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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是我一个故人

      笛声戛然而止,那些黑蛇却还全都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仿佛只待一声令下,那些黑蛇就会立即发出进攻!

    云烟起身,走至季宵寒身边,两人皆是警惕的望着大殿门口,只听见大殿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铃声,那铃声很轻,像是某种极小的铃铛互相碰撞发出来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那铃声,正朝着大殿走来!

    “妈·的!我真是操了!到底是什么鬼!有鬼就给老子出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彻底崩溃了,脸青面黑愤怒的嘶吼起来。

    那黑衣人一吼,已经进入静止状态的黑蛇登时又立起了一节,疯狂的吐着信子,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发起攻击了。

    云烟转过头,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最好给我闭嘴!”

    那黑衣人刚才还很有气势,这会儿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一股巨大的恐惧盘旋在每一个人心头,谁还敢乱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道白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一身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男人一头如墨玉一般的黑发在夜风中肆意飞扬,白袍翻飞,铃铛声响,这一幕看上去,竟无端的令人头皮乃至全身都是一阵阵的发麻,汗毛倒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甚至以为他们见到了鬼!

    “有,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黑衣人双手抱头,疯狂的尖叫起来。

    旁边的黑衣人想去捂着他,但也都被吓得浑身发抖,根本连动一下都动不了,怎么可能拦得住旁边人的尖叫。

    “鬼……真的有鬼……鬼,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第二个黑衣人抱头尖叫,然后两眼一黑,直接吓昏死了过去。

    那白袍男人右手握着一管黑色长笛,长笛的底端系着一条红线,红线一段,系着两枚小小的,样式十分古朴的银色铃铛,他随手把玩着长笛,红线在夜风中疯狂晃动,那诡异的铃声,就是从那一对小小的铃铛发出来的。

    云烟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瞳孔却缓缓收缩起来,直到缩成两个极小的点,她微微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袍男人随意旋转着手里的长笛,然后他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的笑容褪尽,手指并拢,一把握牢了那管黑色长笛,道:“阿烟?!”

    白袍男人话音落下,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对着地上的黑蛇,震怒道:“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然而,黑蛇却不为所动,仍旧保持着进攻状态,疯狂吐着信子。

    黑蛇听从笛声操纵,却听不懂人话。

    白袍男人瞳孔急剧收缩,意识过来是什么问题之后,他立即将长笛抵在唇边,但不知为什么,他连着吹了几下,笛子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声响,他指尖疯狂抖了起来,气息越来越急促凌乱,他失控了!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层层血丝陡然爬上白袍男人眼球,他一下撤开了手里的长笛,一巴掌拍上额头,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他才勉强镇定下来,再一次将长笛抵在唇边,试着吹响长笛,发出指令。

    婉转悦耳的笛声在半空响起,那些黑蛇终于接收到了撤退的指令,立即掉转头,撤离了大殿。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大殿里竟连一只黑蛇都没有了!

    黑蛇全部撤离了出去,大殿里的气氛,却越来越诡异了,两两对峙,空气里放过飘过一阵火光四溅,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时,季宵寒朝前走了一步,拦在云烟面前,目光沉沉的注视着门口的白袍男人,冷冷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他有什么资格问他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拦在云烟面前!

    白袍男人死死握着那一管长笛,铃铛在夜风中晃动轻响,白袍男人轻喘了几口气,寒夜流光里,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一只雪白的脚,越过了门槛,踩在了坑坑洼洼不平的地上,紧接着,那一只也迈了进来。

    这白袍男人竟是没有穿鞋,就这么走了过来!

    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白袍男人每走一步,黑发与白袍皆在狂风里猎猎翻飞,大殿里的气氛,也就跟着冰冷一分。

    白袍男人死死盯着季宵寒,幽幽地道:“你又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拦在阿烟面前!你给我……滚开!”

    他声音,竟有点哑了。

    季宵寒无畏迎上白袍男人的目光,面色阴晴不定,冷冷地道:“我再问一遍,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季宵寒话音落下,只觉得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季宵寒缓缓回头,云烟微微垂首,两指一直用力抵着太阳穴,沉声道:“别激动,他……是我一个故人,不会伤害我的。”

    白袍男人脚步猛地一顿,砰砰狂跳的心脏猛地一下停止了跳动,他艰难的咽了下喉咙,隐忍又谨慎的道:“你……真的是……是……是阿烟吗?”

    简短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手指一下收拢,又松开,松开之后,又陡然收拢,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

    云烟神色微凝,肃然道:“是,但……又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袍男人脸色惨白,目光却是一直牢牢锁定着云烟,连声调都变了,道:“他们……都说你……不在了,我不信,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但是……”

    他顿了顿,讷讷的声音传来,道:“我不信,我真的……不信,阿烟……阿烟……我……你……你……”

    他终于说不出来话,浑身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将脸颊深深埋进腿间,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哭了好一阵,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发抖的肩,云烟吐出一口气,道:“我还活着,不信的话,你摸一摸,我……有心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