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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吕司如的胸腔起伏着,脸色惨淡,扯了扯唇角,最终迫于压力还是承认了:“对不起,这些天我情绪有点上头,今天那样......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口。”

    “人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薄幸月声音婉转,说那些话时像是在进行什么审判。

    上一句铺垫完,下一句又直接将她打入地狱——

    “但你的道歉我不想接受。”

    言罢,薄幸月转身上楼,不再多话。

    回房间休息了会儿,她安静地阖上眼,闻到的全是身上跌打损伤膏的味道。

    季云淮回到宿舍时,盛启洲还在那儿吹着小曲儿,别提多闲散了。

    盛启洲往后一瞟,看着他浑身被淋得湿透,浅浅的额发覆盖在有一道划痕的眉骨上。

    确实是狼狈。

    盛启洲从椅子上起身,来了劲儿,欠嗖嗖道:“哟,季队,你淋成这样,不会是英雄救美去了吧?”

    他把盛启洲跟自己放在一起的毛巾丢过去,心情貌似有几分不爽。

    “哎——”

    盛启洲仰天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让季队折腰相许!”

    他眉心挑了下,不再继续搭理这个话题,“洗澡去。”

    今天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一向来说,他淋浴的水温开得很低,可这回冲起来,那团火愣是浇不灭。

    眼前全是女人背过身去解扣子的场景,肩胛骨平直,雪峰的耸立随之动作半遮半掩……

    口干舌燥了一瞬,季云淮撑在淋浴间的墙壁上,任由偏凉的水流浇下。

    过了几天,天气放晴。

    薄幸月坐在办公室里,卷发拂在耳侧。

    阳光盈满室内,连她脸颊的细小绒毛都细微可见。

    她写完一份病历报告,而后看着窗台上的绿植。

    这些天在她的精心照料下,还真是挺生机勃勃的。

    完全没有不适应北疆这边的环境和气候。

    到了吃午餐的点,戚嘉禾过来邀请她,说是想一起去县城的餐厅吃饭。

    戚嘉禾知道义诊后两人的关系如坠冰点,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问哪边儿都不说,她也就只能当个老好人,两边都不得罪,尽力在中间打圆场。

    薄幸月同意后,拎着小挎包出了医院的门。

    识相的是,吕司如知道她在这场聚餐后,果断推拒。

    面包车一路开往县城,又是一路颠簸。

    约莫十几分钟,薄幸月下了车,打算先去快递点拿东西。

    快递点后,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嗓音。

    盛启洲站在洗手池旁,牵了根水管过来。

    水管冲刷着,急流淙淙,而在水流下淋着的是一只可爱的小黄狗,挺瘦小的一只,发出愉快地呜咽声。

    可能好不容易洗了一次澡,小毛崽子玩水玩儿得还算欢乐。

    阳光直射,弥漫的水珠散发出些许凉意。

    薄幸月来北疆这么多天,头一回觉得心情莫名被治愈了。

    “小薄医生,你来拿快递啊——”盛启洲抹了把脸上的汗,笑起来时露出两个小虎牙。

    她点头,问:“嗯,这是你们的狗吗?”

    盛启洲轻哼一声:“这是我们季队路边捡的流浪狗,一直放在快递点这边,这附近店铺的主人也会给它喂吃的,季队休假就会过来一趟看它一趟。”

    她正蹲下身,想逗一逗小黄狗。

    小黄狗摇着尾巴过来,可下一秒又偏离了方向,黏到另外一个人的脚边去了。

    军靴蹬地,再往上是修长笔直的双腿。

    季云淮单手抄兜,目光低垂,唇角扬起一丝笑。

    他就这么立在原地,任由小家伙用全是水的毛发蹭着自己的裤腿。

    盛启洲正拿着水管,哪知道接口一脱落,爆发出的水犹如喷泉,将他淋了个透湿。

    薄幸月没忍住,笑得开怀。

    盛启洲长叹一声,只好想着先单手把短袖脱了下来。

    阳光里,浮尘涌动,光线璀璨。

    下一秒,宽大的帽檐扣在她头顶上。

    遮去阳光的同时,也将她的视线全然覆盖。

    季云淮淡笑着解释说:“盛启洲还得给他未来的老婆守身如玉。”

