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知道你和万子然的关系，既然你可以接受万子然，为何不愿意接受我？万子然已经死了，你最好就是知道，就算你再和我赌气，万子然也不能复生。”

    独孤湮俯身捡起披风，硬是把披风放在云姬的肩膀上，他的手用力按住云姬的肩膀，云姬即使想挣扎也无从使力。

    “姐姐，你已经是卫兰国的长公主，我已经派人把册封事宜公布天下，你的身份不再是晟祁国的占卜师，你要是再不愿意进食，我就点住你的穴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食，姐姐你最好就是知道，娘亲已经死了，我不会让你也和娘亲一样。”

    独孤湮说完，袍袖一挥，把所有的茶具都扫落在地，溅起一地的茶水。

    云姬的小腿被碎裂的瓷片割伤，她依然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你可以走了。”飞蛾坐在门口望着远方，手里不停地玩着一根木棒，木棒不时被她用小刀削起一阵阵的木屑。

    “你就不担心独孤湮追究你的责任？”万子然经过连日的相处，这个飞蛾对他虽然是满嘴恶言，但是在行动上却对他极好，她对万子然细心照料，为万子然找来需要的药材，万子然才得以迅速痊愈。

    万子然从开始对这个脸上有刀疤的女子从开始的嫌恶到了后来的敬佩，她虽然听从独孤湮的命令，却不是盲从，独孤湮要她杀的人，只要她认为不是该死之人，就会想办法隐瞒独孤湮让那个人活下去。

    万子然在和飞蛾的朝夕相处中渐渐发觉飞蛾对自己的心意，只是飞蛾从来都不会对万子然提起，她对待万子然的口气也从来不曾好过。

    “那你是不是准备以身相许来报答我？既然你不准备以身相许，就不要问这个问题，我有我的办法，你走吧，去救你的公主。”飞蛾把木棒削成一把木剑飞向万子然，木棒上面刻满图画，万子然仔细一看，居然是卫兰国皇宫的地图。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万子然把木棒还给飞蛾。

    “不把这个给你，你怎么进去皇宫？你不是以为皇宫是你的家，可以随便进出吧？我在宫里多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要是你想自寻死路就请便。”飞蛾又把木棒丢在万子然的身上，她站起来拍拍手，望着外面自言自语，“起风了。”

    一道白光从万子然和飞蛾之间掠过，万子然已经习惯，这是外面的人给飞蛾送信。

    “你不能去皇宫了，换个地方。”飞蛾看完信之后把信笺丢给万子然。

    “独孤湮带着云姬去了哪里？”万子然的反应很快，他拿起信笺看着上面的绳头小字。

    北方有瘟疫，很多百姓都死于瘟疫，独孤湮已经在昨天带同云姬出发。

    “不是皇宫你更加容易接近，你自己看看上面的地名，自己好自为之。”飞蛾等到万子然看完之后，就拿出火折子把信笺烧为灰烬。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万子然问道。

    “我和你什么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你还欠我一条命，你去做完你的事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你记得你答应我做三件事。”飞蛾嗤笑出声，脸上的刀疤翻出粉红色的光泽，让人看上去更加觉得丑陋。

    “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等我救出云姬，回到晟祁国，自然会回来找你。”万子然站了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已经完全恢复，他站起来，把手伸向飞蛾。

    “君子一言。”飞蛾伸出手掌和万子然相握，脸上的刀疤在蠕动，她在笑。

    “千金一诺。”万子然的手掌和飞蛾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万子然感觉到飞蛾掌心的厚茧重重地印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外面已经备有快马，沿着门口的小路走，你很快就会到大路，到了那里，你要去哪里都方便，。、”飞蛾深深地凝视了万子然一眼，然后就松开万子然的手，背对着万子然，拿出一个酒袋，对着袋口，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的酒，用手背擦着嘴角。

    万子然对着飞蛾的背影作了一个揖，出门翻身上马往大路飞奔而去，

    飞蛾回屋写下一封极小的纸条，绑在还留在桌子边的白鸽的腿上，捧起白鸽放到窗外飞了出去，飞蛾望着白鸽一边嘴角向上扯，“我就不信这一次我不行。”

