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书被他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崴了脚。

    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一声“哎呀”，惊魂未定地瞪大了眼睛，“老、老板，您刚来上班啊，呵呵......”

    顾北华没吭声，就这么幽幽地看着她，脸色明显不虞。

    这孩子忒会聊天。

    小秘书见他这副撞了鬼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又是狠狠哆嗦了一下，愣是没能记起来自己本来是打算说什么来着。

    顾北华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就靠边站。”

    那小秘书打了个激灵，猛地往前一步，冲着自家老板尬笑，“其实，其实是有点儿小事的。”

    她说的十分小心翼翼，让顾北华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觉得这所谓的“小事”恐怕也是小不到哪儿去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秘书本来是想再含糊几句来着，奈何自家这位大老板的眼神洞察力实在太强。

    她轻咳了一声，假装撩头发，将手指挡在眼睛上边。

    但手指挡得住光线，却挡不住顾北华伦琴射线一样的炯炯眼神，最终她败下阵来，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又犹豫了一会儿。

    正当顾北华以为她要说话的时候，小秘书却突然往前迈了一大步，凑得离顾北华近了些，声音倏地低下去，弄得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样。

    “今天一大早宋董事来了一趟，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抡圆了眼神往四周飞快地扫了一遍，将这“见不得人”的意味又坐实了几分。

    顾北华垂下眸子看着她，冷声问道，“然后呢？”

    小秘书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说您去新片子的拍摄现场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就这样？没说别的什么话？”顾北华微微挑高了半边眉头，眼神有些怪异地落在小秘书脑袋顶上。

    小秘书翻起眼皮仔细想了想，轻咳一声道，“......应该是没说什么的。”

    事实上宋毅临走的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前足足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牢骚，一直问候到顾北华上边的祖宗十八代和以后几辈子的传人。

    小秘书犹豫了一秒钟，觉得做人有时候也不能太过诚实。

    顾北华扫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心虚，但他没有多问。

    宋毅一向跟他不对脾气，他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出来，得知他一大早上就没来上班，宋毅会做出什么反应。

    但他无暇顾及自己究竟被骂成了什么德行，摆了摆手道，“没事就算了，你先回去。”

    小秘书杵在原地没动。

    顾北华扫了她一眼，心里渐渐浮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有话就说。”

    小秘书咬了咬牙，觉得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于是她飞快地甩出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天的一串话，“宋董事走了之后，又有好几位董事过来说要找您，还说等您回来之后，要开会讨论点儿事情。”

    顾北华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小秘书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们没跟我说这个。”

    闻声，顾北华幽幽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看的她后脊背一阵阵发麻，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冷不丁地转过身，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开。

    他语气里藏着几分很明显的烦躁，“什么事都不知道操心，行了，准备会议室去吧，别杵在这儿了，看着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