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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将还朝神清气爽上

      瞧着自家将军的神色,一旁的副将似乎并不怎么担心了未来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桑彻将军的威名在羌戎有目共睹,这也是让羌戎国主最为安心的武将不是吗?可若真的要论起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怕这名副将并不曾知晓了去,其眼前的这位桑彻将军,亦不过是钦傲陈渊的手下败将罢了!

    来不及多想了这些,副将只听了桑彻的这么一句之后,便顺应着再次点头,想要对此有何呼应。可奈何老天并不愿意眷顾了桑彻本人,或者说对于桑家而言,或许那起子武将的威名也算是到了头儿去。就在桑彻还在与副将等待着那位古纳将军的消息之时,突然听到帅帐之后响起了一阵喧杂的响动,而这起子响动亦是愈演愈烈,片刻都不曾有了停息的迹象。

    “怎么回事!”

    当桑彻如此皱着眉头看向一旁副将的时候,那副将便已然领会的意思,径直起身就想要出去打探了情况。只他都还不曾伸手掀开了帅帐的门帘,一个羌戎兵士打扮的年轻男子便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甚至险些与这名副将撞了个满怀。

    “如此慌乱成何体统!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说桑彻并不曾第一时间去探查了营中的状况,可一瞧见眼前自己带领的兵士是这么一副慌乱的模样,他便打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子厌烦劲头儿。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同忽然闯进帅帐的这个年轻男子言语之时,更是丝毫不掩饰了自己眉眼间的嫌弃神色,宛如这般情状的兵士活生生丢了他桑彻将军的颜面一般。

    “将……将军……有人……有人袭营!”

    似乎是被自家将军的态度给唬住了一般,那个本就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士兵惊慌地咽了咽口水之后,这才结结巴巴地将这起子事情回禀。只是,他言语之中慌乱异常,压根儿不可能得到更多更准确的消息,亦是不可能在其中获得什么重要的线索。比如,究竟是何人袭营,袭击的又是营帐中的哪一处,亦或者是何人带领何种兵士前来偷袭云云。

    只不过,依着现下里的情状来看,只怕桑彻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儿去想了这些,现如今倒是只表现得的分外震惊才是正理儿。

    “你说什么?怎么……怎么可能!”

    大概是不肯相信了这人的回禀,桑彻顶着一张不可置信的脸急匆匆离开了帅帐,想要第一时间了解了所谓“袭营”的真实情况。可待其离开了帅帐,向着周围四下里观望的时候,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后营处竟升起了滚滚浓烟。只不过,同帅帐中那个惊慌万分的兵士相比,周围的士兵倒是表现得越发镇定,所有人只放下手中的事情,想要去察看了那头的状况,却在行动前瞧见了自家将军的身影。

    “将军,似乎是有人袭击了后营营帐……”

    就在这个时候,同桑彻一同出征的羌戎另一位将军巫安达奔向了这里,其口中的言辞倒是与先前那个回禀的兵士如出一辙。只这时候的桑彻心思烦乱透了,又哪里有什么好心思去应对的巫安达了去?到头来,好心前来提醒的巫安达也只是得到了桑彻的一声训斥与一个瞪眼,这才有些委屈地指挥着众人前往支援。

    “将军,后营升起的浓烟越来越多了!”

    在安排了巫安达前往后营支援之后,桑彻便继续站在了帅帐之外观察着形势,希望能够以此来鼓舞了士气,一举将那起子偷袭的贼人给驱赶了才是正理儿。只可惜,如今的他一心只想着古纳将军率兵偷袭涵州城的事情,也正为之后的事情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嘱咐了手下将士注意周边状况,小心敌人袭营呢?

    “混蛋!巫安达还没赶到吗?这个废物!”

    大概是因为这起子事情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桑彻在听到了他人的回禀之后,便甚是恼火地怒骂了一句,俨然将责任都推到了无辜的巫安达身上。只可惜巫安达好心前来支援,却落得个如此说法,到底是错信了桑彻这个所谓的军中勇士了吧!

