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
二人跟孟庆源简单打个招呼就准备开车出门,临走前,罗冠杰生怕索兰图再着凉,把自己的围巾给索兰图缠了又缠,最后满意的看着自己亲手包的“粽子”:
“走吧,早去早回。”
“不用这么夸张,我很少生病的。”
索兰图几次想偷偷摘下来,被罗冠杰发现后喝令禁止。
“就因为很少生病,所以病一次都很严重,今天我开车,你休息一下,再睡会儿。”
罗冠杰知道昨晚索兰图睡得不好,今天他吃了感冒药没什么精神,罗冠杰也不放心让他继续开车。
这次俩人换了位置,罗冠杰本来还想体贴的效仿一下,刚上车就发现,索兰图已经乖乖的坐在副驾驶,也已经把空调都调好了。
“一点儿照顾你的机会都不给啊。”罗冠杰调整一下座椅后视镜,就启动出发。
“谁说的,昨晚已经照顾一夜了。要不是现在病的不是时候,我都舍不得好了。”
索兰图平时冷峻不苟言笑,了解之后,他就是个假把式,现在把脸缩在罗冠杰的围巾里,看着减龄不少,罗冠杰从来没有这么发自肺腑的想照顾过谁,哪怕罗臻桓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他的难过也是转瞬即逝。
“可不是,之前都是你照顾我,把我骗到手,就开始让我伺候你,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罗冠杰小心翼翼地开车,前天的雪很大,好在俩人出门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是还是不敢开的太快。
索兰图看着罗冠杰带着墨镜的侧脸,他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
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注重内涵大于外表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罗冠杰的皮囊实在是挑不出什毛病,哪怕二人从一开始就不对付,但是索兰图一直都没有否定过的就是他的长相。
当然,他现在有点后悔找了个这么俊的男朋友,竞争对手实在太多了,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药劲儿一上来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
罗冠杰看着人睡着,他更加专注开车,现在都是山路,一点儿马虎不得,稍微不留神,就得翻车。
本来三个小时就能到的路,整整开了快五个小时才到地方。
罗冠杰一抬头感觉天都快黑了,好在出门之前就跟大哥打了招呼。
“到了?”索兰图睡了一觉起来,身上没有轻松多少,还有点儿咳嗽。
“嗯,你在车上坐着,我下去,问问大哥什么情况我就回来。”
罗冠杰出去没多久,天就渐渐暗了下来。
“卧槽,我一下车大风恨不得给我顶回来,我就跟光腚没穿裤子一样,太他妈冷了。”
罗冠杰就出去十来分钟,回来,耳朵鼻尖儿都红红的,搓着手坐回驾驶座。
“过来我给你暖和暖和。”
索兰图坐在车上,空调开到最大,也没觉得特别暖和,他拉开衣服,拉着罗冠杰的手就往里伸。
“你注意点儿影响,这人来人往的。”罗冠杰有点儿不好意思,警惕的左右看了看。
“杰哥,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
“你想哪去了,我一个不着调的小老板,谁知不知道能咋地,我还不是考虑你,一个村官,国家公|职|人员,这样影响不好。”罗冠杰说的没错,虽然这事不犯法,但是索兰图身份敏感些,他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他不想影响索兰图。
“杰哥,我不怕。”索兰图心里比身上任何地方都暖,他其实更怕罗冠杰顾虑,他很想告诉全世界,这个人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除此之外,不过身外之物,他什么都不可以不要,唯独眼前这个人他无法放手。
罗冠杰把手从空调暖风口拿下来,活动一下,车轮一转又开了出去。
“我们去哪?”索兰图睡了很多,现在有点儿精神了。
“那个卖腊肉的,听说是个神秘的人,东街窜西街跑,主要就是卖腊肉为生,因为他的腊肉口味独到,倒是不愁卖,只是这老爷子行踪神秘,也没人知道他到底住在哪,不过,他经常替别人熏肉,熏好了就给你送上门,这么多年口碑信誉一直不错。”
“哪咱们现在上哪去找?”索兰图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算现在往回走,到家天也黑透了,他有点儿担心安全。
“是啊,我问大哥了,大哥说上次去都快下集了,卖腊肉的姓许,老许头就处理给他然后就走了,说是着急回去熏肉了。走吧,今天天气太不好了,咱们先回去,大哥说他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老许头。”
俩人今天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知道了老许头的营生,再不济下个月大集也能逮到人。
白天路还好走些,晚上又刮起白毛风,罗冠杰即使开了这么多年车,他也有点儿怵了,现在车上不是他一个人,还有索兰图,要是他一个人,他硬着头皮也敢开回去。
“杰哥,你歇会儿,我来开吧。”
“不行,咱俩都别开了,咱俩必须尽快找个地方住一宿,不能冒这个风险。”
