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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挑拨怀疑

      晋云宫,汀草和桃华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元孝搀扶到床榻上,但见这大魏天子元孝,糊里糊涂,一脸烂醉,痛苦地倒在床上,还执着馨玉的皓腕,满嘴胡说。

    “馨儿,朕只要你一个皇后,你才是朕的真命天女,什么尔朱牡丹,武娉婷,她们根本不配当皇后,朕只要你!”馨玉战战兢兢地瞅着疯醉的元孝糊里糊涂地张嘴乱说,心如刀绞。

    “小主,皇上不过是喝醉了,他说的这些酒后的话,小主千万别往心里去!”桃华劝说噙着眼泪的馨玉道。

    “皇上圣旨,今日于水龙书人殿,册封甄氏馨玉为大魏皇后!”次日辰时,日上三竿,水龙书人殿的丹墀上,御前太监小寇子郑重地向群臣宣布了元孝前日拟下的圣旨,顿时,朝中的文武百官一片议论纷纷。

    “皇上今日怎么还没上朝?寇公公,皇上圣驾为何还未到?”激动愤怒的镇南王和方旧范入等人,厉声质问小寇子道。

    “皇上昨晚酒喝多了,现在还躺在晋云宫呢!”不知是谁,突然十分愤懑地喊了一句。

    “真是妖女祸国,皇上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竟然把皇上灌醉,睡在她的晋云宫?这圣旨是不是皇上亲自草拟的?”气急败坏的文武百官,纷纷指着晋云宫大骂。

    “王爷,现在朝中都吵得一塌糊涂,皇上却还昏醉未醒,这文武百官闹事,你瞧怎么办?”小寇子急得手舞足蹈,拱手询问心急如焚的镇南王元精忠道。

    “现在群臣抗旨,皇上这立后的圣旨没有人相信,老夫看,只有大家一起闯宫,当面叩见皇上!”元精忠捋须黯然道。

    “皇叔,你们不用闯宫了!”威风凛凛的元孝,在宫人的搀扶下,气力旺盛地来到群臣的眼前,上了丹墀,坐在龙椅上。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一见元孝来了,顿时十分惊愕,纷纷高举朝笏,向元孝叩首道。

    “朕下旨,册封甄馨玉为大魏皇后,母仪天下,并封禁卫军统领甄宝程为征北元帅,率领大军征讨反贼尔朱兆,朕与尔朱家势不两立!”元孝怒视着群臣,厉声宣布道。

    “皇上,江山社稷为重!如今,朝廷兵少粮寡,而尔朱兆兵多将广,朝廷若与尔朱兆交兵必败,臣等认为,只有重新册封尔朱牡丹为皇后,抚慰尔朱兆,韬光养晦,方可保我大魏江山,皇上,不可立甄馨玉为后呀!”元孝还未说完,目光如炬的方旧和元精忠就跪在元孝的眼前,大声反对道。

    “一派胡言!朕的皇后,自然由朕自己来册封,难道朕还要看那尔朱反贼的脸色吗?汝等休要再说!”元孝顿时暴跳如雷。

    “皇上,女色祸国呀,自古以来,历朝的君王,有多少便死在女色之上,比如夏朝的夏桀,商朝的纣王,周朝的幽王,汉朝的成帝!”元精忠叩首进谏道。

    “皇叔,你也以为朕是昏君吗?纣王成帝之辈,他们谁像朕这样,平定尔朱荣,复我大魏江山?难道,文治武功的朕,连册封自己最爱的女子都不行吗?”元孝眼睛瞪得通红。

    “皇上,历代的贤君,都擅于韬光养晦,从善如流,如今反贼尔朱兆厉兵秣马,狼子野心,妄想谋反,朝廷暂时不能消灭此贼,一旦与反贼交战,恐怕大魏又要重演河阴之变的惨剧,所以臣建议皇上,暂时重立尔朱牡丹为后,与尔朱兆和谈,离间挑拨尔朱兆与尔朱世隆鹤蚌相争,大魏江山幸矣!”尚书曹方旧,叩首死谏道。

    “尔朱牡丹是反贼尔朱荣之女,朕已经宽恕于她,现在重立尔朱牡丹为后,岂非替尔朱荣平反?”元孝怒视方旧道。

    “皇上,重立尔朱牡丹为后,只是谋略,等到反贼全灭,倒是任皇上要立谁为后,都由皇上说的算!”元精忠建议道。

    “皇上,馨玉是老臣的女儿,老臣也赞同王爷的谏言,重立尔朱牡丹为皇后!”甄鉴也跪下叩首道。

    “尔等不必再说,朕心意已定,只立馨玉为皇后!你们接旨吧!”元孝勃然大怒,一拂袖子,怒火万丈地离开了水龙书人殿。

    “皇上真是疯了,竟然为了那个甄家千金,完全不顾群臣的进谏,定要立甄家千金为唯一的正宫皇后,再这么下去,恐怕我大魏,也要重蹈烽火戏诸侯的覆辙了”目视着元孝愤愤离去的背影,朝中的文武百官,顿时像开了锅一样,窃窃私语,纷纷议论。

