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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孩子和婚姻

      容二公子看到大哥容华檐和嫂子朝自己走来,便把孩子递给奶娘,稍微整整衣服,等两人走近了,便向哥嫂轻轻行了礼。

    容大哥笑了笑,搀起他,而容大嫂则道了个万福,叫了声“叔叔”,然后就和奶娘走开了。容大公子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妻子和孩子,便拉着弟弟走了另一条路,两人肩并肩地慢慢散步闲聊。

    容华墙还陶醉在刚才逗孩子的乐趣中,于是笑着对哥哥说:“鑫儿长得好快啊!”

    大公子也笑起来,说:“可不是么,有苗不愁长嘛!小孩儿啊,就是这样,一天一个样,每天都在长。再过段时间,就能满地跑喽!”说着抬起头看看远处的风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也难怪,此刻的他,算是达到了人生巅峰了,心情自然是无限舒畅的。

    容华墙看看哥哥,心里着实羡慕,他想,如果自己处在他的位子上,应该也会这样得意吧,不禁由衷地赞叹道:“哥,我有时候感觉,老天真是不公啊,怎么什么好事都给了你呢?同是姓容,我怎么就处处比不了你呢?就说这长相吧,父母绝对是偏了心!唉,如今哥哥也娶了位好嫂子,又生了个大胖小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而我却还是孤单单一个人,真可谓:‘有情皓月怜孤影,无赖闲花照独眠。’啊。”

    大公子笑着说:“又犯酸子!这都哪跟哪啊?同是姓容,你怎么就比不了哥哥了?尽胡说!论才情造诣,你哪个不在哥哥之上?还有你那长相,哪一处不是爹娘的嫡传?倒是我,专挑了爹娘的缺点长!亏得你嫂子的样子还说得过去,要不然就要连累我们家鑫儿了!”

    容华墙笑起来,说:“鑫儿将来肯定漂亮啦!这不用说的!”

    大公子开玩笑地说:“只要别跟他爹似的,越长越丑就行!”

    “他爹也没有越长越丑啊,他又怎么会呢?哦,对了,鑫儿的名字是不是定下了?”

    大公子说:“嗯,定下了。咱爹说让叫个‘年’字。这两天就准备往族谱里填了。”

    “‘博’字辈,不太好起,叫个‘年’字也行。”

    大公子说:“我本来是想叫个‘研’字的,但又和我的‘檐’重音了。”

    容华墙说:“是啊,那哪成啊?”

    “唉,起名字真麻烦,既想选个意义好的字,又不能冲了近族的长辈们的名讳。”

    “出了五服就行。”

    “反正我觉着‘研’字怪好的,就是不能用。”

    容华墙说:“反正咱们三个山庄是都不能再用的,要不就冲撞了你这位叔子了。诶,哥,你可能是天天见着鑫儿,所以感觉不到,我是没有天天见,所以突然一见,就觉得一下子变大了好多啊!我都不敢相信了!我还记得一开始,也就这么大点吧?”说着用手比划比划,忍不住笑起来。“也就还没个枕头大吧?真好玩,你不知道,刚才我跟他说:‘叫二爷,叫二爷’,他好像能听懂哩!”

    “能听懂,他心里可清楚了,就是不会说。我跟你说,笑死我了,昨天你嫂子非让我给他换尿布。”

    “怎么让你换啊?保姆呢?”

    大公子摆摆手,说:“还不是你嫂子故意刁难我吗?她们娘儿几个就等着看我的丑哩!我说行行行,当爹的哪能不给儿子换回尿布啊?你嫂子说:‘那行啊,那就快点吧,鑫儿可是还湿着呢。’我想了想,真是没换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就傻呆呆地在那愣了半天,后来好不容易给他的裤兜解开了,结果刚一解开他就尿了,正呲到我脸上,弄得你嫂子跟丫鬟婆子都大笑起来。”

    容华墙也笑,说:“这要是传出去,大伙不得笑你整一年啊?”

    “别说啊!千万别说!要是说出去了,你哥我的脸可就丢尽了!”

    容华墙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可笑,竟突然笑得前俯后仰。

    大公子说:“你不知道当时混乱的啊,弄得我那叫一个狼狈,亏得当时还没张嘴,要不还得喝一口!”

    容华墙笑得蹲下身,说道:“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肯定得去告诉域新(堂哥容华屏)他们!光池(容华城)哥哥倒不一定会笑,但域新肯定会笑,而且非得笑死不可!”

    大公子笑着指着兄弟说:“别说啊!不许说!你要是敢说,我就把你的丑事全抖落出来!我跟你说,当时,你嫂子也笑,说:‘刚才才尿过啊,怎么又尿了?’我说:‘你们就是故意合起伙来整我的吧?’你嫂子说:‘我倒是想看看你那笨样,哪知道你儿子还这么配合?’”说着拉起兄弟。“你说这事闹的。”

    “我看你以后怕是都要畏首畏尾了。”

    “那是,我是说什么也不敢再给他换尿布了。”

    容华墙又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笑,仔细品了品,说道:“小孩儿就是好玩啊,小手也肉肉的,我一开始都不敢挨他,生怕弄伤了他呢,后来抱到怀里,觉得好软啊!”

    “小孩儿也就这个时候最好玩了,再大,等能跑了,就皮了。”容大公子说着看看兄弟,拍拍他的肩说:“怎么,是不是也想要一个了?”

    容华墙说:“还行,我倒是喜欢小孩儿。”

    大公子搂搂他的肩,说:“后悔了吧?要是留着金玉的肚子,过完年就能生了。”

    容华墙说:“后悔倒没有,生孩子这种事,还是得和喜欢的人生。”

    大公子摇摇头说:“孩子不一样,不管是谁生的,只要一见着孩子,你都会喜欢的!你呀,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怪不得爹要说你呢!要说,你那事办的确实不对!”

    容华墙说:“我当时哪知道啊?还不是因为咱们家不许娶妾,我是怕她生了孩子,爹娘就要逼我娶她为妻了。”

    大公子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真是让娶就娶呗。”

    容华墙说:“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倒也无所谓,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除了那一个,我心里谁也容不下。”

    大公子看看兄弟,笑了笑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容华墙说:“我还是相信一见钟情。”

    大公子不肯苟同,摇摇头说:“见过一面半面就觉着动了心,说白了,不过是被‘色’字迷惑了。其实什么钟情不钟情的,不过是看对方好看,便意乱情迷了,到头来什么性情和脾气都不了解,等到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其实根本不是真得喜欢。自以为是一见钟情,岂知不是一时冲动?我还是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还是谨慎些好,毕竟夫妻两个,只有彼此了解了,才能过到一块,这一辈子的事啊,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容易的。而且,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啊,想得都可好,其实现实中只有柴米油盐而已,等真正生活到一起,光靠着起初的那点臆想和憧憬是远远不够的。”

    “正所谓‘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容大公子接着说:“其实生活也可以比作如此,唯有平平淡淡静若止水时,才能体会到那份真谛,若时刻流淌涌动,便会看不清,辨不明,然而时间却在不经意间流逝,待到年迈时,错失了芳华,世是人非,却还不曾体会真正的天道人伦,岂不是枉费一生?所以哥哥劝你,情不可乱用,但若用时则必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