罗冠杰心里早就有了规划,索兰图也没反对,毕竟他也觉得今晚能见度太差了,在怎么着急也不在这一晚。
可是这穷乡僻壤,越走连灯光都更稀少,空调打的太高油耗也上升不少,罗冠杰看着见底的油箱,今晚就算想走也走不成,当务之急必须马上找个地方落脚了。
“宝贝儿,今天可能要委屈你了,没想到第一次带你开房就是这么个条件。”
索兰图隐隐约约又有发烧的趋势,但是还是强提着一口气,调笑道:
“杰哥愿意跟我住过这样的房子,岂不是我的荣幸?”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要不是法治社会,这么个山沟里突兀的出现“旅店”的二字,只会让人想起孙二娘的黑店。
罗冠杰带着索兰图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旅店,棉门帘子厚的罗冠杰推了两次才把门打开。
“今儿住不了,烟囱坏了。”
罗冠杰还没张嘴,坐在柜台里的女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头没抬,吐着瓜子皮,手机好像还在放着什么剧,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不是啊,大姐,你看十里八村就你这么一个店,外面雪那么大,我这也走也走不了,你不让我住,我就得在雪地里流浪啊。”
罗冠杰说着,屋里冷的都能看见哈气。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住不了就是住不了。”
女人似乎极不耐烦,急忙暂停了手机,一抬头,罗冠杰看见这复古妆容,心里一惊,要不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他都以为自己进了寿衣店,这女的脸上粉底好像挂了腻子,薄厚不均,一嘴龅牙,眼皮子上的假睫毛一翻,罗冠杰都能感觉到脸上刮过一阵风。
“哎呀,原来是个小姐姐,你看弟弟今天还带着个病人,这是我弟,他发烧了,真的走不了了,姐姐一看人美心善,哪能往外赶人呢。”
罗冠杰这辈子说过的慌不少,但是第一次说的这么违心,他真想握着避雷针才敢张嘴,否则上面哪一句话,都够天打雷劈了。
女人也没见过这么俊的男孩子,一来就是俩,愣神的功夫,罗冠杰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一把塞到女人手里,一脸的谄媚:
“姐姐,你看看我都冷死啦,让我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好不好?”
女人本来还吊着一副死人脸,见了钱终于有了笑模样,龅牙一龇:
“行吧,行吧,真服了,不过说好了,你得自己生火,不是不让你们住,咱家这烟囱是真坏了,你往后面再走二百米,有个屋,住的人不一定啥时候回来,有人你就住对面,没人你直接进去就行。”
罗冠杰偷偷在裤子上蹭了蹭摸过女人手的手指,还是一脸堆笑的跟着女人就来到那间房子。
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这是个有门的棚子,真的是太破了,罗冠杰感觉张艺谋来这拍电影都不用造景儿了,穷苦一级棒。
女人把人送到门口转身离开。
罗冠杰一推门,屋里黑漆漆,他后悔了,这里看起来更适合拍鬼片了,气氛烘托十分到位,罗冠杰真怕一只脚迈进去,前面就出现一张血盆大口。
“杰哥,进去吧,没事儿。”
索兰图不怕什么,看见罗冠杰还犹豫,他拉着人就进了屋。
好在这屋子通电了,拉开高达二十瓦的白炽灯泡,混黄的灯光下,屋里环境更是惨不忍睹。
调料瓶子东倒西歪,锅朝天,碗朝底,事实证明,这屋里确实有人住,只是看着干巴在碗上的面条,证明人出去很久了,一直没回来。
“杰哥,委屈你一宿,咱们就在这呆一晚,明天一早就走,好吗?”索兰图知道罗冠杰娇贵,这场景别说罗冠杰接受不了,连他都感觉无处下脚。
“说什么呢,我怎么都行,我是怕你受不了,还在生着病呢,行了,去屋里看看。”
一进屋竟然比屋外好不少,可能是因为没人住,除了有不少浮灰,倒也算立整。
俩人简单打扫了一下,屋里一点取暖都没有,只有一个冰凉的炉子。
罗冠杰长这么大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玩意儿,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沦落到竟然需要自己生炉子,他鼓捣半天连个屁大的火星都没有。
索兰图也没搞过,但是他知道硬点肯定是没戏,他在屋里转悠几圈,终于找到半瓶不知道开封多久的白酒:
“我来吧。”
果然有了白酒的助燃,这炉子渐渐有了热气。
俩人连腰都没直起来,就听见屋外有人骂骂咧咧:
“哪个兔崽子敢偷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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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昨天情人节,我忘记祝大家节日快乐!
“杰哥,对不起,昨天是情人节,礼物…”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真的?”
“当然没有什么比你珍贵”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