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鸣在这个晚上第一次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惊讶表情：“这就是你的安排，你在挖我的墙角！”

    黄向东很无辜的摊开手，耸一下肩头：“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并不是我挖你的墙角，是张野自己找上门的，不然我又怎么能想到他呢！”

    “他要离开华鼎？在这个时候？”

    “雨鸣，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科里很迫切的想换掉张自强，给我了一个短暂的期限，假如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那么，他们一定会找第二家，第三家猎头公司，我们冷静的分析一下，张野的上任，是不是更对你有利，至少，你很了解他，你也能压制他，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战无不胜的道理！”

    黄向东把给jonathan说的话，重炒了一便，又给林雨鸣端了上来。

    林雨鸣沉吟着，不得不说，黄向东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如果张野过去了，自己的压力的确很减轻许多，毕竟，张野的那些能耐，自己还是心中有数的。

    他微微的摇摇头：“向东老哥，问题在于，你真的是在挖我的墙角，假如张野一定要走，我也不拦着，但是，两年之内，我不会允许他在同行业上班，因为我们有保密协定！”

    黄向东邹起了眉头，固然，所有行业都有这个保密协定，但是，作为暖通行业，那都形同虚设，因为保密协定更适合集团做技术的那些工程师，至于销售，差不多所有的项目，价格，对手也都知道，再者，为了一个业务员，去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也得不偿失，更多的情况是，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

    “你确定你要为他打一场官司！”

    林雨鸣点点头：“也许！当然，如果他犯了错误，被我们直接开除，这的确可以避免保密协定的约束。”

    “可是，一旦开除，他的提成就拿不到手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时间问题，我等不起！”

    林雨鸣这会才笑了：“那就是老哥你的问题了，说真的，谁去科里分公司，对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这人啊，有点像毛爷爷说的那样：‘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我不怕你或者其他猎头给科里找到任何高手！”

    林雨鸣的表态，让黄向东感到有点棘手了，他本以为林雨鸣是一个识时务者，自己的这个方案，对林雨鸣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然林雨鸣丢掉了一个不错的业务员，但是，却避免了对方可能出现的一个能力出众的分公司经理，这样的舍弃，还是很有价值的。

    可是，林雨鸣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呢！

    黄向东又给林雨鸣点上了一支眼，两人默默的抽着，桌面上那些美食，他们也都没有去动，这种长久的僵持一直维持到他们抽完了这支烟。

    “雨鸣，你说说，用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能答应放张野走！”黄向东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努力，实在不行的话，他准备劝张野不要提成，闹出点事情，让林雨鸣不得不开除张野，这即避免了保密协定的约束，也能尽快的脱身。

    只是，张野能不能放弃即将到手的那笔提成？林雨鸣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开除张野？这都还是有些难以预料的！

    林雨鸣继续在烟灰缸中摁着那个烟头，他觉得，它带给黄向东的压力已经足够，是时候松手了，这样的结局，大概也是最好的，真相并不是自己说的什么‘和人斗其乐无穷’，找个弱点的对手，更加理智，也更为有利。

    “好，我可以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你能办到，我立刻放张野走！”

    黄向东眼睛一亮，又看到了希望：“说，什么条件！”

    “科里分公司有两个业务员我一直很看好，你要是能把他们挖过来给我，我也答应你的要求！”

    “两个！你出多少佣金给我！”

    林雨鸣‘嘿嘿’一笑：“你说呢？”

    黄向东有些恨恨的看着林雨鸣，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掉进了林雨鸣的圈套，可是，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了，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向东兄，我没有怪你挖我的墙角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目前的科里分公司已经乱成一团，人心涣散，以你的手段，只需要略动巧舌，大概就能解决问题了。”

    黄向东带着气愤，抓起了一个兔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成交！不过林雨鸣，以后你可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林雨鸣‘哈哈’大笑，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也抓取了一个兔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几天之后，黄向东果真把林雨鸣想要的两个科里分公司的业务员给骗来了，这两人，在暖通行业也是浸淫多年，算的上行家里手，林雨鸣和他们一席长谈后，很是满意，当天下午，为他们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欢迎宴会，分公司的都参加了这个宴会，包括张野。

