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517章 割肉喂鹰?

      中年男人很想点头,但他却必须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给我说话!说人话!”

    “小三爷,虽然很可惜,但这位患者脸上的伤疤,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多厉害的医生来,都没有办法让他的脸庞恢复如初。任何的消除疤痕的方法,都没有用。”中年男人用自己专业的冷静冲波吉虚空压了压手臂,波吉皱了皱眉头,松开了中年男人的领口。

    中年男人指了指钱九江脸上的触目惊心的伤痕,“小三爷,对方很显然是为了要让患者毁容。我刚才检查出来,患者的伤口里,有一种名为——具体就是让伤口无法愈合,并且会加深伤痕的成分。哪怕是做整形手术,做皮肤移植手术,这伤痕,都无法消除。”

    “他这张脸,就再也没办法——”波吉话头猛地戛然而止,又恶狠狠的盯住了二狗子。

    二狗子这次不敢再有所隐瞒,不等波吉问便一股脑的说道,“小三爷,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在刘万水与少夫人达成交易之前,刘千山就已经——”

    “又是刘千山?”波吉怒极反笑,“挺好,真挺好的。这样一来,我折磨他,他也没什么好怨恨我的。”

    “当然,这也是刘万水点头的。”

    “这他妈用你说?刘万水不点头,你就是借给刘千山一万个狗胆,他也不敢对我兄弟动手。”

    “这笔账,最后总要都全部算在刘万水脑袋上的。”二狗子平静的说道,“小三爷不必心急,钱九江脸上的伤痕,我们总要讨回来的。”

    “不是总要,是立刻,马上,现在。”

    波吉很平静的说完,回头扫了一眼靠在墙壁上还再继续自残的人,他‘滋儿’了一声,“你抓紧时间!”

    “明白。”那人点头,微笑。

    手下的动作,果真加快了不少。

    转过头,波吉不动声色的给二狗子递过去了一个眼神,二狗子冲他轻眨一下眼睛。但波吉并不清楚,二狗子是否准确无误的明白了他的暗示。姑且,就当二狗子还算机灵吧!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连看着他们脸庞的中年男人都没有留意到。

    “钱九江,我是必须要带走的。出了这种事情,我南川爷爷怎么说也有个失察的责任在,我去他交涉,不管怎么样,钱九江我都要带走。”波吉皱着眉头如此说道。

    二狗子嗯了一声,“如果叶南川不信任,您大可以让他派人跟着咱们。”

    “这些都无所谓。反正我是不能再把钱九江留在这儿了。这次是我来得及时,才把他救了下来。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出现的这么及时。”

    总有、总有他顾全不周的时候。

    军方想要钱九江死的人太多了,他顾不过来,也管不过来。

    这次是万幸。

    动手的人,与他家老爷子有点交情,这才卖了他一个面子。如果这诡异之人的主子,跟他爷没有交情,人家是不会卖他面子的。若真动起手来,他这边没有胜算。二狗子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果真动气手了,就在刚才,二狗子就得死。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到不会死,可皮肉之苦也是在所难免。

    将钱九江再留在军中,太危险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南川爷爷肯定也清楚。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可不仅仅是他叶叔的性格,同样也是他南川爷爷的性格。

    既然他南川爷爷答应了,在他叶叔赶来之前,他会让钱九江活着,那他也绝对不糊食言。

    如果他去交涉的话,他估计,他南川爷爷有很大机会会答应让他带着钱九江离开。

    至少,先离开军中的势力范围。

    二狗子沉吟了片刻,“小三爷,您去找叶南川交涉,也得拿出点诚意来才行。我想,您是不是应该让钱九江把他手里的那玩意儿拿出来了?”

    波吉嗯了一声,“得到了那玩意儿,钱九江是死是活,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而钱九江能撑到他赶来,也是因为这小子挺硬气的,不管吃了多少苦头,也没把那玩意儿给交出来。

    没听那诡异之人的话么?

    当他从钱九江手里得到了那玩意儿,他就会给钱九江一个痛快。

    可现在,钱九江再死撑着不交出来那玩意儿,也没有了意义。

    他想要带钱九江从这里离开,必须得把那玩意儿交给他南川爷爷,表达出诚意才行。

    二狗子绕着钱九江走了好几圈,“他现在这样儿,能说话吗?”

    波吉看到二狗子的动作,眸光猛的闪烁了一下。

    刚才,他还不清楚二狗子是否准确无误的理解了他的暗示。现在,因为二狗子一个很细微的,会让所有人都忽略的小举动,他很确定,他刚才的暗示,二狗子完全理解。

    如此,波吉嘴角勾出一丝满意与欣赏的弧度。

    不愧是他叶叔的人,这份敏锐,就是不同寻常。

    波吉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走到了门边,懒洋洋的说道:“不用让这王八犊子开口,他藏东西的地点,我一清二楚。”

    二狗子惊讶的‘滋儿’了一声,“这玩意儿藏在什么地方,钱九江也告诉您了?!”