    薄幸月借着帽檐的阴影看他,往前一步,扑面而来是淡淡的冷杉香味。

    因为戴帽子的动作,两人凑的有点儿近。

    她刚想开口,红唇便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领带。

    第16章 16“当队长夫人。”【红包……

    念你入骨16

    ——

    说来也是, 他们队里都是男人,脱掉迷彩上衣短袖训练是常事。

    结果到她这儿来反倒变成不准看。

    还得为盛启洲未来不知道在哪儿的老婆考虑。

    微风不燥,拂过树梢, 落在林荫处的光线斑驳。

    薄幸月抬手扶稳了帽檐, 帽子太宽大,戴在头顶多多少少不太合适。

    她穿着一双平底鞋, 仰头看他, 乌溜溜的眼睛水光泛泛,美艳感减弱,反倒多了几分娇憨。

    那只小黄狗跑去舔了舔水管里出来的清水,又撒欢地跑到他脚边。

    似乎是想要人陪着它玩儿。

    季云淮的眼神在无声处软化,他半蹲下来, 露出一截黑色袜子裹着的脚踝, 骨感、有力。

    这时候薄幸月才注意到,方才她红唇不经意蹭过了他的橄榄绿领带, 似乎还在上面印了个唇印。

    由于两种颜色反差突出太大, 想忽略都没办法。

    季云淮也没介意小黄狗浑身的水渍,宽大明晰的一只手给它顺着毛。

    男人军衬袖口的纽扣开合,往上卷了两道, 腕骨凸出。

    动作轻柔又有耐心。

    小黄狗又不断往上跳, 等蹦跶累了,才趴在地上晒太阳。

    阳光照耀在它的毛发上, 它伸着爪子,别提多安逸了。

    薄幸月则是有一瞬的愣神。

    幸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干净的手帕,想着去洗手池那边接水,可能还可以把那道唇印擦掉。

    毕竟要是不擦掉,别人注意到, 指不定会怎么想。

    再过来时,她清清嗓子,轻描淡写道:“你领带……蹭上我的口红了。”

    季云淮低眸瞥了眼,发觉果真如此。

    两人间的气氛涌上一丝暧昧不明。

    “我给你擦掉。”薄幸月从来不是扭捏的性格,大大方方拿湿润的手帕凑过去。

    如此一来,季云淮根本没办法忽视散发在身前的甘甜气息。

    擦拭口红唇印时,小黄狗突然兴冲冲跑过来,叼着她的裙子不松口。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裙,难怪会很吸引这种狗狗的兴趣。

    季云淮:“坐。”

    小黄狗立刻蔫儿吧唧地回到原地坐着,时不时吐着舌头望向他。

    季云淮摆出一副严厉的模样,像模像样地训了句:“不可以叼女孩子裙子,知道了吗?”

    小黄狗垂着脑袋,呜咽了声。

    薄幸月没忍住,一笑起来,眼尾的那粒小痣更晃眼了。

    盛启洲把短袖的水拧干了,去附近借了个烘干机,才把衣服重新穿上。

    要是只要他跟季云淮两个人就算了,薄幸月在这儿,他多少不太好意思就赤着上身。

    结果一回去的时候,盛启洲的步子当即顿在原地。

    两人的距离特别近,从他的角度看,就好像薄幸月在季云淮的怀抱里。

    而且薄医生还在给季队长擦可能是吻上去的口红印。

    他的心里奔腾过一万个想法,最后脑子一热,得出了个结论——

    队长这是跟薄医生旧情复燃了。

    季云淮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单手抄兜,气定神闲。

    盛启洲咽了咽口水,挠着脑袋,眼神乱撇;“那什么……你们聊你们聊,我绝对不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