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妮娜真想把马娇娇掐死。火锅？烟熏火燎的，她这披肩发白套裙，怎么能去吃那么俗的东西，弄得满身味儿。

    “哎呀，昨天晚上我才吃了火锅，今天再吃，都要起痘痘了。”宋妮娜抚了一下自己的脸。

    “火锅油太大了，我最近胃不太好。”姚凯也不同意，“不如我们去吃西餐，我知道一家法国餐厅。”

    “好啊。”宋妮娜又开始要贴到姚凯身上了。

    “除了筷子，别的餐具，我都不会用！”马娇娇嗤了一声。

    姚凯低头笑了笑，“小白，你代表我陪着娇娇去吃火锅，我带宋主任去吃西餐。”他转过来对着她们俩，“怎么样，两位美女，满意这个安排吗？”

    太好了，非常好！

    姚凯和谭思安去停车场开车，宋妮娜要去卫生间补妆，她不敢相信，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姚凯，居然要跟自己单独吃饭。她的春天是不是要来了？

    剩下马娇娇和白丽媛在前厅的休息区等。

    白丽媛用手肘捅了捅马娇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马娇娇不知道她问的是哪方面的？工作？生活？

    “装，你就跟我这儿继续装。”白丽媛一脸坏笑。“你这老牛，到底是把嫩草给吃了啊！”

    “滚！”马娇娇撞了她一下，“你脑袋里除了那点儿男女关系的事儿，就装不下别的了？我都跟你说了，他比我小，比我小，是弟弟，弟弟！”

    “哼哼，”白丽媛摇摇头，“那好，你看我们姚总怎么样，这个总不小了吧？”

    “谁？姚凯？”马娇娇忍不住提高音调，“那是我老师！我说你这人物关系，怎么总是拎不清啊，不知道姚凯看上你什么，跳槽还把你带上！”

    白丽媛杏眼圆睁，“不准对我的专业素养进行人身攻击啊，再怎么也比你迷迷糊糊的强！”

    马娇娇作势要打，白丽媛躲了一下，“好了好了，不闹了。不过说真的，你那小徒弟，肯定对你有意思。你要是真对人家没什么感觉，还是趁早说清，别耽误人家。”

    马娇娇抬起在半空中的手戛然停住，慢慢放下来，眼神变得认真，“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白丽媛看她认真问她，也认真好好回答：“从眼神，从态度，从行为，各方面。都是过来人，怎么能看不出来。你是当局者迷。”

    我也能看出来。马娇娇失了神。

    白丽媛看她忽然不说话，目光呆呆的，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马娇娇忽地回过神儿来，知道她在说杜岩。被渣男坑过一次，确实不容易相信别人。

    “也可能，但也不是全部原因。”马娇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白丽媛解释，因为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想了想：“他好像是有别的喜欢的女孩儿的，我总不能去当个第三者吧。毕竟，我是受过伤害的，更不可能去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是吗？”白丽媛挺惊讶的，“不能够啊！那他还对你含情脉脉的，看你的眼神，都能把你看化了。小伙子可以啊，高手！”

    马娇娇听见白丽媛这夸张的比喻，咧嘴笑了，“我又不是个冰激凌，还能化了。那是他眼睛漂亮，看谁都像是放电，不信你一会儿让他看看你。”

    “别，我定力不好，我怕我受不住。”白丽媛连连摆手。

    马娇娇被逗得开怀大笑。

    “我也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开开心心的。”白丽媛搂住马娇娇，“不是催你，也不是乱点鸳鸯谱，你整天迷迷糊糊的，要是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你，你爸妈也放心些。”

    马娇娇点点头，“嗯，我知道。”

    姚凯跟谭思安往停车场走，到了一个楼角，姚凯停下来，从裤兜里掏出烟。

    “刚有女士，忍了好久，不介意稍等一下吧，”姚凯抽出一根烟递给谭思安，“来一根？”

    谭思安接了过来。

    “呦！看着你斯斯文文的，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呢。”姚凯帮他点着，“谭公子。”

    谭思安正准备吸一口，被他最后的称呼生生给呛住，连连咳嗽。刚才大家互相介绍的时候，明明他说自己叫韩新航的。

    姚凯给他拍拍背。等他缓过劲儿来。姚凯吐了一口烟，缓缓地说：“我见过你。”

    谭思安盯着他。

    “你应该在众享待过一阵吧。”姚凯问。众享是谭家文化传媒公司的名字。

    是去那里待过，但是谭思安不记得见过姚凯。

    “有一次跟你父亲，我们在众享见面，他给我指过。”姚凯娓娓道来，“办公室不都是玻璃隔断的嘛，你当时在复印什么东西，没注意我们这边儿。”

    “你就见我一面？”谭思安问。

    “我就见你一面，就能认出你？”

    谭思安点点头。

    “你这长相，可不是什么大众脸，让人印象深刻。”姚凯笑了笑，“我当时还跟你父亲说，你家公子不像你，比你帅多了。”

    “那刚才？”

    “那刚才为什么我听见你的自我介绍，没有什么反应？”姚凯接着谭思安的话说。

    谭思安觉得跟姚凯聊天真省事儿，他理解力太强了。

    “你父亲说了，你的身份，暂时不公开。”姚凯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我们也算是有共同的秘密了？朋友？”

    谭思安觉得姚凯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有趣的人，他微笑着认可。朋友。

    “你也叫我凯哥吧，跟小妖一样。”姚凯拍拍谭思安的肩膀，“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你能回答刚才我在卫生间问你的问题了吗？”

    谭思安只用半秒，就知道姚凯是在问，他喜不喜欢马娇娇。

    喜欢啊，可是怎么办？她好像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弟弟。

    谭思安依然没回答。

    姚凯表示非常理解，“女孩儿嘛，比较含蓄。小妖虽然也长大了，但是性格迷糊，没什么心眼儿，还是傻里傻气的。”

    谭思安对姚凯给马娇娇下的这个定论，深表赞同。

    “你~”姚凯欲言又止。

    谭思安用眼神询问他。

    “我是个有啥说啥的人，小妖虽然跟我认识时间并不长，可能也就不到两年。我们也好久没见过面，但我当她像妹妹一样，挺喜欢她的，单纯、实在、也很努力。”姚凯掐灭了烟头，抱着双臂面对谭思安。

    “她以前在电视台有个男朋友，你知不知道。”

    原来是说这个，谭思安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分开的吗？”

    “大概听她说过。”谭思安心想当时听她说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抢了杜岩的会是林清菲。他是不是得感谢林清菲插这么一杠子，不然，现在马娇娇和杜岩没准儿已经结婚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小妖表面上装作没什么，心里其实有道刺。”姚凯继续说，“你得费点儿劲儿，先把这刺给拔出来。而且，”姚凯顿了顿。

    “而且什么？”谭思安觉得姚凯的忠告，是比较可靠的。

    “而且，她如果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是不是得告诉她，不然，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自己发现的话，你就变成了又一个骗她的人。”

    姚凯这话，也是谭思安最担心的，他不由地深锁眉头。

    “我是不是说重了？”姚凯看谭思安面色凝重，“其实也没什么，早早说开，行就行，不行就算了，用不着这么互相推拉。你是男人，你要主动。”

    “可是，她只把当弟弟。”谭思安苦笑了一下。

    “我看不一定！”姚凯动身往前走，扔给谭思安一句话，“那丫头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