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是你！”一直趴在薛子晨脚边的方星然，受不了的站起来冲下舞台，一边疾走着一边用手指指着方沐沐的方向说道，“就是你恨我们，所以你才报复我们，一切都是你做的！”

    “你给我闭嘴！”薛子晨跟上来一把拉住方星然，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做了这么多龌龊的事，还有脸诬赖别人，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子晨，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方星然拉着薛子晨的手声泪俱下，“你对方沐沐一直余情未了，我怕你不要我了，我因为害怕所以才和别的男人上床，我就是为了怀个孩子和你结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在场的人都被方星然的三观震得头晕目眩。

    “天呢，我真是服了方星然，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怀着野种说是为了老公好，呵呵，薛子晨缺女人吗？这个方星然可真够自恋的，谁想要她这种奇葩啊，没了她未来更好！”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大家都是傻子啊，什么为了我们的未来，是为了她自己吧。”

    “就是。”一个薛子晨这方的亲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动手站起来拉开方星然，“你恶不恶心，还有脸穿着婚纱，这婚纱是用子晨的钱买的，你给我脱了！”

    说着就去拽方星然的衣服，其他气愤不已的亲戚们，也都七手八脚地上前撕扯方星然的衣服！

    羊群效应的效果是巨大的，只要有一个首先动手的人，其他人就会抛弃负罪感一哄而上，而且参与的人越多，就越没有负担。反正做这件事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只要别人也做了，管它对与错。

    薛父薛母站在台上，冷眼看着底下的骚乱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王夜蓉则完全失了方寸，在舞台上大喊大叫，只是她的喊叫完全无济于事。

    方沐沐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事，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大家就好像疯了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是癫狂的表情，犹如精神病患者。所有人都蜂拥着往方星然那里冲，好像在冲向一场狂欢的盛宴！

    “沐沐小心！”一个往前拥挤的人撞到方沐沐肩头，颜子墨眼疾手快地站起来扶住方沐沐的身体。

    方沐沐靠着颜子墨的肩膀，脸上也是惊魂未定的表情，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人群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战奕也站起来，“这里太乱了容易出事，我们先出去再说。”

    三人拎起包和外套，沿着墙边避开人群离开了会场。一直下了楼梯出了建筑大门，站在建筑前的草地上，方沐沐才感觉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冬日的阳光暖暖的铺洒在大地上，更加衬得会场中如人间炼狱一般。

    “方星然没救了。”颜子墨看着建筑的方向。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方沐沐并没有太大的愉悦，反而心里莫名觉得很厌倦，说不出的感受，仿佛心里被一股浓烟堵住，十分不舒服。

    “沐沐，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是刚才被吓到了吗？”颜子墨觉得方沐沐情绪不太对，一般像这种大仇得报的，不是会心情舒畅之类的吗？

    方沐沐摇摇头，“没什么，可能真的是被吓到了吧。”

    战奕侧头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外套披在方沐沐的肩头，“上车吧，你穿这么薄，别冻感冒了。”

    方沐沐拢住外套，似乎真的很冷，皮肤冷、血液也冷，冷的发颤。

    她牵强的扬起了一个微笑，面对颜子墨，“颜哥最近心情不太好，看场戏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颜子墨笑，“谢谢你，好多了。”

    “客气什么，我自己的力量有限，最近多亏了颜哥帮助，否则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我这就和战总回去了，颜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想找人聊聊天什么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她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毕竟，我也有一个重病在床的亲人，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心得。”

    颜子墨大笑，“哈哈好，有时间一起交流，快和战奕上车吧，别冻坏了。”

    “颜哥再会。”

    “嗯，再会。”

    颜子墨目送两人上车离开，重新回到了会场。会场中，方星然被脱得只剩下内衣，如果不是王夜蓉拼死护着，恐怕的这最后蔽体的内衣也剩不下了。

    “让你以后再这么贱！你活该！”

    “活该！”

