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猪
还没等索兰图回话,孟庆源从身后一路小跑上来:
“罗总,不好意思,刚刚想跟您说,看您在打电话,这不是白支书说了,小索主要就负责咱们猪场,所以住宿这个问题,咱们这正好有几间空宿舍,小索就搬过来,不知道罗总您看?”
呵,都先斩后奏了,还问我意见,我看这个猪场改姓索算了,罗冠杰压住想要爆发的怒火,一转念,呵呵,自投罗网,这可不是哥欺负你,是你自己送上门,马上换上一副谦和的微笑:
“既然人家是帮咱们办事儿,咱们给人提供点便利也是应该的,既然如此,就让索助理住下,我住隔壁,也好互相照应。”
孟庆源本以为罗冠杰是个挑理的,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第二日一早,
罗冠杰最近作息时间健康的仿佛退休老干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容易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过多享受,就听见门外已经开始人来人往了。
罗冠杰感觉自己成熟不少,至少被吵醒,他已经不想发脾气了,看着这简陋的屋子,他也没心情继续在床上躺着,一推门,索兰图早就穿好衣服跟孟庆源说着什么,他打了一个哈欠,二人纷纷回头。
“罗总,早,是不是把您吵醒了?”
“你知道吵,还偏偏来二楼,这么一大早你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这不是咱们这儿的猪已经到了出栏的时机,暂时没遇见合适的收购价,现在饲料还有猪苗都有点涨价趋势,小索这边想着去市场看看行情,还顺便给咱们找个合适的买家。”孟庆源一五一十的回道。
罗冠杰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愿意替自己跑单子,他倒是乐得清闲。
他晃晃悠悠的吃了早饭,根本不想去放猪,奈何索兰图一个外人似乎都比他这个老板都上心,加上厂里这些大爷虽然年纪在哪摆着,但是,工作起来都异常卖力,他作为这个企业的带头人,要是表现得太过懈怠,似乎有那么点说不过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把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摸了一层又一层得防晒霜,临走还带上拉风的墨镜,可惜了,这么炫酷的造型,观众就是那些不懂审美的蠢猪。
罗冠杰溜溜达达又来到昨天猪群休息的位置,反正就是赶着猪到处跑,没什么技术含量。
早起的猪群还有点活力,有几头猪,依旧在泥浆里打滚儿,其他的猪跑到水里嬉戏。
罗冠杰捡起手边的一条树枝,有模有样的按照电影里放羊的姿态开始赶猪,别看这些猪一个个脑满肠肥,撒起欢儿来还真是脱缰野狗,罗冠杰随手丢了几个石子,河里的猪有的挪挪地方,有的纹丝不动,只有岸上的一些猪见人来了,四散逃走。
罗冠杰只不过想换个地方偷懒,可是在这无聊的乡下,连手机信号都给他耍起脾气,他想上个网,这网页一顿转圈儿,罗冠杰彻底没了心态,收起手机,继续溜达。
他倒是不怎么怕猪,反正这猪大部分都怕人,他走哪儿,猪就溜的没影儿,太阳渐渐升高,随之而来,气温也渐渐热辣起来。
难怪猪群喜欢留在水边,放眼望去,这山间也就这水边有点丝丝凉风。
罗冠杰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在上前,水里的猪群也渐渐多了起来,偶尔还有几头趴在另外几头身上。
罗冠杰虽然生活经验不足,但是x生活经验还是丰富的,除了动物世界,他还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看见动物搞对象,虽然景色不怎么美,味道更不用多说,但是在这要信号没信号,要娱乐没娱乐的乡下,眼前的live猪片成为他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
离他最近的一对儿两口子,正在亲热,他来猪场之前也不知道,这养猪场是怎么繁殖小猪,可能是自然受孕?总之,他还看的还挺带劲儿,只是看着看着,他似乎觉得这好像哪里不太对了。
罗冠杰依靠5.0的视力敏锐的发现,趴在身上的那头猪肚子底下明明嵌着两排纽扣,这俩好像都是母的?罗冠杰急忙跳下石头走近看看,果不其然,这哪里是两口子,分明是姐妹磨b,天打雷劈。
罗冠杰彻底无语,车上遇见gay,猪场遇见les猪,怎么自打出了他的舒适圈,这个世界都疯了。
眼瞅着姐妹俩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顺手抄起一块石头,棒打“鸳鸯”。
石头激起的涟漪还没散尽,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
“罗总,屠宰场一会儿来收猪,您要不要去看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庆源,他赶着一些猪正要下山,罗冠杰在这待得都快长毛了,早就有打道回府之意:
“好啊,孟厂长,你这是干吗呢?”
“罗总,圈舍那些猪大部分都是种猪或者猪仔,能出栏的都在山上,所以我得赶快多赶回去几头,预备上。”
罗冠杰突然感觉自己运气还可以,至少想什么来什么,昨天还发愁这猪卖不出去,今天就有人上门收猪,他哼着小曲走了过去。
“哎呀,我真是天降的福星,昨天还愁没销路,今天就能卖出去了,这么下去,年底咱们就能看见回头钱了。”
“这个,自然是托您的福,但是,这次不得不感谢小索,之前我们一头猪连5000块钱都卖不上,这都快亏本的了,谁知道小索这边一出马,我们每头猪能卖到5500元,这样至少能解决不少的饲料问题呢。”
罗冠杰刚想沾沾自喜,却听说这功劳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而是索兰图的,他当时就不痛快了,脸色一耷拉:
“你是说这事儿是索兰图牵的线?”