    这可是钱九江保命的东西啊!他竟然就告诉小三爷了?

    随即——

    二狗子又想到了刚才小三爷发狂的一幕。

    明明已经气若游丝了,可钱九江还是洞察世事的看透了小三爷,知道小三爷肯定会发狂,所以哪怕自己会被活活疼死,他也不肯注射镇定剂。只为了……能让小三爷发狂的时候,将他拉扯回来。

    这中年男人都说了,这疼痛,是超过人类身体极限的!钱九江,还是这么咬牙坚持住了。他该有多么疼?有多么生不如死?

    为了小三爷,他都一一忍耐了。

    如果说能猜到小三爷会发狂,是钱九江对小三爷的了解。那么,为了能在小三爷发狂的时候拉他一把,而忍受这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剧痛,就只有一个解释——

    为了小三爷,自己这条命,钱九江都可以不要。

    而小三爷,他……他那么一个睿智又笑面虎的人,不管多么的危机情况发生,他都能面带笑容的用智商来解决,他实在想不到,小三爷竟然会因为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发狂。

    同样的,为了钱九江,小三爷连自己的名声脸皮什么都不要了。

    连钱九江是自己心上人这种话,小三爷都说了,还有什么是小三爷为了钱九江做不出来的?

    他们的这种关系……的确是彼此之间不会有什么隐瞒。

    哪怕是保命符,他们也可以放心大胆的给对方知道。

    二狗子不再怀疑这是波吉为了迷惑人才说的幌子,他坚信,钱九江手中那玩意儿的下落,他一定告诉给波吉了。

    “唔……”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很微弱的呻吟声。

    二狗子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迅速的收回目光。

    波吉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的望着二狗子,二狗子以肉眼无法识别的频率,小小的冲波吉摇了摇脑袋。

    嗯了一声,波吉戏谑的问道:“刚才你折磨这王八犊子的时候,他吭过一声没有?”

    那诡异之人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却悠然自得的甩了甩脑袋,“没有。”

    “你这才哪儿跟哪儿?这王八犊子细皮嫩肉的大少爷都忍住没有哼唧一声,你哼唧你妈.逼。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柔弱?赶紧的,少他妈磨蹭!你二大爷我还有事儿要去忙,没工夫跟你一直耗着。”

    “小三爷……”那人到底还是露出了些许的虚弱,“我也不是一刻不停的折磨钱九江。我中间也让他休息过一段时间,您让我休息一下再继续成么?”

    太疼了。

    他都有些吃不住了。

    “你刚才折磨我兄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疼不疼?”波吉轻飘飘的一句反问,便让那人知道了他的意思。

    点点头,那人不再废话,将自己衣服的袖子‘滋啦’扯下一块,咬在嘴里,防止自己再剧痛之下,不小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咬咬牙,他拿着匕首……继续……

    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忽然开口了,他说道:“人体感知疼痛最敏感的部位。小三爷,如果刚才患者也经历了这些,那么,他能活下来,真的是用毅力在坚持。”

    波吉冷冷淡淡的哦了一声,“是么?”

    “是的。”中年男人平静的望着那诡异之人的自残,心中对他的佩服,达到了顶点,“哪怕是被绑住了手脚,这疼痛也会让人的四肢控制不住的痉挛。更不用提,这人是在自己……动手。”

    冷笑一声,波吉没说话。

    没有人会知道,钱九江这小子为了活下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忍耐了多大的屈辱。

    就连他,也只知道冰山一角。

    所以,他很清楚,不管是多么的剧痛,钱九江都能咬牙扛下来。

    不为别的,只为了活着。

    钱九江为了这个‘活着’经历的,绝对是任何人都想象不来的……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最狰狞可怖的东西,这家伙都经历过了。

    一点点的皮肉之苦,对钱九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他都经历比死更可怕的事情,还会怕这些?

    当然了,对于那诡异之人,波吉自然也是佩服的。

    他也是一个为了活下来,能忍耐所有的人。

    这种人,通常很可怕。

    而可怕的人,他也通常不会让他们活着。

    “唔啊……!”

    诡异之人的喉咙里,发出困兽的嘶吼声,不大,却笔直的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尖儿上。

    尤其是那中年男人,他身为一个医生,他的使命是救死扶伤,可现在,有人在他面前自残,他却连施以援手都不成。这让他心中不舒服极了。

    他皱了皱眉头,“小三爷,这早就超出了人体承受的极限。就算是惩罚,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停止了?”

    波吉反问,“我兄弟身上的伤口,你瞎了看不到?还是说,你菩萨心肠,想帮别人受罚?”

    中年男人抿了抿嘴唇,便不说话了。

    他是医者仁心,却还不至于像佛祖割肉喂鹰一样的大公无私。

    他没有那么伟大。可以为了救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

    但谁就规定,医生一定得为了救人去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有人是天生就要为了救人牺牲自己的,医生,也是同样。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