    只骂了这么一句,桑彻便彻底坐不住了,他登时转身回到了帅帐之中,伸手便将挂在了营帐上的那只弓箭背在了背上,想要以此身躯阻止了后营之事的进展。然而,如今的桑彻又哪里知道,他如今所瞧见的一切,左不过是陈靖远早就定下的计策,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能够好生实施了那起子真正袭营的行动呢?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巫安达将军已经前去后营坐镇,您又何必再去淌了这趟浑水呢!”

    在桑彻之后进入了帅帐之中的副将,此时一把拦住了桑彻的冲动行为,想要好生劝说了他不要如此冲动行事。毕竟,如今已然有人前往后营收拾残局,桑彻实在没有必要再多插一脚,倒是惹得自己身上有了污点才是。虽说这起子言语不该在军中谈起,可副将的这些话话粗理不粗,一旦这次的事情被羌戎国主怪罪下来,想来也有巫安达担下了这起子罪责,倒是不至于招惹到了桑彻的身上不是吗?不管怎么说,他桑彻只要好生维护了羌戎第一将军的威名也就是了,又何必再去计较了这些,同钦傲的那起子无耻匹夫多生了计较?

    被副将劝说了两句之后,桑彻这才微微冷静了些许,就连伸手去拿了佩剑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这之后许久,桑彻都处于一种安静的思索状态,而方才劝说了他的副将则是一脸紧张地瞧着桑彻接下来的动作。

    “将军?”

    副将因着心里头没了底气,便下意识地出声唤了一声,却没想到因此也瞧见了桑彻眸底的寒光转瞬即逝。

    “你说得对,既然有巫安达前去主持大局,我们必然不必担了这起子罪责!”

    说到此处,桑彻的嘴角处扯出了一抹略带阴冷的笑容,而后才恢复了平常神色,朗声吩咐着一旁的副将道:“传令下去,将与后营想通的道路封死,本将军要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困死在后营的峡谷之中!”

    “是!将军英明!”

    得了吩咐之后,副将便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而后便转身出了帅帐,赶忙去传达了桑彻的命令也就是了。至于方才前去后营支援的巫安达将军的性命如何,副将并不曾多关心了几分,反而其脸上多出了一抹放心的神色才是正经。也许就如同陈渊提起的那般,桑彻与桑虎即便是兄弟,可内里的想法却有着明显的不同。桑虎这人太过于狂傲,并不曾将旁人放在了眼中,这也正是因着其桑家二公子的身份,才会养成了如此的个性。而与之相反的是,其兄桑彻是个内里极其自负,又极端自信的存在。一旦有任何人任何事情阻碍了自己,或者说是不曾按照了自己的安排行事,他便会因此而记恨上所有。只不过,当产生了错过后,他就将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不肯让桑家招惹了分毫是非。

    如此兄弟,在钦傲人的认知之中,或许也算是绝配。毕竟,能够将他人视为草芥,而自己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态度的武将世家,在钦傲也是走不长久的才对!

    只不过,桑彻的这起子小算盘还不曾得意了多久,一个令他接下来的时光都充满了恐惧的人便要出现。而这人的身份除了此次领命而来的陈靖远之外,倒也不可能再是什么旁的人了不是吗?

    副将已然离开了许久,而桑彻一个人则是静静地坐在了帅帐之中出神,瞧着他那起子呆滞的模样,也让人猜不透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了什么去。恰好在这个时候,桑彻突然意识到,为何后营火起之后,现如今的帅帐之外竟成了如此安静的场所。为了验证自己心中陡然升起的判断,他这才缓缓地自座位处起身,想要去瞧了帅帐的真实情况才是要紧。

    然而,就在桑彻一步步走向帅帐的大门处,想要掀开了垂坠下来的门帘,看了外头的状况之际,一柄闪着寒光的佩剑已然自门帘处杀出,而桑彻亦是险些躲过这般杀招。若非桑彻的功夫还算了得,只怕单就是这么一剑的力道,便足够结果了桑彻的性命,也足以扭转了眼前的局势才是。

    直到桑彻一个撤身,堪堪躲过了那柄向着自己而来的佩剑后,他这才稳住了身形,向着帅帐大门处看去。他这一看倒是不打紧,只帅帐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年轻男子,已经引起了桑彻的关注才对。

    只见桑彻的嘴唇有着些微的抖动,丝毫不敢相信了眼前这人到来的光景,而眼下他也只得强装镇定地看向了已经进来的多人,沉声询问着来者的身份。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军营重地,岂是你们这些人来去自如的所在!”