“对啊。”看着罗冠杰脸色突变,孟庆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回道。
“这猪场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干吗这么尽心尽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罗冠杰啐了一口。
看着身边几个悠然自得吃草的猪,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就知道吃,一会儿都要被宰了,还在这儿吃,他越想越气,一脚踢在最近的一头猪的屁股上。
周围正在吃草的猪,突然受到惊吓,有几个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另外几个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刚才还有点怕人的猪群,被罗冠杰一踢,一个个突然兽性大发,奔着罗冠杰就就冲了过来,罗冠杰哪见过这个架势,吓得他撒丫子就跑。
刚刚目睹一切的孟庆源已经来不及反应,罗冠杰在前面跑,猪群在后面追,孟庆源养猪多年,他深知这些猪的习性,急忙大喊:
“别跑直线,往猪场跑。”
罗冠杰这辈子跑步都没这么玩命过,他一面依靠山里的石头树干作掩护,一面没命的往猪舍跑,这么多年的体育锻炼终于派上用场。
养殖场刚听说屠宰场要来拉猪,这边还准备叫人一起去山上赶猪,老远就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脚下生风,在山间闪转腾挪,身手矫捷,从山上奔袭而下,随之身后,还跟着一串怒气冲冲的猪群,众人抓猪多年,还头一回这么省力气,猪群上赶着送上门。
罗冠杰拿出世锦赛百米冲刺的劲头首先撞线,身后的工人七手八脚把自投罗网的猪群制服收监。
罗冠杰跑的头晕眼花,自己玩过那么多丧尸游戏,都不如这把来的刺激,被猪撵得,这双限量款运动鞋也裂了口子,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等着孟庆源从山上下来,他黑白的世界才得以恢复彩色。
“罗总,你怎么样了,那些猪……?”
孟庆源岁数也不小了,他倒是想救罗冠杰,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紧赶慢赶从山上下来,眼看这些人已经把猪都制服,罗冠杰坐在地上狼狈的大口换气。
罗冠杰一摆手,只听见身边有人替他回答:
“听见猪卖出去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到现在,我终于发现你还有点用处,虽然有点废鞋,但是效果很好,这次抓的数量估计足够了。”
索兰图刚刚算好猪场的出厂价格和养殖成本,心里大概估算了个数值,还没等跟工人说好抓猪的数量,罗冠杰风风火火就从山上带下一队,这个废物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这次抓猪事半功倍。
“这个,罗总没事就好,刚才那些猪应该是惊了,好在罗总人机灵,误打误撞还给咱们省去不少抓猪的麻烦事儿。”
孟庆源有眼力见儿,明知道罗冠杰是被猪撵得鞋都跑掉了,他必须给领导找好台阶,罗冠杰听着索兰图的讽刺,心里想反驳,可是嘴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咳嗽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
“他妈的,那些猪,是不是得了疯猪病,刚才还好好的,妈了个逼的,欺生,追我干吗。”
孟庆源不好意思说出是你先踢人家,人家才反抗的,不过,依照常理来说,这些猪的表现也有点反常,它们虽然有点野性,但是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夸张,否则当初他们也不敢派老李上山放猪。
“罗总,可能就是认生,你是新来的,猪的鼻子很敏感,味道不熟悉,可能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罗冠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得亏他刚才还心疼那些猪要被宰,现在想想敢追老子,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罗冠杰不解恨,趿拉着飞边子的破鞋,一瘸一拐的走到圈舍,他到必须再给那猪一脚泄愤,人欺负我就算了,连你们这些畜生都敢在我头上拉屎了。
圈舍里还是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但是罗冠杰似乎忘记这回事儿,走到死囚监,居高临下看着这些即将赴死的猪们,冷笑一声:
“哼,刚才谁追得我那么起劲儿?一会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这些猪哪里听得懂人话,但是万物皆有灵,与之前慵懒的在泥里打滚儿不同,此刻的它们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死期将至,各个在圈里躁动不安,不是爬栏杆,就是来回转圈。
“孟厂长,这猪一直都这么兴奋么?”
“不对呀,这猪按理说就算受了刺激,也不至于这么躁动,难不成这猪真的成精了?知道自己快死了坐立不安?”孟庆源念到高中,在这厂里勉强算个有文化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个农民,他很怕这些神鬼之事。
索兰图若有所思,转身问罗冠杰:
“这些猪,之前都在做什么?”
罗冠杰穿着一双破鞋,正在踹趴在栏杆上猪,索兰图冷不丁一问,他愣了一下,鞋底卡在栏杆上,眼瞅着小黑猪闪着乌亮乌亮的眼睛要啃自己的脚,罗冠杰吓得猛往回抽,这次鞋底鞋身彻底分了家,他穿着袜子踩在地上,不耐烦的说道:
“我哪知道,你以为我拍走进大自然呢?无非就是吃饭,睡觉,打炮儿呗。”
说到这儿,索兰图皱起眉头:
“它们都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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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这个人呢,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人虽然蠢,但是武侠小说得到盖世武功也都是误打误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