    在欢迎宴会上，林雨鸣做了一段即兴演讲：“各位同仁，工作是为了什么？当然首先是为了挣钱，为了生存，但是，除了这点之外，我还认为，工作是为了快乐，在这里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曾经有一支淘金的队伍在沙漠中行走，大家都步履沉重，痛苦不堪，只有一个人快乐地走着。别人问他，你为何如此惬意？他笑着说：因为我带的东西最少。这个故事也就告诉了我们，快乐很简单，拥有少一点就行了，我不能给大家太多的金钱，但我可以给你们，给新来的两位同仁一个保证，我会尽量的让你们在这里快乐工作……。”?

    在林雨鸣的演讲结束后，大家一起举着手里的酒杯，为这新来的两个人表达了他们的欢迎之意。

    今天的酒喝的不少，所有人都是快乐的，只有一个人，郁郁寡欢，低首黯然，这就是张野，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躲着林雨鸣的目光，他也知道了林雨鸣和黄向东的交易，随着这两个新人的到来，张野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其实，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团队，很喜欢他们的统领林雨鸣，但他有自己更大的渴望，正如林雨鸣讲的那样，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太多。

    眼前的繁华，热情和真情已经不再属于他，张野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独自离开了包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凉台上，看着漫天的星空，默然沉思。

    这一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他是否能面对残酷的挑战和商场的竞争，他心里没有太大的底，特别是每次想到自己的对手可能会是林雨鸣的时候，张野除了内疚，还有一份深深的担心，他能挑战的了这个销售界传奇一样的人吗？

    “嗨，抽支烟吧！”

    正在张野凝神思索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落寞的声音。

    张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猛然回首，看到了林雨鸣那淡淡的笑容。

    “林总，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雨鸣递来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看着手忙脚乱的张野掏出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后，说：“你的事情明天办理吧，我会通知财务，提前给你结算。”

    “林总，谢谢你，我辜负了你的希望！”

    林雨鸣徐徐的吐出了一口烟雾，看着烟雾慢慢的融入到了夜色中，才笑了笑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有自己奋斗的方向，这点是无可厚非的，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的工作，对的起自己，对的起别人！”

    “我会的，林总，以后我们会成为死敌吗！”

    林雨鸣摇摇头：“应该不会吧，并不是所有对手都要成为仇人，我和张自强之间的恩怨，不代表全部！”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以后我不会用卑劣的手段和你竞争，我们堂堂正正的来，正大光明的拼！”

    “好，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没有问题了！”

    张野咬咬嘴皮，有些犹豫的说：“林总，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走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些忠告和提醒吗？”

    林雨鸣没有很快的回答张野这个问题，他也趴在了栏杆上，看着夜空和城市里的一片灯火，沉思良久，说：“你要注意苏尔冰，也许，他们会把第一个目标对准你们！”

    “你说是赵总，可是她也和你是盟友啊！”

    “过去不代表现在，现在不代表未来，从接下来的时间看，你们可能会是他们冲击的第一个目标！”

    “那林总你为什么要提示我，难道你不希望科里很快垮掉吗！”

    林雨鸣扭身看着张野，淡然一笑：“因为你将是我第一道抗击苏尔冰的屏障，你抗击的越久，力度越强，对我也就越有好处，哈哈哈，提示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张野心中一颤，似懂非懂的理解着林雨鸣的话意，好一会，他才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情况只怕真的如林雨鸣说的那样，苏尔冰最先下手的肯定是正在混乱中的科里分公司，因为赵雅萍暂时还没有挑战林雨鸣的勇气和决心，她只有在吃掉了自己之后，才有可能和林雨鸣实力均衡，旗鼓相当，这样看来，自己真的就成了林雨鸣的第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