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老伯是高手
大理寺卿田英,现年五十四岁,中等身材,相貌堂堂,不苟言笑。不久前接到命令,要他亲自带队前往东沪云城的碧湖山庄,缉拿疑犯容华城。其实这种事哪用得着大理寺卿亲自出马,但上级是这样要求的,所以他不得不照办。此刻,他正端坐在马上,听探报回禀前方的情况。
探报说:“已经发现不少碧湖山庄的弟子撤出了山庄,而山庄里面的情况尚不明确。”
田英听了轻轻上扬嘴角,却没有说话,而策马坐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则会意地向探报摆摆手,说:“大人知道了,你去吧,继续打探。”探报抱拳行礼,而后便离开了。
等探报走了,这位少卿便看看上司,说:“看来他们已经得着信了。”
田英点点头,说:“既然已经到了云城,那就不用那么赶了。”说着继续以正常的速度向前走去。
少卿没有说话,只是拉紧缰绳稍稍放慢了脚步,跟在上司后面。这位少卿名叫孙正华,字永康,现年三十五岁,是孙正阳的亲堂哥。这一会,他放慢了速度,就为了等后面的寺丞赶上来,然后看看那寺丞,没有说话,那寺丞也默不作声,大家都心照不宣,继续前行。
这位大理寺寺丞,便是孙澈,就是前面救过黄果果,并把她送回碧湖山庄的那个帅小伙。他是孙正华的部下,也是他的儿子,另外还是孙正阳的侄子。
一行人来到碧湖山庄时,已经过了正午,田英命人前去叫门,结果大门根本没上栓,一推便推开了,于是孙正华和孙澈就带着人先进去。其实这对父子最担心的就是看到自己的至亲孙正阳也在里头,但走进去一看,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容华城一个站在楼梯上,这才放下心。
两人带着人走进去,出于礼貌地向容华城抱了抱拳,很客气地称呼一声:“容庄主。”
容华城也还了礼,而后镇定自若地问:“大人何事造访鄙庄?”
孙澈向前抱拳施礼说道:“容庄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容华城问:“不知大人所为何事,还望明示。”
孙正华说:“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容庄主随我们走一趟。”
容华城问:“去哪?”
孙正华说:“当然是去大理寺。”
容华城说:“容某向来拥护朝廷,遵纪守法,不知如何惊动了刑部,还劳烦二位大人亲自来访。”
这时大理寺的人陆陆续续往里进,田英也跟着进来,看到容华城,轻轻点头示意,而容华城则向他抱拳施礼,叫了声大人。
另一边,柳晨晚把黄果果带到郊外时,黄果果开始晃动起来,柳晨晚不得不把她放到地上。
黄果果一站稳,立刻拉住柳晨晚说:“哥哥,碧湖山庄出事了,我听子文哥哥说,今□□廷要来拿白衣哥哥。”
柳晨晚说:“我知道,我也是得着信了,所以才过来接你,上边有人想整他,碧湖山庄已经不能再待了。”
黄果果抓着他的衣袖不放,说:“哥哥,求求你,救救白衣哥哥吧,我们不能不管他!”
柳晨晚说:“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只能管你!”
黄果果说:“哥哥,我在人家家里住了那么久,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现在人家有难了,我就这么甩手走了,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柳晨晚看着黄果果的眼睛问:“小元夕,你是不是非要哥哥再回去?”
黄果果撒着娇说:“算我求你了哥哥,就帮我这个忙吧,我可不想欠别人的情!”
柳晨晚说:“朝廷可能已经到了,哥哥去也会很危险啊,小元夕不担心吗?”
黄果果说:“担心,但我也担心白衣哥哥。求你了嘛,好哥哥!”说着使劲眨眨眼睛。
柳晨晚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而后带起黄果果就走,黄果果往后挣着身子不肯,嘴里说道:“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柳晨晚说:“知道了。”
“那现在去哪啊?”
柳晨晚瞪了她一眼,说:“我得先把你安顿好了啊!”
黄果果笑着说:“哥,你答应了?”
柳晨晚说:“谁让我欠我家小元夕的?”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柳晨晚笑着亲了黄果果的头发,带着她来到一个小山坳,那下面有一截断崖,是往里凹进去的。他把黄果果藏到那下面,又在外面拉了些藤蔓和树枝遮挡,这样从上面就完全看不到了。
柳晨晚说:“小元夕,你可不能乱跑啊,我要是回来发现你不在这里,我可就要发脾气了!”
“嗯,我能去哪啊?不会乱跑的,放心吧哥哥!”
“好,我到这里跟你汇合,你要记住,如果你乱跑,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黄果果说:“知道了,好啰嗦啊,快去救人吧!快去快回啊,咱们说好了不见不散!”
柳晨晚放心不下,说道:“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声,一定要保全自己,等哥哥回来找你!”
黄果果说:“造啦,快去吧!”说着朝柳晨晚嘟起嘴,空亲了一下。
柳晨晚点点头,笑起来,而后飞身跳走了。
柳晨晚答应了黄果果,只身前往碧湖山庄,等他跳到院墙上,见容华城正和一个穿官服的人打在一处,于是站在墙头对容华城说,让他跟他走,但容华城没有立即回应他。他注意到,容华墙身上似乎有旧伤,根本招架不住,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不禁冷笑,又看了一会热闹,想到自己是受人之托,这才跳下来加入战斗,设法替容华城脱身。
其实田英在和容华城交手时,根本没当回事,索性连武器都没拿,但现在又来了一个高手,谨慎起见,便飞身到孙澈身边,拽出孙澈腰里的官刀,然后继续与容华城和柳晨晚对战。
孙澈见上司以一敌二,担心会吃亏,想要上前帮忙,但却被父亲孙正华拦住,并悄声对他说:“大人对付他两个不成问题。”
只见大理寺卿拿到武器之后,上下翻飞,在二人中间游走,毫不费力。很快,柳晨晚的肩膀就受了伤,他知道此人武功高强,于是找机会对容华城说,让他赶紧随自己走。
容华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田英打了一掌,正打在原先容华墙伤他的地方。容华城被弹了出去,赶紧自封穴道,才没吐出血来。柳晨晚见状挡住田英,并让容华城快速离开,但容华城又加入进来,一边配合柳晨晚对付田英,一边劝他不要趟这浑水,以免惹火上身。
俩人都有些吃力,冷不防就同时被震出圈外,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手持扫把的老头,拦在田英面前,而且只用一只手就把田英打了回去。
容华城站出来,抚按胸口,一个没忍住吐出血来,而那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公子快走!”
容华城定睛一看,不禁惊讶,说道:“陶福?”
老人顾不上多说,横着扫把跳向前去与田英周旋,此刻,孙正华不敢再在一旁观战了,抽出官刀冲了上来,而孙澈见状也从旁边的兵士那抽了一把刀加入进去。
大理寺的三个高手对战一个花圃老伯,仍然非常吃力,容华城和柳晨晚看得出来,那老伯绝非等闲之辈。
正看得惊讶,那老伯冲容华城喊道:“公子快走,这有我!”
柳晨晚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分说抓着容华城飞身便走。
等两个人走了,那老伯便虚晃一招,消失没影了。孙澈还想去追,田英却拦着他,没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