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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秘密-上(七更)

      她微微垂着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覆在她凝白如玉的面孔上,似山岚在云雾中朦朦胧胧的影子,悠然沉静。

    她的语气里含着温柔的怅惘,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悠长而疲累的梦境。

    和缓的细风里,她徐徐道:“母亲过世后我生了一场病,那昏昏沉沉的两个月里,我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漫长的几乎过完了一生,那一生结束了,我的命也到了终点。什么名医、太医,不知开出了多少房子,用了不知凡几的重药下去,最后都摇头了,告诉父亲和祖母给我准备后事。可能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熬了过来,只是熬坏了一双眼睛。眸色浅了,也看不清远处的东西,超过三丈以外便只能看的人影而已。然后有一日,我发现我可以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徐悦有些惊讶,以为是鬼神论,不过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等着继续说下去。

    屋顶的夹缝里生出了一颗草来,深深的翠色,十分坚韧的模样,迎风漱漱,风姿绰约,柔软茎秆摇曳着涟漪阵阵,灼华的目光落在一片叶子上,思绪似要随着它晃回过往的每一日里。

    “我可以看到一些人的结局。”她抬眼,望着他的眸,幽幽的一笑,明媚极了,仿佛那一笑连冬日里的寒冷也能尽数熨去了。“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我都能看到。或许是,曾经某一个轮回里是与我见过的、认识的吧!”

    “庄生晓梦。”徐悦惊讶的张了张嘴,又默了许久,“我曾与你相见。”

    她柔婉一笑,又道:“起初醒来,也不过当做一场梦。只是后来现实中的有些场景似乎和我那长长的梦很像,但也有许多的不像。就好似,梦里祖母、你甚至是蒋楠,并没有去北燕。”被他狠狠拥了一下,嘴里便改了说辞。

    真是的,这样的醋也要吃一吃。

    如此更是不敢说自己真的活过一世,不然这家伙大抵要问她,前世里她嫁给了谁。

    这就尴尬了,虽说是前世的事,也很难保证他不介怀的吧!

    “但文远伯夫人与妾室的矛盾却又是一样的,北燕那场战乱也是有的,再到后来与北辽之战。”

    徐悦恍然的点了点头,笑道:“也便可以解释你如何晓得那么多的事情,那些什么鸿雁楼、观味楼的都不过是你的障眼法。我的结局应该在童鹤关是么?你给我提示了,我的结局便改了。”细细思量了一会,“难怪那高僧说我的命数旁人算不出来了,掌纹的命数确实已经结束了,除了自己,谁又能知道往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紧挨着那轮夕阳的暮霭微微昏黄,云彩翻卷变幻,如梦如幻。

    她的笑意沾了那份昏黄,带着几许的厚重的迷惘又几许透彻的明朗,“北燕的事情了结以后,好些事情便与梦中的结局不再一样了。或许不只是你我,很多人的命数也是算不出来的。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出口,旁人大抵都会以为我是疯了。你倒是信了,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很荒谬么?”

    “我自然信,你说的我都信。”徐悦抬起两人紧扣着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一吻落在她的指尖:“若是没有你的提示,我那时确实从未怀疑过身边的人,那么会死在童鹤关也是意料中的事情,符合你梦中的结局。”顿了顿,“梦一场,仿若经历,又熬过生死,心性自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些。难怪初见你时,你这小东西瞧着怎么都不似个小娃娃。淡漠又从容的样子可当真引人注意了。”

    那细碎的吻落在了心尖,温柔又甜蜜,徐夫人吃吃的笑着:“所以,一把年纪的徐大人当初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个半大的娃娃,怀疑自己是个变态了?”

    “有一瞬确实如此。”徐大人蹭了蹭妻子的鼻尖,“不过,变态便变态了,这样好看又勾人的娃娃实在舍不得留给旁人,总是想尽办法拐回家的。我的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便是要与你绑在一处的。”

    “油嘴。”灼华嗔了他一眼,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软语勾魂,又是害羞又是甜蜜。

    四目相对,气息温存缠绵。

    灼华笑着侧过身,下颚放在他肩膀上,浅眸眨啊眨的瞅着丈夫的侧脸,“你那时候是不是怀疑我的消息都是李彧给我的?猜测着我是否假意不争?猜测着我是否心底藏着另一个谁?”

    徐悦微赧的咳了一声,一把将妻子抱上了膝头,尖尖的屋顶,角度倾斜着,灼华有些害怕,紧紧圈着丈夫的脖颈,窝在他的怀中不敢乱动。

    徐大人轻轻哼了一声,睨了软软的妻子:“这件事自是要赖你的,为夫满心满眼的都是你这个坏东西,而你呢,谁叫你总是在茫然时念起那个人的名字。”

    灼华有些心虚。

    徐悦的手慢慢缠上妻子的腰肢:“那你的结局呢?原本你的结局是什么?我在你的梦里只活了二十三岁,照理是没办法与你做夫妻的,那你在梦里嫁给了谁?”仿若闲时一语,但微挑的眉梢却不是这个意思。

    灼华懵了懵,怎么还是问了?!

    若告诉他自己嫁的是李彧,呵呵,往后但凡有机会相见的场合,他岂不是都要在她身上留记号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眼神微微飘忽了起来,“没、没有呀!我、我做梦的时候才八岁……”

    “咬唇、眼神飘、还结巴。”徐大人微眯了眼,食指勾起了她的下颚,“小东西,又在撒谎!你八岁时梦的,我才十八,离你梦里的结局还有几年,我便不信你在梦里也不曾长大了。怎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么?”

    “悦郎……”小手悄眯眯的伸进了丈夫的衣襟里,软软的游走,那片温热的肌肤立时滚烫了起来,徐夫人决定给丈夫找点旁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回房……”

    夜,悠悠晃晃的迎了出来,掩去了天际最有一抹水青色的光。

    幔帐热烈的摇曳,绣着的一束束红艳的梅花仿若散着一缕缕若有似无的清幽香气,弥漫在床笫间的没一个角落。

    娇软的喘息声被顶的四分五裂,黏腻的水声和密集的撞击声充斥在耳边,暧昧的缠绵的,压抑不住的低吟断成一节节可怜的哭腔求饶。

    持久力十足的徐大人瞧着妻子已经绵软的几乎勾不住自己的腰身了,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

    他一翻身,灼华便伏在了他汗津津的胸膛,可他不肯退出去,她稍一动那东西便又肿胀一份,愈发的填满她的身子,只觉得心眼儿里痒痒的,想要他的热情,可浑身又酸又软,又实在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了。

    灼华软软的推了他一下,“你、你出去吧……”

    徐悦十分享受的眯着眼,带着薄茧的手掌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脊,话锋一转,他又道:“卿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灼华憋着嘴拧起了眉,怎么还要问呀!她都这么卖力配合他的热情了。

    “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都是假的么。”

    徐悦用力按了一下她柔软的臀,“不过是梦,你做什么不肯说?”

    那一下,他的顶端正好触在了她的敏感处,引的她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你、你坏人!”

    他低低一笑,又把人压在身下,“不然再来一次?”

    “不、不要了!”腰都要断了呀!

    灼华连连摇头,捏着他的肩膀微微推拒着,可他你结实的身体便似钢铁一般,怎都推不开,眼瞧着他是得不到答案不肯放开了,想了想,只好道:“我原本是该死在冷宫里的。与你一样,死时二十三岁。”

    果然是他!徐悦低头看着她,眉心拢起,似后悔一问,翻过身,将她搂在怀间,下颚搁在她的发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