    “军营重地?桑彻若是你当真重视了这些,只怕也不会封锁了中军与后营的联系,只留了后营孤军奋战了吧!”

    一句话戳破了桑彻方才的心思,陈靖远现如今就站在帅帐的大门处,瞧着营帐之中这个明显神色不对的桑彻。虽说他说话的声音并算不得洪亮,可到底是一针见血,此时的桑彻又哪里敢小瞧了这位年岁不大的年轻男子呢?

    “你……你究竟是谁!你……”

    被人突然戳破了心中的计划,桑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狂躁。他一边厉声叫嚣着,一边拔出了自己随身的佩剑,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功夫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管怎么说,他桑彻都是羌戎的第一将军,眼前的这个小子左不过二十郎当岁的光景,又怎么会是他桑彻的对手呢?

    “我?桑彻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好生记下了,我是陈渊的儿子,陈靖远!”

    话音还未曾落下,陈靖远便已经以手执剑,冲向了已经有了些许小动作的桑彻。其实依着陈靖远这些年来的历练,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如今桑彻的这般模样,不过是想要以此来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逃离了此处呢?不过,他陈靖远哪里是那般好对付的人物,桑彻的这起子伎俩自然也逃不出陈靖远的心思。

    说时迟那时快,陈靖远在出手之际已经注意到了桑彻行动上的破绽,便有心瞧着那起子情状,故意给他留下了机会。待桑彻挥剑想要向着陈靖远几人劈砍过来的时候,陈靖远便闪身躲开这招,冲着帅帐外大喊着。

    “他要冲出去了!”

    话音才落了地,帅帐外便登时涌出了许多的男子,只将冲出帅帐的桑彻团团围住。而待桑彻看清楚了自家中军的外部景象,他这才一脸震惊的不敢相信了自己看到的一切,毕竟,面对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中军控制在自己手中之人,他又哪里来的机会得以逃脱呢?

    “桑彻,你就不曾想念了你那个妄自尊大的弟弟吗?”

    就在桑彻脸上渐渐浮现出绝望的神色之时,陈靖远便已经带着人马自帅帐中走出,口中更是径直提起了“桑虎”的名姓。只不过,这一次陈靖远提起了这些,并不是想要以此来招降了桑彻,其目的也不过是打击了此人的自信心,让他因此丧失了抵抗的心思也就是了。

    “你……陈靖远!陈靖远你!”

    一提起自家那个不成了气候的弟弟,桑彻的心思已经愈发烦乱全然没有了之前那起子得意的劲头,现下瞧着倒是越发像了个被逼的穷途末路的野兽一般。

    但见得桑彻的眸中已然生出了血丝,活像是要拉着陈靖远一同入了地狱一般的罗刹模样,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模样,围住了桑彻的兵士们亦是不敢有了什么出格儿的举动。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虽说桑彻这人太过于自负,也不愿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更是表现出一副宁死不从的做派出来。可若是真的能够苟活了性命,桑彻又哪里想要这般丢了自己宝贵的小命儿了去?

    “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们能够轻松破了后营,进而控制了你的中军帅帐吗?”

    瞧着桑彻一脸凶狠的模样,陈靖远倒是表现得越发淡然,嘴上说出的言辞甚是平淡,似乎这些事情不过是如饮水一般轻松自然之事。而也正是因为陈靖远的如此态度,才让桑彻越发恼怒,更是于心中有了计较,只觉得陈靖远如此是在有意羞辱了自己才对!

    “你……你究竟想要……说了什么!”

    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么一句之后,桑彻便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佩剑,想要寻找个合适的机会突围而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羌戎的第一将军,他绝对不能够在这里被这个无名小辈给打败了去!

    桑彻如是想着,脸上的情绪便越发凝重了几分,而其血红的双眸更是犹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极有可能出现的逃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