坐到靠窗的桌子旁边，秦小鱼跟他打招呼：“何先生您今天来喝酒了？”

    何先生对她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小鱼。帮我送杯酒过来。”

    “何先生稍等，马上就来。”她端酒送过来：“您请慢用。”

    秦小鱼的意识里，她和何先生的关系不错，她闲的时候也会坐下来跟何先生聊聊天。

    “刚刚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怎么了？有什么麻烦事吗？”何先生问。

    秦小鱼觉得这种事说出来有点丢人，她摇摇头：“没什么事……”

    何先生的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我以为我和小鱼是朋友了，还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

    秦小鱼一直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自己的烦恼放在自己心里就好，没想到何先生竟然看了出来，她叹口气，说：“其实有点小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都这样了。”

    “一个人有烦恼憋在心里，容易生病，如果小鱼不觉得我烦，完全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帮不上忙，但是倾听一下还是可以的，何况小鱼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一点，是不是？”何先生这个时候完全就是长辈的姿态，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暖。

    秦小鱼不知不觉坐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我跟我同学闹矛盾了……”

    她不是不愿意让她抄，只是她真的害怕，英语考试过后，就有其他系传出有人英语作弊被捉到，被抄袭的人被学校通报批评，奖学金评定受到影响，而抄袭的同学因为家庭条件好，没想过奖学金，批评过后什么事都没有，大不了补考。

    这就是代价，看似无辜，可后果往往不是他们这些人承受得起的。

    何先生认真的听着，微笑的看着她：“所以小鱼的同学迁怒到了小鱼身上？”

    秦小鱼艰难的点头：“也不算迁怒吧，毕竟我也做的不好。”

    “小鱼没有做的不好，我觉得小鱼做了对自己最好的决定，设下想如果作弊被捉到，小鱼现在又是么有的下场？”何先生的声音温和安详，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不用后悔，做自己就很好。”

    秦小鱼再次点头：“我知道。只是觉得同学关系不好相处。而且，我在这里打短工，经常遇到……也不大好看。当初还是她带我来这里的，我总觉得对不起她。”

    何先生点头：“我想我能理解小鱼。如果小鱼觉得在这里做不下去，还经常被找麻烦，那就不要在这里。青城这么大，有很多工作机会，不是只有待在这里才可以。”

    秦小鱼说：“青城这么大，机会也多，可我不一定能得到……”

    何先生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问：“小鱼愿意到我身边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