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溪出来之后，他们才迎着夜色向前走去。

    黑毛球一路上“吱吱”叫个不停，告诉了穆云溪他们珂娆住的地方，同时也告诉了他们它自跟随珂娆以来，珂娆到惊鸿的地方去了多少次，多少次她都未能叫开惊鸿的殿门……

    黑毛球将珂娆和惊鸿也卖得彻底。

    珂娆住的地方距离毒瘴之境并不算远，小黑带着穆云溪他们先去拜访。

    珂娆住在一座高山之上，地面并没有路通达上面，穆云溪他们只好飞行上去。珂娆的宫殿不算大，建筑却很精致，富丽堂皇的外表华丽妩媚，就和她的人一般。

    高上之上层云叠雾，灵力浓郁，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一般。

    清冷的早晨，东方的红日初升，金色的光芒直射在云端之上，射透层层叠云，美轮美奂。

    黑毛球屁颠屁颠，熟门熟路地跑上前，在隐处按了一下开关打开了殿门，随后转头望着穆云溪求表扬。

    穆云溪抚了抚额头，极为无语。

    她来拜访师父，这黑毛球却擅自打开了师父家的房门，实在是昭显着她这个主人的不礼貌啊。

    大殿的门发出浑厚的响声，看起来极为沉重，就好似受了千年的洗礼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穆云溪他们自然是不能进入了，只能站在原地等待。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便传出珂娆怒中带嗔的声音，“小黑，皮痒了不是？”

    珂娆的身后跟着惊鸿，倒是令小黑很是意外。

    “吱吱吱……”小黑手舞足蹈，指了指珂娆，又指了指惊鸿，话语的意思无不是在询问她如何和惊鸿在一起过夜的事情。

    小黑询问地详细，惊鸿和珂娆一下子脸都红了。

    穆云溪和凤非漓倒是满是尴尬地低下头，摆出一副两人都不存在的姿势，也没有打断小黑的话。

    对于惊鸿和珂娆的事，两人还都一致地想要看好戏，特别是他们也被对方看过好戏之后。

    “咳咳……”惊鸿及时制止了黑毛球的长篇大论，笑了笑对穆云溪两人道：“真没想到你们来得如此之快。”

    “两位前辈，此次前来，我和溪儿是来此拜访一下，随后就要到灵兽界去了。”凤非漓道。

    “嗯，师父，惊鸿前辈，这是炼魂之术，我们这便打算进入灵兽界了。”穆云溪直接将一卷轴递出。

    “小溪儿，你确定……要将此术交给我们？”珂娆和惊鸿两人极为震惊。

    穆云溪愣了一愣，随后笑道：“哦，这没什么的，在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好多亲人朋友，连同家族的弟子都在炼魂。当然，也有个别资质太差，不能炼魂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师父不嫌弃就好。”

    珂娆惊讶地接过，没有再推辞，“谢谢徒儿了。”

    对穆云溪这个徒弟，惊鸿倒是替珂娆高兴，道：“灵兽界的事情，你师父我们不好插手，最后结果如何，全凭你们两人的运筹。”

    “谢谢惊鸿前辈，这件事我们自然知道。”穆云溪和凤非漓对于灵兽界堤防人类的事自然是知道的。

    “嗯，那只灵和神兽也在灵兽界，灵兽对它们还算不错，希望你们能够早日实现愿望。”惊鸿声音清冷，面容却极为和煦。

    穆云溪和凤非漓又对两人微微行了行礼，才打算离开了。

    等两人带着三小只离开之后，珂娆才反应过来，忘记了让穆云溪他们进入大殿中休息。

    山巅的风还算挺凉的，尽管两人的修为根本不惧寒冬的冷，站在这清冷的山巅也尤为不妥。

    “我们进去吧！”惊鸿一改往日清冷孤傲的形象，对珂娆笑了笑。

    许是又想起了黑毛球的话，珂娆一下子脸又红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一起度过一个整夜，尽管两人并未做什么，只是对穆云溪和凤非漓展开的话题讨论了一夜，但现在回想起来，珂娆的脸部还是有些发烧。

    惊鸿并没有想太多，见珂娆没有动，又回过头催促了一下，“进去吧，晨风极冷。”

    珂娆应了一声，边走便对前面的惊鸿说道：“小溪儿给了我这么大的礼物，作为师父，我却什么都没有送给她。”

    惊鸿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珂娆，这么多年，你我收集的东西也都用得差不多了。至于留给徒弟的，莫过于我们这身修为。”

    珂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挂着一些无奈，“是啊，他们来了，想必君世也快出现了。若那时，他们还成长得不够，看来我们必须要舍弃一些了。”

    惊鸿的脸上倒是带着一丝释然，“是啊，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只是，遗憾是避免不了的。”

    遗憾？是啊，遗憾是避免不了的。

    珂娆看着惊鸿的背影，脸上浮现一丝失落。

    惊鸿好似感知地停下脚步，回过眸，“两个遗憾：一是没有找到适合我的徒儿，另一个则是最重要的。”

    “我做错了一件事，一件错了千年的事。”惊鸿的声音如竖琴，优雅低沉，“我耽误了一个女子的一声，让她孤独了一生，也留给了她千年的寂寞。待以后的日子里，我想补偿她一些。”

    珂娆似是没有听清，更认为这些话不可能从一向清冷的惊鸿口里说出，不禁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距离自己不过几步的距离，身姿挺拔，身着一贯的清冷素色衣袍，却没有趁出他以前的孤冷漠然。他的唇微微翘着，眼底也不再是无法融化的冰雪消融，微微带着流淌的暖色。

    他向着珂娆走来，就像天边的云缓缓而动，带着飘逸和梦幻。

    “珂娆，谢谢你千年的守候，千年来，我恐怕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想要补偿你，希望你还能给我这个机会。”

    惊鸿的声音猛地听上去有些清冷，可是语气颇缓，字字之间都泛着一丝柔情。

    对于珂娆来说，这声音不亚于山涧清泉淌过溪石，最为动听。

    珂娆对上那少见的温柔的视线，点了点头，只是点头的同时，自己的视线却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