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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吃饭的地点定在老位置,点的都是江城本帮菜。

    饭桌上的气氛始终挺放松,薄幸月的手机设置的是振动,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她才顶不住,把手机拿出来看消息。

    估计是她上回说了要参加同学聚会,钟灵专程给她拖进群里的。

    群聊的消息赫然映入眼帘。

    【有人知道薄幸月会来吗?】

    【乍一听这名字挺耳熟,真的是太久没见了,没想到惦记附中之光的人还是这么多。】

    【八卦一下,她当初是甩了季云淮吗?】

    【同学聚会薄初肯定要来,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要想知道的私聊呗,她好像就在群里吧。】

    此话一出,本来就是在别人背后说八卦,群里顿时尴尬得没人说话了。

    薄幸月没再继续刷群聊的消息,指骨搭在杯壁,若有所思。

    聚餐结束,同事嚷嚷着还要奔赴下半场。

    车上,戚嘉禾坐在后排,侧目问她:“怎么啦,看你今晚兴致不高……”

    薄幸月摁着眉心,轻声回:“没,可能有点儿累吧。”

    思绪纠缠在一起,犹如冲不破的牢笼。

    进了ktv的包厢,随着众人唱起歌,气氛再度热闹起来。

    大家本身就很熟悉,纷纷开始了一轮点歌和游戏。

    游戏就是简单的数字游戏,需要考验反应速度那一类。

    薄幸月今晚不大在状态,输了游戏后,干脆认罚。

    她稍微控制着酒量,以保证喝过去不会断片。

    酒过三巡,薄幸月觉得这就是到自己酒量的极限了。

    她蜷缩在沙发一侧,让众人继续玩儿,自己去闭眼休息片刻。

    戚嘉禾有老公过来接,所以到点了就能回家。

    她有点儿不放心薄幸月,在叫了几声后,薄幸月仍旧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是醉得没力气说话。

    戚嘉禾拿她的手指指纹解锁后,在通讯录在翻出来个“前男友”的联系人。

    戚嘉禾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季云淮,但还是把号码拨过去了。

    季云淮在听说是什么事儿后,质地偏冷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我马上过来。”

    晚上十点,众人准时散场。

    薄幸月头脑发晕,迎面吹了下冷风,心中的躁郁才有所缓解。

    何逸泽适时走过来,那一双黑眸落在她酡红的脸颊上,关切道:“幸月姐,你需要我帮忙扶着吗?”

    薄幸月确实醉了,但并不太喜欢不亲近的人触碰,淡淡拒绝了:“不用。”

    眼皮一抬,眼前的人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了。

    季云淮下颌线条利落,压下眼睑,眉眼蕴着戾气。

    都是男人,那点儿心思就别藏着掖着了。

    季云淮眼眸微眯,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距离,是保证何逸泽只能听见他说话的空间。

    季云淮淡哼一声,语气毫不客气:“谢谢你喜欢我前女友。”

    何逸泽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季云淮将人接走了。

    薄幸月处于微醺的状态,揽过他的腰,整个人发软地倚在他身上。

    “季同学……”薄幸月附在他耳侧,呵气如兰。

    季云淮表情隐忍,手臂上青筋泛起。

    她摇摇晃晃地走着,风扬起她的乌发,宛若上好的绸缎。

    其实她身上酒味并不浓重,很淡的香水味溢满鼻息。

    快到盛夏,薄幸月一下班,脱下白大褂,内搭的是一件格纹百褶裙,刚到膝盖上方。

    季云淮脱了黑色的夹克,围在她腿间,遮住那一双白得晃眼的腿。

    身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百罗森灯光明亮,他拉开车门,给副驾驶上的人拉好安全带。

    重逢后,他只送她回过一次家,但路线早就是轻车熟路。

    季云淮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的神色坚毅,瞳孔里仿若酝酿着狂风骤雨。

    薄幸月歪歪倒倒地睡在副驾驶,期间还因为睡姿不舒服而调整了好几次。

    抵达大院时,季云淮将车停在楼下。

    任由车窗的风灌入,他深吸了一口气,挑眉问:“能走?”

    薄幸月脸庞明丽,睡得着实是歪七扭八,却处处透着股妖娆与慵懒。

    虽然她点头说能,但季云淮不太信得过一个醉鬼。

    不放心之际,他还是将人打横抱起,一步步步入电梯。

    季云淮单臂穿过腿弯,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肩颈处。

    薄幸月摁完电梯层数,眼眸微闭,酒精正蚕食着理智。

    她只能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腔振聋发聩的心跳声。

    一进门,光线大亮,季云淮将人轻轻放在椅子上。

    她的一只手圈着他脖颈,身体前倾,像是要即将要反客为主,跨坐在他的腿间。

    呼吸纠缠,在唇贴上去的前一秒,薄幸月迷迷蒙蒙,提醒说,“你还得满足我一个愿望来着。”

    看起来已经从醉意中清醒了不少。

    季云淮平复下错乱的呼吸,慢慢与她较量。

    薄幸月浑身发烫,声音软的像混合着热浪的夏风,“帮我涂指甲油怎么样?”

    他是只要说了承诺就会做到的季云淮。

    所以这个愿望一说出口,除了同意,也没别的办法。

    小姑娘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脖颈细长,锁骨像是弯钩明月,简直是个女妖精。

    季云淮十指交握,维持着十足的耐心,示意说:“你先去洗澡。”

    薄幸月昂着下巴,嫣红的唇弧度漾起,笑意直达眼底,“好啊。”

    在关上浴室门前,听到了“叮咚”一声。

    是季云淮解开了衬衫上的银质袖扣,将之放置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很漫不经心的动作,蕴着一贯干净利落的作风。

    浴室的水流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不断冲刷着他筑就的心墙。

    终于,薄幸月从雾气缭绕的浴室出来,着了身黑色吊带睡衣,薄如蝉翼,衬得皮肤雪白。

    吊带勾勒着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她腰肢线条纤细,脚趾圆润,踩在薄薄的地毯上。

    只不过刚洗完澡,发尾的水珠没来得及吹干,正簌簌淌下。

    卸去袖扣,季云淮慢条斯理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

    “过来。”

    语气强势,却不同于在部队里的发号施令。

    男人西裤垂直,双腿紧实,露出包裹着脚踝的深色袜子,骨骼精致。

    他坐在光影交界处,分外迷人。

    薄幸月乖乖凑过去了。

    不待反应,季云淮拉过她的脚踝,薄幸月本来就是试探,没想到他真的还这么敢。

    她的视线撞入他的眼底。

    季云淮好整以暇地问:“用哪个?”

    上回的事儿他还记得相当清楚,在北疆的时候她在给他开门前应该就是在涂指甲油。

    少女爱漂亮,从高中时就开始故意裁剪校服,力图修身好看。

    她买来的指甲油颜色不少,看来他问得是要涂哪个颜色。

    薄幸月随手挑了一支递过去,似乎是个正红色。

    他涂抹的动作轻柔,不偏不倚,相当克制,涂过每一个指甲时,都不会越线。

    那双手握过枪,握过钢笔,微微带着茧意,如今握着她的踝骨。

    她洗过澡后的脸颊泛起潮红,犹如无声的诱惑。

    细嫩的足白到雪艳,蹭过他的胸膛。

    季云淮眼神一暗,低声说了三个字,“故意的?”

    他太过了解她的性子。

    一举一动都能从中窥见几分意图。

    薄幸月大概知道他今晚在吃醋,浑身的占有欲都快爆棚了。

    她神色乖张,拖着的腔调迤逦:“哄你啊——”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手腕,动作激烈,将人摁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