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面不改色，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开，“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心不在焉，上班的时间不要想别的事情，省的浪费时间耽误工作，如果今天你撞到的是别人，恐怕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将这些文件恢复原样，所以小姐——”

    他顿了一下，专注地看着她，温柔而认真地说，“以后请小心一点，还有，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这样误人误己，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这次他没再犹豫，果断地转身就走，将眼圈通红的穆小柔一个人留在原地。

    阿哲也没比她轻松多少，刚走进电梯间就绷不住了，脸色瞬间垮下来，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

    办公室里，穆云深端着一杯咖啡，食不知味地抿了一口，全程视线没有离开面前的卷宗，听见身边轻微的脚步声时，他抬头去看，“都找到了吗？”

    “嗯，不过刚才出了点小意外，文件顺序弄乱了。”阿哲点了个头，无比冷静地在他办公桌前站定，“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能整好。”

    闻声，穆云深微讶，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忽的触及阿哲有些奇怪的脸色，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他放下咖啡杯，试探性地问道，“小柔弄的？”

    阿哲没吭声，手上动作却顿了一下。

    穆云深看的一清二楚，嘴角一抽，就知道这丫头在公司也不可能安分守己，非得给他搞出些大大小小的动静来才能罢休，于是揉了揉额角，无奈道，“要是她实在太麻烦，你不用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我给她调个部门工作。”

    阿哲轻轻摇摇头，面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是清清淡淡、听不出什么明显情绪，“不用，只是个小意外，我也有错。”

    听他不解释穆云深就知道，这所谓的“小意外”肯定有一大半责任都在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侄女身上。

    他略有些惭愧地宽慰阿哲道，“让她待在你那也是只会给你添麻烦，这样，你看还有哪个部门缺人，随便把她塞过去就行，不用强调她的身份，让她跟大家一样从底层做起。”

    “不用，小姐她挺适合这个职位的。”

    穆云深轻笑一声，“秘书助理要求胆大心细，她也就占了前两个字，光胆大去了，心比男人还粗，你是怎么说出她适合这个职位这种话的，是不是这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有意将尾音往上挑了挑，带了些明显的玩笑意味。

    阿哲面上仍是一派清清冷冷，耳根子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些许，“......没，我是......实话实说。”

    穆云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阿哲，我明白这些年来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还是建议你别一条死胡同走到底，有时候回头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收获。”

    穆大少爷这边苦口婆心地给他炖着心灵鸡汤，阿哲却被灌得心头发苦。

    他没回话，手上动作不停，没一会儿就将被穆小柔弄乱的卷宗全部重新整理好，摞起了整整齐齐的一小堆。

    穆云深见他沉默不语，只当他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于是清清嗓子接着往下说，“小柔这孩子虽然性格是大大咧咧了一些，但好在心地善良，待人也真诚——”

    阿哲几乎是有些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少爷，整理好了，我就先出去了，有需要您再叫我。”

    说着，他伸手将那小山丘一样的卷宗往穆云深面前一推，试图挡住他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和不时投过来的视线。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穆云深岂能看不出他的那点心思，冷然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文件夹直直戳在他后脑勺上，“站住。”

    阿哲顿住脚步，慢吞吞转过身来，“少爷，工作时间不能谈论私事，这话是您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