    “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没有骗你，这里确实是尸横遍野。”独孤湮走在前面，他的脚下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牵着云姬，他用上内力，云姬难以挣脱他的手，由于是在死尸堆里行走，云姬也没有可以挣脱独孤湮的手。

    云姬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脚下这些尸体，表面看来没有任何特征，和常人无异，但是这些人却在短短的十天之间并发和伤寒类似的症状而死亡，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到来，但是这种类似伤寒却不会传染的病症让太医都束手无策。

    独孤湮知道这是和云姬解开心结的最好机会，他让人把奏折送到云姬的房间，请云姬亲自看奏折，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再让人向云姬描绘了一番百姓的惨状，果然，云姬心生恻隐，答应和独孤湮前往灾区观察情况，一路上，云姬没有和独孤湮说上半句话。

    云姬没有回应独孤湮的话，她蹲下来，想看清楚这些人的情况，独孤湮却一把拉住她：“姐姐，一切事情还没有清楚，小心传染。”

    “你的眼睛就是用来长在脸上面用来看的吗。奏折上写明，这种瘟疫不会传染。”云姬冷冷地说道，一手就甩开独孤湮的手，蹲在尸体的身边。

    云姬看完尸体之后就到一边的村落询问村民发生瘟疫前后的情况。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瘟疫，他们和我们一样饮食作息 ，我们就没事，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染上病之后我们都 以为是伤风了，就随便吃了一点草药，即使是去看大夫，大夫也说是伤风，可是吃药也不见好，最后都是难逃一死，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怎么照顾，我们都不会染上这些病，所以开始的人死的不多，等到后来死的人多了，才上报官府。”

    云姬听完之后陷进沉思，她记得以前自己曾经是史书上见过类似的病状，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

    “姐姐，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会。”独孤湮亲自为云姬端来了晚膳，云姬看都不看一眼。

    “我帮你处理好这次的事情，你放我回去。”云姬看到独孤湮帮自己摆好碗筷，她想起万子然以前也是对自己百般呵护，她心里不由一动，不知道万子然此刻身在何方。

    想起和万子然的分离，她对眼前的独孤湮更加厌恶，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他，如果最后万子然传来噩耗，她绝对不会放过独孤湮。

    “姐姐，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除了这件事。”独孤湮也面不改色，他的答案只有一个。

    云姬没有理会独孤湮，她见到门外有些百姓拿着一些蔬菜经过，她看到那些蔬菜有些奇怪，就叫住了那些百姓。

    “这些蔬菜看上去不是很好，你们都是吃这种蔬菜的吗？”云姬接过一个百姓手里的白萝卜，上面的叶子很完整，但是缺少萝卜应有的水分，而且叶子的长相很奇怪，。

    “是啊，这些蔬菜都是我们在山上种来吃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来蔬菜的个头是越长越小，形状也不同了，不过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也不在乎什么样子了，吃下去就能填饱肚子就行 。”百姓见到云姬凝视着蔬菜出神，他们知道云姬的身份，也不敢问云姬要回蔬菜，只能嘟哝了几句就走了。

    “姐姐，姐姐！”独孤湮见到云姬拿着那个变形的白萝卜陷进沉思，他唤了好几声，云姬才回过神，云姬终于 记起，她在哪里见过这种病症。

    “独孤湮，我可以帮你治好这次瘟疫，你要答应我 ，事成之后放我走。”云姬向独孤湮举起手里的萝卜，她把萝卜放在独孤湮的手里。

    “姐姐，如果这是交换条件，我告诉你，我宁愿这次瘟疫不能痊愈，我也不会答应让你走，你愿意治疗这些百姓就治疗，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回宫，这次说是瘟疫，但是没有人找到病因，庆幸的是，这次瘟疫不会人传人，我并不担心，姐姐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回宫吧。”

    独孤湮的回答让云姬意外，他竟然罔顾百姓的性命，他身为一国之君，最关心的不是百姓，而是自己的去留。

    自己对他真的如此重要？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