    “就甄鉴那千金,也配当皇后?你没听说这些日子,京城关于她和她的长兄甄宝程的谣言,那真是满城风雨,问谁谁不知道?真是不要脸啊!”愤懑的尚书们,义愤填膺地讽刺着馨玉和甄宝程的流言,元精忠和甄鉴,一边听,一边气得脸色发白。

    “丞相,这暗中造谣的人是谁呀?如此疯狂地在宫内外传播谣言,令千金和公子的名节算是完了!”元精忠凝视着气得战栗的甄鉴,暗中说道。

    “王爷,都是老夫的过错,若不是老夫再朝中树敌太多,犬子和小女怎么会被人造谣,如此折腾!”甄鉴黯然道。

    “甄大人,本王倒是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这暗中造谣的家伙,一定是宫中的人,我认为就是武家!”元精忠暗中瞥了瞥气焰嚣张刚刚下朝的尚书曹武明,轻轻对甄鉴说道。

    “武家当年是尔朱荣的门客,难道这次造谣诋毁宝程,是尔朱兆的奸计?”甄鉴顿时恍然大悟。

    晋云宫,得意洋洋的元孝,穿着崭新的龙袍,喜气洋洋地来到寝宫,这时,馨玉正怔怔地绣花,突然发现后面一个黑影,顿时吓了一跳。

    “馨儿,是朕,今日,朕终于做了件朕即位以来,自己最想干的事,朕立你为大魏的唯一皇后,从此母仪天下!”元孝歇斯底里地执着馨玉的芊芊细手,将馨玉搂在怀中。

    “皇上,你真的立馨玉为皇后吗?那牡丹姐姐怎么办?你可是答应馨儿,要对牡丹姐姐好!”馨玉胆战心惊地凝视着元孝的眸子,小声质问道。

    “馨儿,你求朕的,朕一定答应,日后,朕也会去仪鸾殿,你若是没事,也可以去仪鸾殿找尔朱牡丹谈心!”元孝眉开眼笑道。

    “皇上,那臣妾想再问皇上,你为什么要让宝程哥哥带兵去征讨尔朱兆?尔朱兆手中有十万兕甲军,而宝程哥哥和贺拔荣庞超只有三万禁卫军,皇上难道是想借刀杀人?”馨玉言辞锋利地质问元孝道。

    “馨儿,你日后就不要再想着你的宝程哥哥了,你虽然是甄家的养女,但是甄鉴为了你的名节,永远不会对外宣布这个事实,你和甄宝程,只是兄妹,无论多少年,你们在世人的眼中,仍然是兄妹,你们是永远不可能的!”元孝忽然笑容散去,拼命抓住馨玉的香肩,执拗地凝视着馨玉的明眸,大声说道。

    “皇上,难道你怀疑馨儿和宝程哥哥?你竟然听信那些下流的谣言?”馨玉顿时变得十分的激动,愤慨地注视着元孝霸气的眼睛,倔强地扬起了头。

    “馨玉,你只是一个女人,你是朕最宠爱的女人,你应该什么都为朕着想,你要清楚,朕是你的主子,你是朕的!”元孝突然亢奋地目视着倔强的馨玉,厉声对馨玉大吼道。

    “臣妾不只是皇上的,臣妾也是自己的,臣妾有自己的自由,皇上,臣妾不想做什么,皇上无权命令臣妾!”馨玉固执地仰着头,弱眼横波中,露出了一股平常女子没有的傲气和英气。

    “甄馨玉!你要清楚,现在宫外没有谁不知道你的谣言,如今,只有朕才能保护你!”元孝紧紧地撰住馨玉的柔荑,大声对馨玉说道。

    “臣妾不稀罕!”馨玉奋力摆脱元孝的右手,离开了元孝的怀中。

    深夜,养性殿,心如刀绞的元孝,仍旧在黯然神伤地看着书。

    “皇上,眼看要到子夜了,奴才请皇上还是早早安置吧!”小寇子窥见元孝悲痛地看着奏折,不由得十分担心,跪下叩首道。

    “小寇子,朕还能到哪去?”元孝黯然目视着心疼的小寇子。

    “皇上,老奴知道,皇后主子,她实在太倔强了,性格特别的强,但是,这也是皇后主子可爱的地方,毕竟皇后主子她,是直性子!”小寇子泪如雨下道。

    “唉,馨儿确实是朕在这个宫中最知心的人,但是,她就像一朵刺手的蔷薇花,朕要保护她,也会被她那孤傲的花刺所刺伤!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是朕选择的唯一!”元孝苦笑道。