    ……

    仍有一些气愤不已的宾客在谩骂，大多数是上了岁数的中年妇女。

    方星然已经被吓住了，缩在王夜蓉的怀里瑟瑟发抖，王夜蓉抱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对女儿又气又恨，可是她更狠这帮施暴的所谓亲友，更狠见死不救的薛父薛母以及薛子晨！

    她指着周围的人，“你们会遭报应的！我要告你们，我要让你们都去蹲监狱！”

    “哈哈，真是笑话，遭报应？我们是替天行道怎么会遭报应呢？我们就是你们娘俩的报应！”

    “就是，还想告我们？怎么告？你就跟警察说，我女儿偷男人怀野种，你看警察是抓你还是抓我们，哈哈！”

    “就是。”

    “就是……”

    薛父薛母在舞台上站着一直没有发话，两人已经由最初的震怒、憎恨、厌恶慢慢平静下来，他们由着那些亲戚们胡闹，也是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气，也是为了给薛家找回颜面。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已经不能要了，干尽了龌龊事不说，还在这种场合上丢尽了薛家的脸。

    薛父在薛母的搀扶下走下舞台，一步一挪的走到人群处，“大家听我说，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当家人出来说话，人群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件事，归根究底是我们识人不清，还害得大家白跑一趟，让大家受累了。”

    “哪里哪里，薛总这是哪里话。”

    薛父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母女俩，“这件事既然已经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薛家就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也不会要这样污浊不堪的的女人做儿媳……”

    “你说谁污浊不堪！”王夜蓉绝对不可以忍受被人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哪怕明知力量悬殊，她还是要反抗回去，“我们然然都是因为你家儿子才变成这个样子，你们别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们身……”

    “啪！”薛母再也忍受不了，一巴掌冲着王夜蓉打过去，“我真想撕烂你的嘴！自己不知廉耻还要怪到别人头上，是我们让方星然偷男人怀野种的吗！自己贱不说自己贱，还要怪别人，你再敢说一句话试试，一说一句我就打你一巴掌，你说十句我就打你十巴掌！”

    “啊，我和你拼了！”王夜蓉愤恨地扑过去。

    薛子晨眼疾手快地护在自己母亲身前，受了王夜蓉一巴掌。王夜蓉愣住了，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薛母想要再发作，被薛子晨拦在了身后。

    “王阿姨，方星然对我做过的事，再加上你这一巴掌，她对我的感情，我算是还清了。”薛子晨看向地上的方星然，

    “我薛子晨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可是你却做了那么多伤我们情分的事。今天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也是我们恩断义绝的日子，你穿好衣服，我们今天就去离婚。”

    方星然身上盖着王夜蓉羽绒服，乐极生悲，今天是她最期待的一天，却也变成她终生耻辱，终生痛苦的一天。前一刻还是天堂，下一刻就已经是地狱。

    心里很痛很痛，她哆嗦着唇说不出任何话，眼里的泪水却如决堤一样不停的流淌。

    薛子晨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处理好这对母女，他又转向周围的宾客，“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们一家人也很震惊，发生这种事我们也很痛心。希望大家能谅解，今天恐怕没办法继续招待大家了，大家请各自回去吧。”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该看的闹剧都看完了，主人已经下达了逐客令，众人也都附和着回自己的座位上拿东西走人。走之前也不忘安慰这可怜的一家子，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女人而已，子晨你要振作起来。”

    “子晨别太难受了，为了这种女人伤心不值得。”

    “薛总好好保重身体，等子晨离了婚，以后会好的，子晨这样一表人才，数不清的好女孩等着他呢。”

    ……

    颜子墨嘴角一抹邪笑地看到了末尾结局，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场闹剧的现场，反正正如他之前所说，方星然完了。不枉他让人跟了这么久，总算是一击命中，方沐沐大仇得报了。

    天上刮着微微的寒风，路上行人匆匆。

    方沐沐坐在副驾驶座上，战奕正着车带她前往医院的方向，她要去医院看看父亲。车里没有放音乐，两人也没有说话，她脸色抑郁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因为是透过车玻璃的缘故，那晴朗的天空就像被遮盖了一层膜，昏暗昏暗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