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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5 真不要脸!

      前方战事不知情况如何,邛州城里却依旧一片祥和,甚至因为中秋将至,竟还平添几分喜庆。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夏月初心里都忍不住浮现一句古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当然,庆王如今不过是个用兵造反的叛贼,用亡国来形容他,似乎稍微有那么点儿过了。

    多了陈旭海这个帮手,仙客来成功揽下庆王府的生意,一时间在城中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夏月初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不少真金白银,如今非但没有用到,反倒还存下了一些银两。

    姜瑞禾盘账的时候也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月初姐就是有本事,到哪里开酒楼都只赚不亏。”

    她说完没听见回答,抬头便看见夏月初趴在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竹笼上,努力想要汲取下面冰盆的凉气,希望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儿。

    “月初姐,虽然邛州是比京城热,可你也不能太贪凉,你身子弱,当心生病。”

    夏月初勉强抬起眼皮看向姜瑞禾,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自从跟陈旭海重逢之后,姜瑞禾就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

    以前她只是美,却只是娴静的美,总觉得少了那么一丝鲜活气儿。

    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一颦一笑,甚至一根头发丝都在诠释着什么叫活色生香。

    再一想到现在都不知身在何处、平安与否的薛承,夏月初觉得自己更郁闷了。

    她重新垂下眼帘,生无可恋地说:“我拒绝吃狗粮。”

    姜瑞禾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低头看看趴在桌子底下,热得舌头耷拉在外的两只傻狗,一头雾水道:“晌午不是刚喂过了么?”

    这次,夏月初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单方面拒绝跟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沟通。

    房门被笃笃敲了两下,唐茹也不等里面允许就推门而入,撇嘴道:“陈旭海来了。”

    姜瑞禾立刻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起来,刚要往外走又赶紧抬手摸摸头发,理理衣裳。

    夏月初发出一声呻|吟,原以为是来出生入死的,如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姜瑞禾没工夫理会她的无病呻|吟,脚步轻快地下楼去了。

    但是没过多久,她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是忘了描眉还是忘了涂粉?”夏月初拿她打趣。

    姜瑞禾抿嘴笑道:“月初姐,王府那边有了前线最新的战报,赶紧来给你报喜。薛将军首战大获全胜,庆王手下的五万人马几乎全葬送了,只留下数百亲卫护着他逃了,只是如今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真的?”一听到薛承的消息,夏月初立刻来了精神,也不觉得热了,一叠声地问,“那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赢了庆王之后呢?下一步是要去蓉城了么?”

    “月初姐,你清醒一点。”姜瑞禾无奈,“这是从庆王府得来的消息,怎么可能知道薛将军的情况。”

    “也是,我这是关心则乱了!”夏月初自嘲地一笑,叹了口气道,“原以为来到前线,说不定还能偶尔见他一面,来了之后才知道当初自己想得有多幼稚,即便同在川蜀,也好似离着十万八千里。”

    姜瑞禾坐下,也跟着夏月初一起叹气。

    “你不去陪你的陈哥哥,学我叹什么气!”

    “陈哥刚才说,以后他估计不能经常过来了,因为庆王最看重的幕僚顾元顾先生马上就要带人从蓉城到邛州来了,庆王妃已经着人将前院收拾出来,准备迎接顾先生了。

    “他还说顾先生这人十分有本事,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庆王平时对他十分信服。

    “眼下庆王不在,王妃便更是唯他马首是瞻,准备将整个儿王府的执掌大权都交到他手里去。今个儿晌午用膳的时候还说,顾先生来了她心里就踏实了呢!”

    “是么,这么厉害。”夏月初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顾元此人,夏月初早在保定府开上膳堂的时候就听说过。

    按照倪钧倪先生的说法,顾元应该是朝廷的自己人,也一直努力将庆王的消息传回朝廷,基本没出过差错。

    但薛承却总是对他心存疑虑,无法全然相信。

    当初夏月初在陈瑜白处主动请缨得到允许后,陈瑜白还特意单独交给她半枚玉佩,说顾元是朝廷的人,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去找他求助。

    但是陈瑜白跟薛承相比,夏月初自然更信任薛承,即便他自己连为什么都说不清楚。

    “你也去跟大家说一声,顾元身为幕僚,肯定是个心细擅谋算的人,大家今后行事务必更加小心。”

    邹泓得知夏月初的吩咐之后,将晚上巡夜从一个人改成了两个人,自己跟唐茹一组,水韵和宋一然一组,交替巡夜。

    傍晚刚改的,夜里就抓到一个贼。

    邹泓跟唐茹两个人,勉强与对方打了个平手,但好在是把人缠住了没让对方逃走。

    屋里人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封七和宋一然穿着中衣中裤就跑出来帮忙,水韵则一直守在夏月初身旁。

    在四个人的围攻之下,黑衣人很快落败,被封七一把锁住胳膊,反拧到身后,按在地上。

    邹泓忍不住有些后怕道:“多亏今天是两个人值夜,若单我一个,怕是就得让他跑了。”

    唐茹跑过去一把扯掉黑衣人面上的黑纱。

    “咦,你、你不是那个、那个吐蕃的……叫什么来着……”她一时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扎拉钦!”封七一口叫破黑衣人的身份,“你不好好在吐蕃待着,跑到邛州来做什么?”

    扎拉钦被封七以一个十分难受的姿势按在地上,整个上身被压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十分苦难。

    他费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我、要、见、夏、娘、子——”

    “呸!”唐茹闻言立刻啐了一口,骂道,“登徒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对夏娘子不怀好意,如今还想半夜偷闯,真不要脸!”