    秀川宫,武娉婷听说元孝再度被馨玉赶出晋云宫,顿时大喜过望,她得意忘形地目视着喜气洋洋的红莺和喜贵,立刻嘱咐他们道:“太好了,馨玉这个狐媚子,跟皇上装清高,这就正是本宫发动宫内宫外一切力量,孤立她整死她的最好时机,谁叫她不会做人,真是送死,红莺,你立刻给本宫的五哥武明送信,让他暗中活动朝中的文武百官,到处散布谣言,说馨玉怎么狐媚皇上,蛊惑皇上懈怠朝政,贪色荒淫,一定要激起满朝文武百官对馨玉的仇恨,喜贵,你带一些小厮,去民间大街小巷,到处传播谣言,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装神弄鬼也要洛阳的百姓认为,馨玉的那些恶事,现在已经在京城人人知道!”

    “是,娘娘,这次,馨玉和喜月汀草桃华这几个死丫头,一定死定了!”咬碎银牙的红颜和喜贵,立刻得意洋洋地打千道。

    过了几日,朝内朝外,流言越来越凶猛,文武百官,都痛恨万端地在谈论关于馨玉的谣言,这时,水龙书人殿,元孝刚刚上朝,那些弹劾后宫干政的告状信,就像发疯一样,堆在元孝的龙案前。

    “皇上,我大魏祖制,后宫不得干政,但是皇后却仗着皇上的宠爱,暗中屡有乞请,请皇上一定要处置!”方旧和范入等士族大臣,义愤填膺地跪下,愤怒地弹劾道。

    “胡说八道!皇后在宫中,怎么会干预朝政,宫外那些谣言,你们这些士族大臣,竟然擅自相信,还帮着乱传?”元孝顿时龙颜大怒,拍案命令道:“来人,将弹劾皇后的大臣,立刻押入刑部!”

    “皇上!”顿时,朝中一片愤怒。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些士族臣子,突然围攻馨儿,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妄想暗中谋害皇后,朕要是知道他是谁,一定将他五马分尸!”下朝后,怒气填膺的元孝,怒火万丈地带着小寇子,出了养心门。

    “皇上,臣妾武娉婷,叩见皇上!”这时,突然袅娜的贵妃武娉婷,喜滋滋地来到元孝的面前,欠身行礼道。

    “贵妃呀,这后宫都闹翻了,也就你还能如此镇定!”元孝目视着娇滴滴的武娉婷,长叹一声道。

    “皇上莫非是痛恨那个背后散布谣言,诋毁皇后的罪魁祸首?”武娉婷凤目一瞥,柔声问道,。

    “不错,贵妃,你认为这宫中,还有谁和皇后有仇,难道是芳妃?还是华妃?”元孝愤愤地问武娉婷道。

    “皇上,臣妾以为,真正让那些大臣愤怒的,是还在洛阳的甄宝程,臣妾觉得,应该立刻让甄宝程出征,这样,甄宝程一走,那些暗地嘲笑造谣的文武百官就会安定很多!”武娉婷用帕子捂住芙蓉面,微笑道。

    “贵妃,真是没有料到,还是你冰雪聪明!”元孝不由得大喜道。

    晋云宫,馨玉颦眉眺望着外面的花草。此时已过七夕,元孝今日十分欣然地进了寝宫,他凝视着馨玉的弱眼横波,温馨对馨玉说道:“馨儿,是朕不好,没有陪你好好开心,反而让你这么蹙眉?”

    “皇上,臣妾没有不开心,皇上册封臣妾为皇后,已经随了皇上的愿,皇上应该没有不开心的事吧!”馨玉面若冷霜道。

    “哈哈哈,馨儿,你这张嘴,真是十分的刻薄,叫人爱也不是,气也不是,好了,今晚,朕只陪你!”元孝龙颜大悦道。

    “皇上今晚不激动了?”馨玉目视着眉开眼笑的元孝,忽然冲着元孝悠然一笑。

    晋云宫,汀草和桃华下了珍珠细帘子。

    次日辰时,元孝心情舒展地坐着肩舆,出了晋云宫,他回首凝视着莞尔一笑的馨玉,心中突然忧郁开来。

    “甄宝程今日就要和贺拔荣庞超,率领大军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